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雪愤愤地说:我就是害怕他利用知意。谢玉成在福利院住过,毕竟是从底层上来的,这种人野心最大了。”
她重重坐下去,一只手撑着额头,无力地说:“兴朝,我害怕。我被人骗过,被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骗过。”
许兴朝的手轻拍上妻子的背,“有我呢,别害怕。”
阮青雪的初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那个男人一路披荆斩棘进入首都的大学,俘获了首都书香门第的大小姐的芳心。
家里怎么也不同意,阮青雪年轻气盛要跟他私奔,她坚信他们会有未来。
男人的目标没有达成,怕阮家报复,接受了阮家开出的条件送阮青雪回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阮家的大小姐心如死灰地回到了阮家。
阮青雪述说着陈年的伤疤,酸涩地说:“他不爱我,他哄骗我就是为了我的身份。”
许兴朝收回手,“知意是聪明的孩子,她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清醒自强。”
他们恩爱几十年,阮青雪仍然没有忘记初恋带给她的伤害。
她只有一个女儿,阮青雪要保护好她。
中央大剧院,《吉赛尔》最后一幕结束。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主演许知意身着白纱舞裙优雅谢幕。
搭档尹丞未脱下阿尔伯特的舞台装,他祝贺说:“恭喜啊,知意,演出很成功。”
许知意回复说:“恭喜,你也是。”
尹丞回想起舞台上的一幕,许知意白纱蒙面,美艳得不可方物。
许知意见他迟迟不走,“怎么,还有事吗?”
尹丞说:“演出成功了,这么难得的机会,我想请你吃顿饭。”
许知意未答,来看表演的唐锦茵就下了观众席。
“亲爱的,演出快乐,我请你吃饭。”
许知意看向尹丞,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没关系。”尹丞强挤出笑容,讪讪离去,背挺得笔直,似未把拒绝的事放在心上。
与尹丞的话不同,他的脚步杂乱,眼睛频频后顾。
唐锦茵搂着许知意的脖子,沉思说:“他刚才是不是想约你来着?”
“玉成,你竞争对手不少。”卫泽犯贱地说:“你小心哦,到手的老婆跑了。”
谢玉成垂眸,台下的许知意白裙过膝,像是一场朦胧迷幻的梦,“不必小心,她根本就看不上。”
卫泽好笑地调侃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万一人家就不喜欢你这款。”
“许小姐看不上的男人,范围广泛如太平洋。我可没把自己除外,别说我盲目自信。”
“那你说她能看上谁?”
“你听说过一个希腊神话故事吗?”谢玉成一针见血地说:“纳西索斯爱上了影子,如果还有一个许知意,她会爱上自己。”
卫泽脑子跟打了死结似的,怎么会有人爱上自己,他怎么听不懂了。
谢玉成一副料你也听不懂的样子,起身去了后台找人。
卫泽跟谢玉成是大学同学,谢玉成是他们院的神话。
谢玉成就仿佛是古希腊智者,一双眼睛看透生死,面上无悲无喜,触及商业利益手段确实狠厉。
卫泽就跟着谢玉成创业,谢玉成大杀四方,他就负责掏钱。
这辈子他是没想到,能看见谢玉成追姑娘,还是公认最难追的许大小姐。
卫泽摇头,世事难料。
走到后台之前,许知意向观众席望去。
空寂的红色座椅高低不一,叠成了金字塔,谢玉成就坐在塔的顶端,双腿交叠,眼神凉薄。
红色与黑色交融,灯光暗下去,仿佛是戏剧舞台的独白。
许知意让唐锦茵等一会儿,转身去了后台。
后台,沈璐看见许知意过来,躲在了团长身后。
“知意,团里领导不想把麻烦闹大。”团长说:“芭蕾舞团演员出了丑闻,我也难辞其咎。”
沈璐是首都中央芭蕾舞团的演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个演员闹上法庭,整个芭蕾舞团都不好看。
许知意冷声说:“团长你放心,新闻上不会出现芭蕾舞团的半个字眼。”
许家集团的法务部,堵上媒体的嘴巴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璐探头,质问说:“可是首都的媒体多如牛毛,你就保证能不走漏风声吗?”
许知意剜了一眼沈璐,“你躲在后面,有什么资格说话。”
“知意,团里已经决定给她处分了。我在团里是支持你的,升首席的名单我也是极力推荐你。”
团长严厉的声音低下来,“我为了团里鞠躬尽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一个和解的机会。”
许知意终于松口,“好,我想单独和沈璐说。”
她要的是沈璐道歉的态度,团长不能替她收拾烂摊子。
团长呵斥说:“沈璐,你最好拿出和解的态度,这是最后一次。”
沈璐脸色难堪,团长恢复了领导的样子,离开了后台。
许知意扶着裙摆施施然坐下,双手交叠,一派矜贵的模样,“沈璐,我要看你和解的诚意。”
她坐着,面对站着的沈璐,语气居高临下,成了老师训斥学生。
沈璐深吸一口气,重重低说:“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护发素的钱我会赔给你。”
“我的律师给你发了购买证明,你有异议吗?”
沈璐小声抱怨说:“我觉得东西不值几万块,所以……”
“你的东西当然不值钱,我的东西值钱。”许知意语调拔高,“我当我是什么身份,你现在还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