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妻子却突然反悔了,这一反悔,翟家跟罗家那脆弱的关系也瓦解了,加之后来无所出,他更是纳妾生子,两人渐行渐远。
可妻子并不为此伤心,一个人无儿无女也过的挺好的,几十年来一直跟一个小孩一样,万事只求自己开心。
有时候,翟阳文觉得这样活也挺好的,有时候又觉得人不能这样没有追求。
人死如灯灭,看着妻子在床上渐渐闭上了眼睛,过往的一些恩怨都就此消弭,翟阳文心中怅然若失,纠缠了这么多年的两人,终究还是阴阳相隔。
看着跪倒一地的庶出子女和妻子娘家的小辈们,翟阳文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总之称不上高兴,他也已经很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或许过几年两人还能在地下重逢。
当天晚上,翟阳文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人老了、觉也少了,他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这一天晚上,却很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一生。
翟阳文说不上哪个更好,梦中的他是当上了真正的大官,可他并没有如一开始预想般的开心。
因为那是他用无数条人命换来的,先是妻子的、妻子娘家的,后面更有无数绊脚石的。
一开始,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罗家的家财,后来人到了高处,关联多了,身不由己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翟阳文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梦中的事情虽然没有发生过,可只要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绝对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得到了一些,注定要失去另一些,到最后竟无一个可信之人,同眠共枕的妻子每日里只想着能从自己这里为娘家、为儿女争取什么,妾室庶子们也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高要求的,自己就是那样一个黑暗的人,又能要求身边的人有多崇高呢。
梦里的他偶尔也会回忆一下当初早逝的妻子和那个无缘的孩子,只是看不出是否后悔了。
只是,翟阳文梦醒的时候,发现枕巾上沾湿一片。
等彻底清醒过来,翟阳文发现,有些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情突然就明晰起来。
妻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样,也做过这么一个梦,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妻子当年态度的突然转变了。
只是妻子做梦的时间比自己要早了几十年,所以,她轻易就改变了梦里发展的进程。
论前程,自然是梦中的结果更好,可是论问心无愧,自然是这一世。
至此,翟阳文对妻子的所有埋怨与诘责都在这一时刻消失了。
他们不是没有过孩子,只是自己当初选择了放弃,妻子不是没有想过真心以待,只是她终究叫人失望了。
这样全盘托付的信任仅一次便够了,他梦中那一世欠的债,也要到这一世来还的。
想通了这点,翟阳文就如同顿悟了一般,不再在意儿孙甚至翟家的前途,儿孙自由儿孙福,有时候操心太过也未必好事。
至于妻子那边,在她死后罗家的后辈们按照姑奶奶的遗愿拉回了她的嫁妆,这一辈子,罗明月终究没在翟家留下任何痕迹,若人死后还有意识,她定然是十分欢喜的吧。
翟阳文去后,几个庶子在官场上无甚建树不说,还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
幸好罗父罗母早已不在,不然也不知道好不容易期盼来的子孙满堂最后落得个这样下场,也不知是何感受。
不过两代,翟阳文当初留下来的家产就被不肖子孙挥霍一空。
汲汲营营的偌大家业、前程似锦,果然也成了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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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足够的时间,冉佳怡才从自己的小窝里出来,准备开始下一次的任务。
系统这一次许是等急了,在她提出的那一刻就有了进来的脚步声。
这一次进来的显然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女子,只是那穿着不怎么像21世纪的,反而更像早些年接近90年代的穿着。
这是一个面容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只是虽然年纪小,可但看她深邃的眼神,就知道她的经历也不简单。
习惯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缓解来人的紧张,冉佳怡请人坐下。
待人坐了下来,冉佳怡进来用轻柔的声音询问:“这位姑娘,请问你来到这里是有什么愿望吗?”
得到的依旧是来人千篇一律的反问:“你可以帮我完成我的愿望吗?”
来不及动脑思考,冉佳怡的身体就直接做出了点头的反应:“是的。”
女子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下:“那就好。”
冉佳怡继续询问:“方便说一说你的经历吗?”
半晌,女子才点头,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这又是一个悲剧的故事,悲剧的一切来源于委托者“拖油瓶”的身份。
“我出生在1975年,家在北方一个落后的小农村,虽然家里并不富裕,可父母疼爱,记忆里我的小时候也是有过美好的时光的。
我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种地就不会别的,好在国家政策好,我们一家子有十几亩地,爹娘勤劳,日子也好过。
只是,我爹在我5岁的时候就因为得病去了,那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治不好了。
我死后,我娘守孝一年,就带我改嫁了,那就是我噩梦的开端。”
不多说,冉佳怡都能猜到,继子女在新家庭受到的待遇肯定不能有多好,原主这显然就是极差了,不过也不难理解,女方再婚带到男方家的孩子,大部分都是不受到欢迎的。
与世人通俗要求的,后妈一定要对继子女好截然不同的是,对继父的要求就仅是给一碗饭、不饿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