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师兄!”
“怎么只见你一人,他们呢?”
“他们都在忙自己的去了……别管他们了,怀师兄怎么突然想起我啦?”
柳梢梢支着脑袋,看起来十分无聊的模样,指尖在桌面上跳跃着,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
“掌门让我看看你过得如何,是不是又受伤了。”
“还好啦,就是擦伤而已。”
影像中的青年语气似是顿了顿,目光隐有担忧,“你的脖子怎么青了?”
“我已经涂了药膏,估计过几天就没事了,你让掌门不用担心我。”
少女的动作停顿了半拍,轻声道,“师兄这会儿又是回凌云派么?”
“嗯。”
青年应和一声。
他似乎在高空之上,衣袂翩翩,乌发被风吹得直往后倒。
“倒是频繁,师兄还不如住在上山得了。”
柳梢梢见眉清目秀的青年露出一声苦笑,不免叹了口气,竟打趣道,“最近诸事繁多,你们又不在身边,苦差自然落到我头上。”
“最近凌云派有什么要紧事么?”
“魔界异动,估计还是凌云派混了几个魔徒的事。”
青年思索一阵,叹了口气,“想来最近有大事发生,你们万事也要小心。”
“自然,师兄就别担心我们了。”
柳梢梢看着影影像中的青年缓缓从长剑走下,凌云派显著的标志浮现在面前,她挥了挥手,“那师兄就忙你的去吧。”
传音玉牌刚挂断,门外边传来一阵踩雪的声响。
木门由外至内打开,汩汩的风钻了进来,少年满身风雪,将纸伞搁至一旁,若无其事道,“你方才是同谁说话?”
“方才怀师兄来消息了,想来是掌门叮嘱的。”
她转着传音玉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给刚进来地少年递了杯,“应掌门如何,你们找着药了么?”
“情况不太妙,许是食心鬼鬼气太重,加上有九灵玉碎片的加持,伤得难免救重了些。”
“那阿缇怎么样,有劝她休息么?”
少年脱下玄色大氅,抖了抖雪,漫不经心道,“反正有魏迟陪她。”
闻言,柳梢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两只手托着茶杯,沿着杯沿小口抿了下。
温缇和容珩貌似没什么感情进展,现在看来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倒是温缇和魏迟比想象中的要亲近许多。
“那容道友呢?伤有没有养好,有没有别让他找药了啊?”
“说了也不听,没人能劝得住他。”
秦景淮拍了拍身上的雪屑,抖掉长靴上的积雪,不紧不慢地捧着茶杯,倒是反问她。
“问了这么多人,你怎么就不问我?”
少年那双棕褐色的瞳孔流光熠熠,反射着琥珀珠子那般清澈明亮的光泽,只是那份光泽里凭空多了几分不平,似乎恼怒她为何是关心别人就是不关心他。
“你?”
柳梢梢抿了抿唇,双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问,“那你说说今日干了什么?”
第44章
或许她压根就没失忆?
秦景淮冷哼一声,别过脑袋,手上捧着不知从何处采来的花,没好气地插在花瓶中。
一根一根,带着怨气。
“这朵长得最奇怪的是什么花呀?”
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少年身后,抻着脑袋,两眼巴巴地望着。
秦景淮无法忽视身旁凑得近的少女,抿了抿唇,不大自在道:“你可以碰碰它。”
闻言,少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戳了戳花瓣。
只见淡黄色的花瓣周然缩了下,五朵花瓣合拢,鼓成个肉乎乎的花苞,片刻后,便一瓣一瓣,试探地伸展开来。
“顺手采的,你无事可以逗它玩玩。”
少年别过脑袋,干巴巴道。
今日他身着一件湖蓝色大氅,马尾束得高高的,乌黑的发丝懒散地披在肩头,腰间明晃晃地挂着一把镶着金丝的折扇,眉眼倦怠,活脱脱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哥的打扮。
他瞥了一眼,飞快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袍,似是又要离开。
“哎,你又要走了吗?”
她俯下身子,拨弄着窗台旁的花草,旋即小跑到他身边,也顺手带上自己的披风。
“你的伤还没养好,就别出去了。”
少年转过头抿了抿唇,指尖抵着她的额头,飞快道,“应掌门情况危机,你又负病,别添乱了。”
“早点找到药就可以早点离开嘛。”
柳梢梢晃了晃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
不出门就意味着和容珩就少一分机会碰面,况且一连好几日都是这样,在屋子里待着人都要抑郁了。
如果秦景淮再不带她出门去,这病真是好不了了。
……
没办法。
少女的央求,让秦景淮有些心软,他便大发慈悲地带上了她。
“山上积雪多,多看着点路。”
山路覆满了厚厚的白雪,从半空中斜斜拦过的枯枝更是如群魔乱舞般,硬生生地拖慢了前进的脚步。
日光通透,白雪皑皑本就刺眼。
少女的病还没好个大概,冷风一吹,更是把她懂得鼻尖通红。
秦景淮放慢脚步,特意等着身后的少女跟上,不容置疑地往她手心塞了根木棍,朝她伸出手,“扶着我。”
柳梢梢穿得又厚又敦实,行动颇为不便,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出门的缘故,她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她下意识搭上少年的手。
“这可是你自己要跟我来的,我才不会背你下山。”
棕瞳少年边伸手拉她,边嘴不饶人地喋喋不休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可没有容道友那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