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慕晚再次点亮手机屏幕,定定地看着那条信息。
一字不差,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在做梦。
发件人的号码前几位有些熟悉,慕晚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如果她没有记错,那这就是秦景曜的号码。
不会,他一定不会找到自己的。
店家把袋子交给两位姑娘,“希望你们在法国玩得开心!”
庄凝蕴的法语有些生疏,只说了谢谢。
“温夕,我们走吧。”
晚上出来不太安全,尤其她们还是两个女生,这个点回去正好艾琳娜也做好晚饭了。
慕晚甚至都没勇气再打开手机,“凝蕴,你们明天去尼斯能带上我吗?”
“啊?”这么突然,庄凝蕴提着袋子,问道:“你不是要留在阿□□翁找工作吗?”
慕晚对拍摄纪录片还挺感兴趣的,“主要是我没什么想做的工作,我想加入你们的团队。”
在阿□□翁的这几天,面前这个女孩确实帮了他们不少。温夕是新闻专业的学生,做采访的时候很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各种拍摄器材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让温夕加入对他们团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但这种为爱发电的工作大多数人是支撑不下来的。
“但我们暂时还不能盈利,你可想好了。”
慕晚家里没缺过她钱,在学校的时候拿的奖学金和实习工资都够用了,就是现在她说要去创业和留学,向静和慕兴国都能再拿出钱来支持女儿。
“没关系,我还有点积蓄。”
庄凝蕴看出温夕不是着急挣钱的人,“我去问问宋宁,要是大导演同意了,我们明天就一起坐车去尼斯。”
吃完晚餐,宋宁和慕晚谈了谈,反正他们团队正缺人,而且慕晚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索性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一整个晚上,慕晚都没能再打开手机看那条信息。
等到第二天天亮,手机里又弹出一条信息。
街道的路灯渗着白凌凌的光,慕晚从床上坐了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此时距离出发还为时尚早,她却精神抖擞,一点睡意也无,将咖啡因注射进了血管般的昼夜颠倒。
“如果让我亲自来找你,后果自负。”
二选一,慕晚哪个都不想选。
她手里的手机好像一块要坠到地上的石头,窗户的一角拉开了盎然的绿色。
不对,自己都换了身份,他怎么能找来,秦景曜一定是在恐吓罢了。
“你想让我来找你,对吗?”
紧接着是第三条信息,慕晚并没有主动给秦景曜打电话,吹进来的风有点闷热,她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终于,世界安静了。
睁眼捱到吃早餐的点,慕晚提着行李下了楼。
好在,楼下没有站着个秦景曜。
庄凝蕴伸了个懒腰,“温夕,起那么早。”
团队里的另外几个人也打着哈欠,唯有慕晚在桌子上有条不紊地吃着早餐,一点困意都没有。
“昨晚睡得早,凝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庄凝蕴慢悠悠地洗漱好,“车马上到了,我们吃完就走。”
慕晚叉了一片切好的草莓,她没心情配着奶油吃,又酸又硬的水果下肚,刀叉和瓷盘的声音在耳朵里横冲直撞。
要快点走才行。
几个人坐了两辆小车,行李塞得满满当当。
艾琳娜的怀里抱着小女儿,门前的猎犬也站起来送客,“亲爱的西塞莉,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慕晚转头看向后车窗玻璃,民宿的房子越来越远,但她好像也没有越来越安全。
一路上,会开车的轮流坐上驾驶座,法国南部的风景秀丽,这是一条非常适合自驾游的路线。
慕晚打开相机,对着外面拍了一张照片。
蔚蓝的地中海一望无际,波光如鳞,沙滩细腻,遮阳伞林立,宛如森林里冒出的色彩鲜艳的梦幻蘑菇。
他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各自回到酒店房间里休息。
灯是关着的,慕晚一开门,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带着点苦的,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很淡,淡到慕晚推开门的那下,这味道就彻底消弭了,仿佛是从外面刮进来的气息。
月光照进阳台里,暗沉色调的房间里绘制出了一个人影,像是逆着光的远山和建筑。
“亲爱的,走了那么多天,有没有想我?”
床上的秦景曜扯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在尼斯这个度假胜地,他就真的像是来休憩的游人一般闲适。
慕晚的手折过去,摁在门上,她的唇哆嗦着,“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不想我出现,”秦景曜转着手上的戒指,冷然道:“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主动来找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论是谁找谁,慕晚一样逃不出去。
“跟你一起来的人还在酒店,你确定要抛弃他们一走了之吗?”
闻言,慕晚倾斜过去的手一顿,门后的把手回弹,发出了如闸刀的细微声响。
“过来。”
秦景曜的声音幽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初夏温暖,但慕晚莫名打了个冷颤。
秦景曜总能精准地威胁到自己,一击必中,使慕晚顶着压力走到他身边。
“告诉我,你是慕晚还是温夕?”
慕晚就是慕晚,她不是别人,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不是秦景曜,慕晚根本就不会顶着一个假名来到国外,又从阿□□翁到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