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贤妃是如何给皇后下毒的,这件事可查到了?”
皇后每日所用的膳食都会有人先验过,想不动声色的给她下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诗兰:“这件事昨晚后半夜太医就已经查出来了,毒药不在汤里,在汤匙上。”
孟予月忽然顿住脚步,睁大眼睛看着她,“在汤匙上?”
诗兰点头。
“是不是有人提前将汤匙放在毒药里面煮,让其带上毒性?”孟予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上了些颤意。
“对,主子怎么知道的?”
听到诗兰这个肯定的答案,孟予月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栗,从心底散发出了一阵冷意,逐渐蔓延至全身。
她突然开始笑了起来,眼泪一下子就顺着眼角滑落,一时之间让人无法分辨其悲喜。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诗兰急忙扶着孟予月走出去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絮絮叨叨说着安慰和询问的话,孟予月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在口中低声呢喃,“是她,是她,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数年前,箫陵过去找她,冯姨娘非要留她下来吃饭,木清辞才喝了一口汤身上就长满了疹子,后来才知道因为早晨冯姨娘给孟予月熬制红枣粥时,将汤匙放在里面煮了太久,因为是木质的,就残留在了其内。
木清辞当时还曾开个玩笑,说她以后要是想给谁下毒,就可以用这个方式。
如今竟真的......
诗兰已经极少见孟予月如此失控过了,她听清楚她口中说的什么后,也震惊了好久才回神,“主子,您是说郡主还活着吗?”
孟予月稍微缓过来了些,听到诗兰的话后哽咽出声:“是她,一定是她,也只有她,才能悄无声息的布下那么一大盘棋。”
想到箫陵没死,孟予月脑中下意识浮现了木清辞的脸,仔细想想,好像就是从这个永宁公主来了黎安后,这一切就开始不同了。
那双相似的眼睛,以及每次木清辞每次对她的态度,孟予月几乎可以确定木清辞就是箫陵。
听到孟予月如此确定的口气,诗兰的第一反应是高兴,“那太好了,往后您就不用常常活在愧疚当中了。”
孟予月知道的第一时间也是欣喜,紧随其后的就是愧疚和懊悔,可等她彻底冷静下来后,心中就有了其他的担忧。
箫陵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最清楚不过,当初她做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而且这些年瑄王的所作所为她全都一清二楚,甚至有些还是她出的主意,之前孟逸泱携大理寺伪造长平长公主谋反的证据。
这一桩桩一件件清算下来,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如果是只有她一个人,大不了将命赔给她就是了,可她还有娘和孩子......
想到这些,孟予月又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这该让她怎么办?
诗兰见孟予月神情不太对劲,也一直不敢开口。
孟予月呆坐了许久,才出声:“你去把柄儿抱过来。”
她的声音都有些哑。
一岁多的孩子,下午玩累了,吃过饭后奶娘早早的就把他哄睡着了,诗兰是从床上给人抱起来的。
孟予月轻轻的将孩子接过来,看着他熟睡的脸,鼻子又开始泛酸。
秦柄长的很像她,平时有些顽皮,但特别听她的话。
诗兰也反应过来了孟予月在担心什么,她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主子,您跟郡主好好说说吧,当时您也是有苦衷的,她会理解您的。”
“你会原谅一个直接导致你全家死亡的人吗?”孟予月苦笑着反问。
她不写那封信,箫陵不会剑走偏锋横穿荒漠,也不会“死”。
只要她当时还活着,箫崇就不会兵临丰阳关,靖康军不动,梅敬先也不会动手,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归根结底,她那封信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怎么可能会原谅她。
一滴泪落在秦柄的脸上,孟予月轻轻伸手拭去,阻隔卧室与佛堂的帘子并未放下,她所坐的位置,恰好能够看到佛像。
她看着佛祖悲悯的眼睛,心中苦涩万分,哽咽着说了句,“看来这佛,我还是要拜一辈子。”
*
夜幕降临,用过晚饭之后木清辞跟着沈桑宁去了她的院中。
沈桑宁给木清辞换好药之后,两人就坐下来聊天,吴晓玥一开始非要掺和进来,后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江敏就把她抱下去睡觉了。
两人正说到之前的趣事,流空就拿着几封信过来了,“不出郡主所料,孟侧妃的侍女诗兰果然拿着三封信,准备暗中送出去,被我们拦下来了。”
木清辞接过来打开,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嘲讽的笑出声来,“孟予月确实挺狠的啊。”
其中一封信是给杜贵妃身边的宫女的,里面只装了一个香囊,里面放的有毒药,想来应该是想利用这个宫女的家人胁迫她给瑄王下毒。
另两封分别是给太子和崔家的,向他们说明了她的身份。
木清辞将给那个宫女的信递还给流空,“这封照常送出去。”
流空接过之后就离开了。
沈桑宁心疼的看着木清辞,怕她心里不舒服,便开口劝道:“阿陵,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阿姐,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木清辞对她笑笑,又说,“你明日还得进宫呢,快去睡吧。”
沈桑宁也没有多说,只嘱咐了一句让她也早些休息就离开了。
第115章 瑄王服毒孟予月:我本来可以拥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