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文老爷子看到冷战半年多的孙女来接自己回家,在谈家端着醒酒汤抹眼泪。
*
傅湾这会儿顾不上梁舒打来的电话。
任院长和随轲一路相谈甚欢,哪想在最后几分钟路程时,说睡着就睡着了。
傅湾不好意思地看向随轲,喊来停好车的任灯帮忙。
任灯俯身进车内,一边喊老任一边摇动睡沉的任院长。
任院长睡得四平八稳,愣是不给一点反应。
随轲手覆上任灯上方的车顶,“我来吧。”
任灯把位置让给随轲。
随轲转过脸看任灯,“对叔叔公主抱会不会不太好。”
任灯想到随轲公主抱爸爸场面,忍着笑学随轲一本正经道:“我怕任院长醒来害羞。”
傅湾忍俊不禁,“别顾忌,怎么好搬怎么搬。”
最后,任院长是被随轲背下车的。
皮修听到动静,从屋内飞扑了出来。
任灯张开手臂抱了个空。
皮修绕着随轲不停打转摇尾巴。
完全忽略了任灯。
任灯喊了好几声皮修都没把狗狗唤到跟前来。
随轲背着人,没空出手摸皮修。
傅湾低叱:“皮修,让开,别捣乱。”
皮修呜咽一声,狗狗眼一直望着随轲。
随轲垂眼,“好久不见。”
皮修尾巴摇得更欢了。
任灯疑惑地看向随轲,“你以前跟我家狗见过?”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随轲点头,漆黑眸光落在皮修身上,忽地笑了下。
傅湾想起旧事,眸光柔和,“见过,见过很多次。”
看女儿茫然不解地神色,她提醒:“先把你爸送上去再聊不迟,背着怪沉的。”
“家里有新鲜食材,一会儿下来我给你们做,省得出去吃折腾。”
随轲背着人沉稳上台阶,也没客气,“煮碗面就好。”
煮面任灯很拿手,自觉地揽了活。
第26章 乱她心神
煮好的面条被任灯盛进家里装汤的大碗中。
白瓷汤碗盛满,锅里还剩下浅浅一底。
任灯索性拿了小碗给自己盛了。
端去餐桌时,傅湾正好带着随轲从楼上下来。
任灯后悔图省事,想着就几步路,没用托盘。
双手端着的大碗沉淀又烫。
她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碗,心里想快点端上桌,又唯恐面汤洒出,只能耐着心煎熬着,小心挪动脚步。
大碗被接走。
任灯手中一空,下意识呼出一口气。
抬眼那瞬落进随轲黑瞳中,她捏了捏耳垂,“这碗面卖相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可以,不知道你吃不吃葱花,所以没给你加”。
傅湾看了眼女儿煮的面,“番茄鸡蛋面做成这样,你这多久没煮过面了?”
“阿圆,你这面看着像是没煮熟。”
任灯抿唇,有些不确定,“熟了吧。”
时间把控和以前一样的。
被自家妈妈一说,她对自己煮的面怀疑起来,“要不妈你重新返下工。”
傅湾笑着看随轲,“耽误了你一晚上时间,只给煮碗面太随意了,我去厨房炒几个菜,很快的。
随轲目光在任灯脸上轻落一下,“不用返工,面看着很好吃。”
任灯的厨艺有限,对于随轲的给面子,其实心里很熨帖。
这锅面,她很用心煮的。
傅湾笑说,“看样子是饿狠了。”
热汤面氤氲着雾气,随轲也不怕烫,吃地速度很快。
晚饭任灯在谈家吃得囫囵,这会儿看随轲吃得香,对自己这锅面有了信心。
她看着自己的小碗,夹起面条吃了一口。
任灯猛地皱起眉心:“随轲,面真的没熟。”
“你快别吃了。”
随轲慢条斯理喝了口面汤,把她碗里的面倒进自己大碗中。
任灯脸一红,急了:“我吃脏了的。”
随轲:“不脏。”
傅湾看着餐桌那边吃面的随轲和女儿,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自觉地没去那边打扰。
任灯去拦随轲筷子。
随轲笑得轻懒,“煮都煮了,不让人吃什么道理?”
任灯松开手,“吃坏了肚子我不负责。”
随轲回应她的是继续大口吃面。
余光看到任灯红温着脸想要挖洞把自己埋起来模样,他勾了勾唇。
“任灯,面很好吃。”
“有家的味道。”
任灯怔愣地看着随轲低头一口又一口吃面,直到将面汤都喝光。
随轲长睫投落阴影在眼睑处,眼底是任灯窥不见的炙深。
*
目视着随轲车开远。
任灯垂眼看仍依依不舍,巴巴盯着随轲车离开方向的皮修。
皮修今年十岁,是哥哥在黑市屠宰场执行救火任务时带出来的。
带回家时狗狗一身皮毛烧得焦黑,还没断奶。
什么样的主人养出什么样的狗。
哥哥在世时,每次遛狗碰到文爷爷,文爷爷第一句话就是,“任家小子,又在被狗遛呢。”
皮修对自家人时没心没肺又闹腾,时不时还要闯出点祸。
对待不熟的人傲娇又警惕。
想和皮修建立起感情,一两次面是不可能的。
傅湾从屋内出来,摸了摸皮修脑袋,“明天还能再见面的,乖皮修,进屋了。”
任灯站在原地,看向自家妈妈。
傅湾摸了摸女儿脑袋,“你高三休学那年,随轲来看过你很多次。”
休学生病期间的那段记忆,任灯大脑选择性的忘记了很多事。
现在,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和随轲的交集。
那些沉重的记忆,傅湾觉得女儿忘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