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曜拽过慕晚收到腰后的手,几乎相同的金色戒指在此刻对上,他嗤笑一声,“留到床上骂,我会更爽。”
车门被甩上,慕晚木着一张脸,温度仿佛降低到了冰点。
鼓巷里的这家餐厅擅长做鱼,老板跟秦景曜认识,说他好久都没来了。
“忙着追女朋友,哪有空。”秦景曜搂着慕晚的肩膀,低笑说:“这不是追来了。”
鱼现吃现杀,老板问慕晚:“小姑娘,吃辣吗?”
慕晚使了坏,“吃,我能吃辣。”
秦景曜的口味偏淡,慕晚没见他吃过油盐重的菜,所以这次当然得多加点辣椒。
“秦景曜。”
慕晚下意识地回头,椅子上坐了一个一般大的女孩儿,模样隐约有些熟悉。
她见过的那张照片上的人,晚宴裙和香槟杯淡淡地远去,身影重合,名字在慕晚眼前浮现。
是夏初然。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和人见了面,夏初然的唇角翘着,“我是专程来这堵你的。”
秦景曜像是觉得荒唐,他讥讽道:“您是真有闲心,跑这来也不嫌累。”
厨房在做鱼,慕晚在餐厅后院喂兔子。
老板养了两笼兔子,黑兔白兔都挤在一起,在干草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秦景曜站在屋檐下,他呼出一口白雾,淡声道:“你妈是不是没跟你说清楚,夏初然。”
夏初然望着喂兔子的慕晚,她愣了下,转而笑说:“说了呀,但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虽然两家是包办婚姻,但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说一点不喜欢秦景曜是假的。
她喜欢人家,但人家看不上她。
慕晚手里分了两拨干草,打开笼子的小门,把草喂给兔子吃,趁笼子的两只吃得正香,摸了一把柔软的兔毛。
有了狸花猫的教训,受不了打疫苗的疼,她只悄悄地摸了一次便没再碰了。
秦景曜抬了抬下巴,瞧见慕晚喂个兔子也得战略出击,忍不住笑,“看见她没,这我女朋友。”
夏初然低头,考虑到人就在不远处,压着声勉强说:“女朋友是女朋友,不一定要结婚。”
两人不是一个圈里的,能不能走到最后还未可知。
身边玩得花的男人多的是,几天就换个女的,最后还是乖乖服从家里的安排结了婚。
两厢对比下,秦景曜还算个专一的男人,至少一次不处三五个。
秦景曜的眼神冷得像是纯粹的冰,都不看夏初然一眼,“你装什么大方,不结婚我谈什么恋爱。”
周围的哥哥姐姐们疼着,夏初然没受过这种委屈,“秦景曜,我怎么得罪你了?”
“受不了就走,我还要和女朋友吃饭。”秦景曜斜睨着夏初然,凛声道:“该叫什么心里没数,别跟我套近乎。”
“四哥,”夏初然被人数落了一顿,她就是不愿意走,“我也要在这吃饭。”
这是餐厅,又不是你秦景曜一个人的地,你们能在这儿吃饭,她也能。
“你有完没完,回家去,别让我给你妈打电话。”秦景曜烦躁地吐了个烟圈,“你要待着没事,但是这家老板能留你算我输。”
他自顾自地走过去,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拉着慕晚洗手。
给她妈打电话那也太丢人了,夏初然瞬间就噤了声,她抑郁地几乎要带上哭腔,“渣男。”
不知道怎么渣了她,总之夏初然就这么骂了。
在大家一起长大的地方,每天都早早地响了号角,红旗高升,冬日的薄雾凌然。
夏初然被妈妈喊起来,她在老树底下,时常地见到秦景曜背影,风雪摧残中不可动摇。
他和朋友一起打网球,在操场上跑步,回忆杂糅着哨音。
就连夏初然也感到惊奇,秦景曜这么心冷如铁的人怎么也有了心上人,她本来以为大院里最难搞的秦四会单身一辈子来着。
小时候,秦景曜比自己高大,现在也是得叫他一声四哥,可是人终究会有自己的归宿,他们也始终就是个能打招呼的关系罢了。
笼子的一只白兔嘴巴上长了黑黑的色斑,慕晚喜欢长得好玩的动物,于是就多喂了它几根干草。
秦景曜拿干毛巾包慕晚的手,“要不要宰了它吃?”
“我喂它又不是要吃。”干嘛一开口就是要把兔子宰了,慕晚不能苟同。
秦景曜擦干指尖的水滴,“你老是盯着它看,不会是认为它长得好看吧?”
慕晚反驳,“不好看吗?长得多有意思啊。”
“难怪你能看上李明朗,原来喜欢长得奇形怪状的。”
“你也不怎么样,我还以为夏初然喜欢受虐呢。”
秦景曜拿起筷子,挑眉,语气欠欠地挑火,“你吃醋了?”
鱼上了桌,干辣椒铺底,鲜香麻辣。
慕晚喝了口白水,“我只是怀疑她有异食癖。”
算上夏初然,他们几个能凑够四角恋,多有意思的冷笑话啊,睡觉之前光是想想就能在被窝里笑出声。
“她知不知道你挖了别人的墙角,秦景曜,你好像没资格说她。”
秦景曜夹了一块鱼肚子,特意避开了尖锐的鱼刺,“我挖得动,她能有什么本事。”
慕晚没有动筷,脸色铁青地问:“你找个喜欢你的不行吗?”
“你要是觉得不行,就试着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