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并不怀疑少年所言有假。身处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柳梢梢巴不得有人能专属保护她，只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
柳梢梢试探地问开口。
少年阴沉冷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周身被覆上了一层厚重的大雪。
“做我的血仆。”
“......”
闻言，柳梢梢心跳慢了半拍。
阅览无数小说的柳梢梢自然知道血仆是什么......吸血鬼的下属，提供血液给自己的主人，是吸血鬼微不足道的附属品。
也知道这两个字包含了多少玛丽苏的旖旎情节。
直觉告诉柳梢梢不能答应他。
“不要。”
柳梢梢回复得斩钉截铁，挺了挺胸，“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少年似乎对她的反应意料之中。
柳梢梢见他痛苦地弓着身，额间阵阵薄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乍然猩红，等到她反应过来，少年肩头的白色绷带又重新浸满了鲜血。
她不由得拧紧眉头。
当真这么严重？要不就给他点？
若是以后分道扬镳的时候，能记住些她的情谊，好像就用点血也不赖？
“我可以给你血，但以后有这情况，你得提前想好对策。”
柳梢梢蹲了下来，稳住少年的身形，神情认真，还想说什么，“还有就是——”
少女的话音随着突然朝前倒的身子戛然而止，少年不知使了什么术法，竟让她硬生生跌在他怀中。
“以后不要随便离我这么近......”
柳梢梢盯着他血色的眸子，怔楞说出口，回过神才连忙拉开距离，不情不愿地摸向自己腰间的匕首。
“你有没有容器，我可以给你一碗......半碗吧！能解决你现在的症状吗？”
柳梢梢半是商量地同他说。
毕竟她这种被丢进大山就不知方向的人，身边还是得有个神智清醒的人才好。
“好啊。”
少年声线凉薄，答应得果断干脆，勾了勾嘴角。
他松开手，只眨眼的功夫面前便变幻出了一个容器。
此时，那双妖冶的血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放血。
柳梢梢神情复杂地看着那碗容器，突然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这一碗要放她多少血啊？
“要不你来吧？我不知道放哪里的血比较好。”
柳梢梢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清晰，她不是那种喜欢自残的人，要让她自己处理的话，她自己来肯定下不去手。
她一边慢吞吞地挪着脚步，一边喋喋不休道，“我今天可是救了你啊，你以后不要捉弄我了。”
在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时，匕首才刚从她的掌心脱离到少年的掌心中，她猛地停下来，咬着下唇，犹豫地问。
“你有没有那种可以减轻疼痛的方法？”
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腕口被攥得生疼，她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他的掌心才缓缓松开些许。
“有，副作用是视力短暂消失。”
“消失多久？”
“......两个时辰。”
她思索一阵，“行，你给我用用吧？”
少女谈判的时候，鸦羽还在颤抖，脸蛋也因害怕显得有些扭曲，可还在那里故作镇定。
宋凌玉轻笑一声，偏要打破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半推半就地将她捞了过来。
......
柳梢梢大口喘着气，不愿回想这两个时辰发生的任何事。
唇红齿白的少年还在穿衣服，她飞速移开目光，装作很忙地处理自己的衣襟。
“好了？”
少年嗓音低沉，尾音像是小勾子，带着些许魇足。
“我，我们走吧。”
大脑回荡着他性感而又极力压制的低喘声，柳梢梢腾地一下站起来，大脑充血，踉跄一下。
“今晚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柳梢梢脸色发烫，躲开少年伸来的手，盯着少年苍白阴沉的面容，神情认真。
视线扫来，少女不大自在地遮了遮脖子上的伤口，再三警告，“否则我就”
“否则什么？”
宋凌玉抹去嘴角的鲜血，挑了挑眉。
“你，你下次就别指望我来救你了。”
少女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水渍，水雾雾地瞪着他，带着小动物特有的胆小警惕。
宋凌玉漫不经心地勾起少女肩头的一缕乌发，俯身倾下，附耳轻言，“其实也不疼，对吧？”
少年的呼吸打在耳后，尾椎骨自下而上像是电流淌过，被呼吸扫过的皮肤刹那间泛起一层薄红。
的确不疼。
但就是很奇怪。
脑子顿时又冒出这两个时辰发生的事，柳梢梢腾地一下脸红了，下意识拿出手挡在身前，故作凶狠似的瞪着他，飞快后退几步。
“交易随时有效，若是反悔，可以寻我。”
清冷的月光照在少年的侧脸上，他擦过她的肩头，划过的风正巧牵起少年方才握着的发丝。
“为什么是我？”
柳梢梢想不通。
身为魔主的他，应该不乏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她？
“只能是你。”
月光皎洁，少年身姿笔挺，泠泠的眉宇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恍如雪山之巅飘渺的云雾，若即若离。
这个问题实在太蠢，柳梢梢有些后悔问他。
许是阴差阳错，本想拉住温缇来着，结果发现是她。
也是。
毕竟以他们的情分，怎可能会见死不救？
思及此，柳梢梢又想起之前的事，断崖，幻境，虽然已经有些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少年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却总是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