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梢一时看得呆了,急忙转过身去,正好瞥见青年略有震惊的目光,她匆忙落下珠帘。
柳梢梢难以想象,能让方才坐怀不乱的郎君露出这番神情,想来尺度有点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击他的道心。
“这个很正常,大多人成婚之后,或许为了新奇也会这么做。”
柳梢梢背对着床,干巴巴地解释着,“不过今日看见的这些事你就让自己忘了,我担心你修无情道会受到影响。”
房间**的声音又响起了,柳梢梢咽了口唾沫,强制自己不去听,也不让青年听。
她踮起脚捂着青年的耳朵,回头四处张望,果然不远处有窗户,只是离床铺很近,但也没办法了。
柳梢梢选在一个没有奇怪声音出现的时机松开手,指了指窗户。
“我们不等阿淮了,飞下去吧。”
青年点了点头。
少女小跑着推开窗户,努力不让自己的余光触及床上那番春光,不过还是避无可避地看见女人双腿夹着男人脑袋的场景……
这也很正常。
柳梢梢心里催眠自己,浑身血液也不由为之滚烫,飞速朝窗边跳了下去。
少女的离开似乎让他松了口气。
他盯着床上卖力的两人,缓缓走近。
或许是青年的目光太深沉平静,床上的女人有些害怕,双腿下意识夹紧了男人的脑袋。
男人气呼呼地把埋着的脑袋抬起,嘴角尚有晶莹的白色细丝,可还未来得及说出指责,便看见床边的青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不是只有成婚以后才能做这些事情么?”
“大家都是男人,自然想做便做咯。”
青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盯着女人,没有移开目光。
男人舔了舔嘴角的晶莹,露出一抹笑意来,“还是说,你想两个人一起?”
“她脖子上的那些,是怎么来的?”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
“自然是被我弄出来的。”
“怎么弄?”
在演示一番后,男人倚着墙壁,笑出声,“老兄我看你一表人才,竟连这个也不知道,嘴巴用点力,一吸就出来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吝啬,这个给你。”
他大方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不过光顾着看可不行,还是得找女人试试,有些女人可只喜欢活好的,你说是吗?”
“郎君,你讨厌……”
女人娇笑着,瘫在男人怀里,捶打着他的胸口。
“多谢。”
青年将册子收入怀中,于桌面放下一枚银锭,旋即飞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
秦景淮猛地跑回客栈,冲了好几遍井水,浑身湿漉漉的,被凉风一吹,终于才压了下来身体里的那道横冲直撞的劲儿。
他飞速换了身衣裳,只是他从来不买相同的衣裳,这么一换,倒十分亮眼,担心被他们看出什么,秦景淮甚至还格外小心地施了障眼法。
想起青年无甚在意的神情,秦景淮心中顿时舒心不少。
无情道修炼艰难,任谁也不会半途而废,更别说容珩这种性情寡淡,无心情爱的性格,不会轻易爱上什么人。
思及此,秦景淮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减了大半。
二楼长廊,烛火影绰。
只是推入房间,张望一圈,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秦景淮拧着眉头,小声嘀咕,神情不由变得焦灼起来,“这种地方……还能去哪?”
*
山脚下,雏菊开得茂盛,花心金灿灿的,随着微风一浪一浪地摆动。
明媚的春光下,卖货郎挑着扁担,姑娘们捧着花圃里的花儿,轻快地聊着天。
阳光微醺,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少女乌发雪肤,清丽脱俗,眉眼漾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灵气,只是此时却氤氲着若有似无的阴翳,看起来满腹心*事。
差点撞到树上,宋凌玉及时拉住尚未回神的少女。
“有心事?”
少年轻声问道。
“没什么。”
温缇迅速摇了摇头,飞快寻了另个话题,“既然我们知道那妖怪完全符合影妖的特质,确定是它无疑了,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可以随时换身份吗?”
宋凌玉指尖懒洋洋地搭在长剑之上,长睫低垂,“或许不单是这个原因。”
前几个死者倒颇为相似,住处都在鱼水乡,而且男女都有,相貌各异,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只找相貌姣好的。
所以除了换皮囊外,还有别的原因。
而这些原因,就隐藏在这些头批被剥皮惨死的死者之中,背后定有某种联系,是他们不曾发觉的。
可少年压根不想管影妖害了多少人,要怎么阻止。
可就在要离开之际,影妖的气息漾在浮动的空气中,与之而来的,是传音链传出的声音,急促却又稍显奇怪,听上去嗓子有些哑,气息有些重。
“它居然藏在暖销阁里,可惜被它逃了。”
传音链中传来少女忿忿的声音,还有嘈杂错乱的叫卖声和说话声。
“我们还在准备布置陷阱的材料,就先不和你多说了。”
传音链里的声音说罢,便飞快关上。
站在一旁的温缇闻言却犹豫半晌,“那我们也要去吗?毕竟这处有妖气,要不我们还是多查探几番,再过去瞧瞧吧?”
宋凌玉视线掠过少女迟疑的面容,默默移开,却没吭声。
妖气阵阵,循着那股诡异的气味,最终停留在一户农家院落。
簌簌的雪白花瓣飘落,坠了满地,木质栅栏被打磨地整整齐齐,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