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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花解语(8)

作者:宁栀子 阅读记录

云语容气都不敢出了。

第5章

表哥新婚之夜,她把新娘子吓得跳窗而逃,如果这时候,她冲出去……

表哥新婚之夜,她把新娘子吓得跳窗而逃,如果这时候,她冲出去告诉表哥,新娘子不是郡主而是杀手,怕是会被当成疯子吧?

就算宁渊相信她,宁玄会相信吗?就算宁玄相信,圣上会相信吗?

圣上赐婚,大婚之夜却弄丢了郡主,就是宁玄也不好向圣上交代的。

严淮手底下的锦衣卫最善于捕风捉影,罗织罪名,若是严淮借题发挥,弹劾宁玄宁渊怠慢圣旨之罪,宁家可就麻烦了。

云语容欲哭无泪,发现自己闯了大祸。

她望着手中的新娘喜服,近乎绝望地想,眼下只能由自己先顶替上新娘,再慢慢找到证据自证清白,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郡主。”宁渊来到了盥室外,“你在里面吗?”

“嗯。”云语容含糊的应了一声,“我很快就出来。”

宁渊没再说话,用一杆喜秤挑着红盖头,从门外伸了进来。云语容一愣,接过盖头。

她本不是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去做,很快就换好了新娘的衣服。

盥室内有一个放铜盆的木架,一面正衣冠的铜镜,云语容就着盆里盛满的清水洗了把脸,把乱七八糟的妆容洗掉,对着铜镜戴上凤冠。

这时,镜中女子和方才的新娘已有了八九分的相似,几乎能以假乱真。

最后,她盖上盖头,移动脚步,从盥室内走了出来。

“我牵你过去。”宁渊把喜秤递到她手边。

云语容这才发现他一直等在外面,担心自己盖着盖头不便行走,特意等着在前方引路。

她牵住喜秤的另一头,只觉得一股绵长温柔的力道从秤杆上传来,领着她一步步向前,来到了床边。

喝了合卺酒,喜帕揭开,宁渊的脸出现在面前,华丽的喜服仿佛艳丽红霞,愈发衬得他清俊如玉。

“夫君。”云语容羞涩的垂下脑袋,咬着唇,说,“我方才去盥室,是因为……因为那个女子每个月……”

她欲言又止,脸上浮现红霞。

宁渊终究不是个只知读书的呆子,见她这幅扭捏的样子,问道:“不便同房?”

云语容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夫君体谅。”

宁渊淡淡一笑,“今日姑父突然到访,我与父亲有要事商议,今晚就睡在书房,你不必等我。”

云语容假冒表嫂已经是刀尖上起舞了,她要是真敢睡了宁渊,那才真真是不想活了。

他说不必等他,那就是不必同睡了!

云语容心头一喜,顺势恭维道:“夫君果真如传闻一般有公无私,是百姓之福,语……”

“语容佩服”这几个字冒了个头,被她掐灭在喉咙里,她暗暗打了个寒噤,接着说:“与其在这儿和我闲谈,不如夫君先去忙吧。”

“嗯。”宁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婚房里顿时安静下来,云语容独坐床头,心里一阵阵的后怕,她好像不是坐在婚房,而是坐在了猛兽的口中,随时会被一吞而下,遭受灭顶之灾。

十二岁那年,云语容来宁家住过四五个月,对宁家的家规之森严,刑法之恐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时她还很贪玩,偶尔撒些无关痛痒的小谎,溜出府玩,换做云安也就是一笑了之,谁知到了宁玄这里,他竟然会把她带到祠堂里,拿着一本家规一本正经的宣判,撒谎不诚乃是对长辈不孝,应当严惩。

宁渊为她说了几句好话,宁玄反戈一击,说他没管好妹妹,也当受罚。

云语容见舅舅发怒,机灵地跪下了,一个劲地说自己的不是,承诺不再犯。

宁玄说念在云语容年纪尚小,小惩大诫,就罚她每日罚站两个时辰,连罚五日。

云语容至今仍记得自己罚站的场景,家丁在院子的空地上画一个圈,让她站在圈中,头上顶着一只白玉碗,碗里装着辣椒水。

那时正值盛夏,她顶着那碗辣椒水从午后站到太阳落山。

宁渊负责监视她,为了时时刻刻盯紧她,竟然站在烈日下寸步不离。

后来云语容听说两家在议亲,打算把她嫁给宁渊,让她下半辈子在宁府“安享富贵荣华”,她当时每根头发丝都炸开了。

为了不嫁入宁府,她二话不说直接跑去了南风馆,足足住够了三天才被宁玄找到。

宁玄愤怒至极,第二天她就被遣送回家,婚事就此作罢。

这件事情的余波就是此后六年,云语容都不敢再踏足宁府半步。

早知道,这一次也不要来就好了,此刻她骑虎难下,后悔不迭。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她正想着心事,两个丫鬟走进来,道:“郡主,奴婢服侍您更衣拆妆吧。”

“嗯。”

云语容打量这两个丫鬟,一人名叫明夏,长得颇为秀美,放在府上是中人之姿,另一人名叫怜秋,长得惹人注意,瓜子脸、水蛇腰,两弯细眉,腰肢轻摆,像个得宠的小妾,当着萧兰曦的面也不掩饰媚态。

明夏做的是端水换衣的粗活儿,怜秋干的是梳妆打扮的精细活儿,她将云语容的头面一一取下,取了茉莉香油倒在自己手心,搓热了,涂在云语容的头发上。

明夏收拾好东西退下了,留下怜秋一人服侍拆妆。

云语容透过铜镜观察身后的丫鬟,只见她目若秋波,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顺直的长发,说道:“今晚是洞房花烛夜,郡主将宁公子支走,宁公子没有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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