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搜查教坊,大人可得有证据,此事不是民妇一人裁决。”
“我知道。”沈淮之回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顾三娘的眼睛。
她顿时心中疑惑:“大人想要民妇做些什么事?”
“我有一属下为查此案进入教坊学艺,还请三娘好生照看。”
顾三娘顿时明白过来:“沈佳南?”
见他点头,她不免又问道:“大人何故如此信我,不怕我将此事捅出去?”
“三娘爱这天下女子如同自己的孩子,心有大爱,心怀大同,不会是此等小人,且我也相信,你愿意还王越香一个公道。”
他的话直戳她内心,以至于她想不出理由来反驳他:“大人既然帮了民妇,民妇自然鼎力相助。”
“原来如此。”刘槿熙恍然大悟,心中却是没料到沈淮之如此眼尖,竟然早早便与顾三娘达成一致。
顾三娘见她沉思,又不经意地笑道:“对了,公主头上的伤口如何?”
“多谢三娘关心,已无大碍。”
“想来,今早可把沈大人急坏了。”顾三娘挑眉抬眸,含笑如烟道,“也不知沈大人手上的伤口好了吗?”
恍惚想起今早昏迷前的景象,她突然觉得心揪了一下,似是有些走神:“他受伤了?”右手情不自禁地端起茶杯小抿一口。
“是。”顾三娘推波助澜道,“那伤口可真是吓人,当时我见着直直插着剪刀的手臂护在公主面前,可真是吓坏了。只是没想到沈大人那般厉害,竟然徒手将剪刀拔出,抱起公主便往外跑,好在大夫及时赶来助他包扎。”
“竟有此事。”
白皙的小脸泛红,放下茶杯的手指没端稳,使得茶杯与盏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17章
“传罪人吴南希与汤静花、辛羽上堂——”
“威武——”
“吴南希,你可知罪?”
地上瘫坐的粉衣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她怔怔地抬头恶狠狠瞪着堂上的男子,却是没有说话。
“汤静花,你可有交代?”
“是。”汤静花落寞地站起身拍打身上的尘土,幽幽地瞥了眼身旁的吴南希,她正要开口,忽而身旁的身影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贱女人!闭嘴!”
衙役见状纷纷冲上前去强硬将两人分开。
汤静花再次站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鬓,哽咽道:“王越香失踪那日下午,吴南希其实并未与我和辛羽一起。”
“吴南希,你那日去了何处?”
见她垂头晃神,沈淮之重拍惊堂木,呵斥道:“吴南希,老实交代!”
“哼!”她不屑一笑,眯眼挑眉道,“对,是我杀了她,谁叫她总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真叫人恶心。”
“每日如此努力,装什么装?她若真是天才,何不将宫妓之选让给我?!”吴南希停顿几秒,仰头道,“所以我便将她约到河边,将她推入,我的世界终于清净。”
“罪人吴南希,因妒生恨,谋害他人性命,即刻处以凌迟,汤静花与辛羽二人歪曲事实真相,助其作案隐瞒,贬为奴籍。”
“威武——”
申时一刻,车马已停留在城门口。
枫叶红染,勾勒出起伏的山峦,如诗如画。夕阳西下,女子一身骑装高坐骏马目视远方,颇有英姿飒爽之气。
“公主,天色不早,公主金贵之躯,不如休息一夜,明日再赶路。”
“不然,本宫失踪数日,父皇母后定是焦急不已,且本宫善骑,连夜赶路,不过一日的行程便能赶回京城。明日冬至,本宫想与父皇母后一起用膳。”
“是,老臣明白了。”
两人正交谈着,忽闻马蹄声,转头看去,只见沈淮之带着众人赶来。
“微臣参见公主。”沈淮之偷偷抬眸打量起马背上的女子,不禁面露惊讶。
“免礼。”刘槿熙轻笑挑眉,扭头与孙毅正道,“既然人到齐了便出发罢。”
孙毅正带两个骑兵于前头带路,刘槿熙跟在其后,沈淮之位于刘槿熙身后。
“沈大人,不如咱们来比比?”
“公主雅兴,微臣自然奉陪到底。”
只见她狡黠一笑,挥舞马鞭打在他的马上,使得他的马加快速度与她并行,沈淮之这才觉她不是在开玩笑。
“驾!”
尘土飞扬,身后的骑兵也随之加快速度。
孙毅正原有顾虑,可见她步步逼近,知她并非儿戏,便也挥鞭加快了速度。
时间比预想的要早,冬至午时还差两刻,车马已到京城。
午时,椒房殿内一片忙碌。
“青黛,你速速命人去准备公主喜爱的膳食。”
皇后急不可耐地走出宫殿,欲要赶往东安门,却正巧迎面撞上一个女子。
“母后!”
“槿熙,你怎么瘦了这样多,可是在外边受了委屈?”皇后紧抱着她,喜极而泣的目光焦急地上下打量。
“哪敢有人叫儿臣受委屈。”刘槿熙嬉皮笑脸地挽起皇后的手便往里走。
此刻皇帝正在紫宸殿内见沈淮之。
“听闻晋阳奇案已解,沈大人果真厉害。”
“多谢陛下称赞。”
皇帝点头道:“如此便赐黄金百两。”
“谢陛下。”沈淮之拜了拜,心中掂量着李宅一案。
他欲要询问关于李宅一案,皇帝却站起身离去:“朕还有事,你退下吧。”
见他满脸不耐烦,沈淮之不敢违逆圣意,只得离了去。
沐浴梳妆,顿感浑身清爽。
惊鸿髻,丝帛绣花样大袖衫缠绕于正红色齐胸衫裙,花钿于却月眉间之上,与眼旁桃红色的妆容交相呼应,灵动而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