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人前几夜又是怎么度过的?!!
寒鸦后知后觉,担忧地看了一眼少年,见状,它义愤填膺道,“我,我今夜就去把那柳梢梢给您捉来!”
扑腾的翅膀还没张开便被被少年眼疾手快拎住,寒鸦委屈巴巴地盯着眉眼淡薄的少年,“主人,您到底怎么了嘛,优柔寡断,完全就不像您了!”
少年长睫低垂,眸光淡淡,“……做好该做的事,”
*
其实回凌云派并没有什么值得叮嘱的大事,或许是中秋团聚的日子,掌门太过思念,便借着理由唤她回来一阵。
原以为最多待三日,现如今已经第十天了,掌门似乎还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柳梢梢撑着脑袋,看着久违的,挂满了容珩画像的房间,竟莫名有些怀念在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京城的剥皮妖想必已经抓住,按这时候,她本可以去看京城里璀璨盛大的灯会,可以看皮影戏,还可以听小曲儿,现在想来倒有些可惜。
“哪里可惜了,和我们一起过不好吗?”
芙蕖抱着少女的半边肩膀,晃了晃手臂。
“快和我们讲讲山下是怎样的!你们遇到了哪些事情啊?”
下山前的挚友听闻她回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从修习的各处赶来,就是为了能亲耳听见那些有趣跌宕的故事。
虽然信件不时在往凌云派传,但用笔写下来的言语还是太过生硬,冷冰冰的,又太过简洁,省略了诸多细节,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跌宕起伏。
柳梢梢没有忘记下山前对这些好友的承诺,所见所闻,都用信鸽传了过去,这种传信方式太慢又容易缺失,之前发生的事情要不就是稍晚一步传到凌云派之中,要不就是跳了一段。
前几日柳梢梢被掌门唤来,各门各系也携手在凌云派举办了小型灯会节,张灯结彩,丝毫不输京城那番欣欣向荣的态势。
只不过门派里太过拘谨,所有人跪坐在软垫上,坐姿端正,斜上角一方小木桌,上面摆着热腾腾的浓茶,糕点也被小块分好了,观赏着夜空中少见的圆月。
当然也有像她们这般闲聊的,但大多都是沉默寡言的一批。
害得她们也只能压低声音。
“再然后呢,被纸人抓去山洞后,又发生了什么?”
“有人救了我。”
“谁啊?”
“容道友。”
柳梢梢压低声音,不大自在地回道。
芙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拔高嗓音,“你说谁?”
坐在蒲垫上的少女眼神虚浮,干巴巴道,“他也只是凑巧赶上,你们别这么瞧我。”
“那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面?
柳梢梢努力回想,似乎也记不起来什么,但身侧的目光太过凌人,她下意识回避,垂着长睫,脸颊有些薄红,指尖缠着腰间垂落的纱带,模棱两可道,“妖怪自然是死了。”
芙蕖恨铁不成钢地拔高音阶,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哎呀,我问的不是这个!”
穿着道袍的少女挤到她身边,语气兴奋,却极为克制地压低了声线。
“我问的是你和容道友,后来怎么了?他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跟他说话?说了什么内容呢?”
柳梢梢有些被突如而来的四连问吓到,支支吾吾地回,“受伤肯定是有的。”
一连串的问题朝她砸过来,说实话脑袋是有点懵的,她努力回想,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怎么说话……”
即便有也是毫无营养,礼貌疏离的,压根就算不上亲昵的那种。
“欸,没说什么话嘛……那谁上的药?”
“脱衣服了吗?身材怎么样?有腹肌吗?”
柳梢梢心虚地移开目光,挠了挠下巴,“我,我不记得了。”
虽说当时没有任何旖旎的气氛,但现在想来,好像处处都是旖旎。
是她太迟钝了吗?
柳梢梢不敢细想,抿了抿嘴,脸红透了半边,窘迫万分。
“想想也是,肯定有腹肌啊,剑修哎,听说每日训练苛刻,又不像我们不只单学使剑……”
柳梢梢见穿着道袍的少女扼腕叹息一阵,自顾自地自问自答,眼睛一亮,张着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
柳梢梢身子微微坐直,指着天空,抓紧转移话题,“快看,好大的月亮!”
“你别打岔。”
芙蕖严肃地将她的手扒拉下来,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后来发生什么了?你和他有没有——”
此时,手腕处传来震动,于黑夜闪动着微光。
身侧的道袍少女也注意到了,抱紧她的手臂,凑了过去,看见是宋凌玉的消息,不由撇下嘴巴,不满地嘟囔道,“怎么是那家伙?”
芙蕖认得那剑修的宋凌玉,见谁都笑得如沐春风,假得很。
可转念一想,说不定容珩也在那儿,便催促柳梢梢赶快接了。
“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芙蕖嘟着嘴巴,眼巴巴地盯着她,晃着她的手臂,“接嘛接嘛。”
难以招架少女满面热情,柳梢梢指尖一颤,下意识就按了下去。
“梢梢,我们都好想你啊!”
偌大的影像忽地从手链钻了出来。
有好奇的弟子别过脑袋瞧,她手忙脚乱地设置了仅自己和身边的人看到。
影像正中间,人来人往,他们就站在那儿,朝她兴奋地招手。
方要说些什么,没成想身侧的道袍少女眼睛一亮,挤进画面,兴奋地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同他们打招呼。
“呀,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容道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