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优悠上前嘲笑说:“怎么,伤心了?”
许知意瞅准时机,精工制作的高跟鞋伸出去在地面上划了一下,之后迅速收回,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舒优悠被许知意的高跟鞋一绊,再加上礼服的裙摆蓬松遮挡了视线,她一下子跌倒在了递上,高脚的玻璃酒杯碎了一地,酒泼在了裙摆上。
“啊!”
舒优悠尖叫着倒在地上,许知意和一众宾客冷眼看着这好不悲惨的画面。
在季家的晚宴搞成这个样子,舒优悠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许知意,你、是你害我摔倒的。”舒优悠倒地之前当然感觉到了裙子前面的阻碍,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地指责起许知意。
许知意仍然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收起的脚隐藏在红色的裙子下,她微笑着说:“舒小姐,说话不要信口雌黄哦。”
没由来的,舒优悠感受到了许知意笑容下的寒意。
但是她不信季家没有摄像头,只要她将事情闹大调出来视频,任许知意怎么辨白都没有用。
舒优悠抬头在对上许知意阴冷视线的那一霎那,她的话立刻堵在了嗓子眼里,这个女人曾经让人架着她,想朝她脸上扇一巴掌。
许知意就是个不顾后果的疯子。
“优悠,看看你,毛手毛脚的。”舒又夏打着圆场说:“行了,优悠,别扰了许小姐兴致,快跟我走。”
有了许知意和谢玉成的支持,舒又夏在舒家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大哥舒振山不敢再小瞧三房的妹妹了。
舒又夏说话骨气硬,舒优悠怎么能随意反驳,她听着姑姑表面打圆场实则贬低的话咬得牙齿咯吱响。
谢玉成避开了人群,朝许知意说:“知意,我们该走了。”
那边季云天想要见他们,谢玉成拉着许知意手经过舒优悠,他当然还记得她,“舒小姐,请您不要在这里挡路。还有您礼服上的污渍,太不文雅了,建议您去换身衣服。”
这一说,众人一齐去看舒优悠脏了的裙子。
舒优悠提着裙子,抱头鼠窜一样让舒又夏带着她去换衣服。
管家领着谢玉成和许知意穿过曲折的回廊,进到了季宅的深处。
管家请谢玉成进去,却伸手拦住了许知意,“请许小姐在外等候,季老先生想要先见谢先生。”
许知意不虞地说:“只见他,不见我,季云天是什么待客之道?”
管家听到许知意直呼季云天的姓名,压下心中的不喜说:“先生没说不见你,只是让许小姐在外面等一会儿。这是季老先生想要跟谢先生说一些私密的事情,还请您谅解。”
管家打开了门,但谢玉成瞅着机械手表,站定在原地。
许知意要求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能放话让谢玉成不进去。
但如果要对付老狐狸,肯定要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许知意这次要求跟谢玉成进去,下次季云天还是可以找机会单独见他,不如这次就让季云天得逞。
她想见识一下,季云天到底能耍什么花样。
许知意坐在小厅的椅子上,“谢玉成,你先进去,我随后到。”
谢玉成临走时摸了摸许知意的脸,对着她压低声音说着最狠辣无情地话,“知意,我要让他们自食其果。”
嗓音振得许知意耳朵发麻,谢玉成依偎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说什么情话,许知意笑了笑,重复道:“去吧。”
这是一间中式装修的大厅,太师椅摆了两排,正中间挂着一幅明代画家的山水画,八仙桌上摆着官窑的瓷器杯具。
大厅的北面坐着季云天,他六十岁了两鬓多了白发,可是头发浓密依稀能辨出年轻时的好模样。
季云天年到花甲,终于表现出了身为长辈的慈爱,“玉成,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谢玉成走到大厅里坐在季云天身侧的一把太师椅上,两人同一位置,季云天反倒是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男人的脸上能看出她母亲当年的容貌,是个称得上风华绝代的异国美人,不然也不会跟季云天勾搭上了。
狼子野心,不愧是他季云天的儿子。
“玉成,你能在首都开辟出一番天地,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季云天不露声色地说:“我这一辈子儿女众多,但是没一个像我的。”
“我想要一个有能力的儿子来继承我的家业,你会跟你的哥哥弟弟门同台竞争。”
谢玉成觑着季云天,这个自恋而风流的男人好像笃定谢玉成会认下他当父亲。
“刚才我就在门前听到了,许家那个小丫头是个刺头,她不适合当一个妻子。”季云天招招手,等候多时的陈嫣然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对嫣然有意思,赵老四老得快死了,请来的大师说他缺一个女儿。我说嫣然着孩子好,赵老四二话不说收下了这孩子。”
陈嫣然已经成了赵家的义女,阶级地位一跃而上。
陈嫣然无法掩饰苦尽甘来的兴奋,她终于能配得上谢玉成了,她终于能摆脱这该死的命运了。
陈嫣然手心里不断出着汗水,她一定要跟谢玉成有个结果。赵家虽然认下了她,可到底是个吉祥物义女,她进赵家不过几天,什么人脉关系都没有。
等赵老爷子一命呜呼,她该滚哪去滚哪去,赵家的那些的人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厅外,许知意转着手上的戒指。
这枚“粉玫之心”边缘镶嵌了两圈碎钻,许知意摩擦着这颗价值五亿的粉钻,面上一点不显得着急。
管家在门前道:“请,许小姐,季老先生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