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吗,谢谢谢谢,谢谢各位大姐大姨妹妹姑娘。”
“不用羡慕啦,也别夸了,再夸要飘了......”
如此这般,萧夙隔得远远的,听不见王妃在跟人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受欢迎,只见自家王爷仰头望天,不时地眉梢轻挑一下,好像在很努力的压住嘴角?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排近了。
小沙弥头也不抬,让报生辰八字,薛窈夭便给两人的都随口报了,倒也没想好具体要算什么,纯属来凑个热闹,见识见识下北境小镇的风土人情。
本以为会被拒绝,毕竟前头好多人都被拒了,所谓有缘人,薛窈夭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标准。
意外的是小沙弥返回之后,神色莫名变得恭谦起来,全程也没敢正眼瞧他们,只低着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两位施主,大法师有请。”
小沙弥哪能料到,大法师听罢生辰八字后,说来的两人之中若有女子,将来必是中宫皇后。
险些给小沙弥吓傻了。
踏入寺内,周遭环境清幽雅静,四下梵音杳杳,仿佛所有凡尘纷扰都被一道院墙隔离开来。
跟随小沙弥踏过门槛。
入眼是间香云缭绕的空旷大殿,日光透门而入,打在殿中高悬的白幡帐上,帐又被风吹拂鼓动,扬起空气里浮动的细小尘埃。
小沙弥撩幡而入,对着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影耳语了几句,想必便是传闻中的大法师了?
没过片刻,小沙弥自行离开,那人影却没出声,也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那,先打个招呼?
和江揽州对视一眼,薛窈夭不确定地清了清嗓子,“大法师?”
没反应。
“问安大法师。”还是没反应。
以为是有什么特殊流程,两人又等了片刻,结果那人影始终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行吧,多半是个神棍,就在薛窈夭准备离开,江揽州也刚好失去耐心时,有反应了。
“女施主之八字,贵不可言。”
甫一开口,那声音隔着白幡传来,沙哑如枯朽裂帛,偏又有种令人安心的平和:“施主生来金枝玉叶,少年恣意,却伴灾劫祸事。”
“轻则门庭变故,重则家破人亡。”
“然五行俱全,相辅相成,年柱得天时之助,月柱拥地利之优,日柱占人和之利,时柱更藏无尽福泽。待来日劫数尝尽,必将入主中宫,执掌凤印,为一国之母,受万民敬仰。”
薛窈夭:“......”
短短几句话,带来的冲击可谓不小。
这些话也不难理解,若这年薛家没有变故,那么如今的宁钊郡主必然已为东宫太子妃,将来成为一国之母,不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又或者......
下意识的,薛窈夭偏头去看江揽州。
光影缭绕间,男人面色冷峻无波,眉宇却隐有异样之色。
恰在这时,也不待他们回应什么。
白幡后的人影再次开口,声线平直又缓慢地荡入两人耳中:“男施主命中带煞,六亲缘薄,半生凄苦。”
“但龙行浅水,来日一朝风云,或坠无底深渊,或化蛟龙九霄云上。”
“与女施主命行相克,是为孽缘,恐多有灾阻外困,不宜强求。”
“宜暂行分隔,各安其事。”
“三两年后,若缘未尽,再会有期。”
“......”
从前薛窈夭听过一种说法,大意是叫人不要轻易去占卜算卦,若算来的结果是好,那自然皆大欢喜;但若结果不尽人意,又或心志不坚者,轻则叫人不安,重则影响人的心智和决断能力,甚至会在做一些重大决定上行差踏错。
“二位已得惑解,往后皆应修心,修性。”
仿佛料到她会有不解,那法师竟是先她开口之前便缓声送客:“更多的,天机不可泄露。”
“二位请回吧。”
一句孽缘,宜分开。
还有什么或坠无底深渊,薛窈夭发现自己不大敢去深想背后意思。
“多半是个神棍啦,尽会胡说八道……”
可神棍素爱骗钱,多半会收取高额财宝。
偏偏那法师分文不取。
二人出来后,一位妇人拉住薛窈夭:“姑娘,先前跟你们一道的青年、还有位女郎,说孩子想要小解,先下山去了。”
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谢谢。”
沿着原来的路往山下回走,经过一处崎岖栈道时,江揽州像来时那般蹲下身来。
薛窈夭也没客气,趴上去圈着男人的脖子。
而后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江揽州似猜到她在想什么,语气极淡:“命要摧折,本王不也活到今天了。”
“不宜强求,本王偏也强求多次了,天奈我何?”
“就是就是!根本就不可信嘛。”
背上姑娘很是配合地哼了一声,转而又道:“夫君才没有强求呢,什么狗屁孽缘,明明是我自己自愿的……”
后半句话,薛窈夭自己给自己都说笑了。
嗯了一声,“说的什么,本王没听清。”
少女翻了个白眼,登时又抱着他脖子亲了一口,“说我要跟夫君在一起,才不要分开呢……”
“但灾阻外困,是什么?”
几句话间,栈道已过,恰逢四下无人,江揽州将她放下来后,先是毫无预兆地将她按在一颗树上亲了一阵。
这才捏捏她的脸:“怕什么,神佛阻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薛窈夭:“……”
对上那双狂妄又恣肆的黑眸,彼时男人背着光,肩头隐有光斑洒落,被他眼底无边无际的爱欲包裹、烫伤,薛窈夭猜想自己晚上多半又要合不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