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看到某人推开工作室的大门,接着一瘸一拐地经过前台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问卿清也:“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一夜过去,你就成这样了啊?”
我成咋样了啊?
卿清也无语地看向她:“崴了呗,差点没把我给疼坏。”
本来莫莫还想打趣一番的,幸亏她及时忍住了,没有说。
有个客户定了袖珍的泥塑头像,需要用到缩模工艺,得先用泥土捏好头像,晾干了再翻印成泥模。等泥模晾干了收缩,再放入火中烘烧成陶模。然后再翻制头像,晾干收缩制模、烘烧,反反复复......直至头像如同指甲盖般大小。
本来这事儿是靠卿清也一人完成的,她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身边有其他人出没。奈何如今脚踝受伤,许多步骤操作起来就变得异常不便,于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走动的人就变成了莫莫。几天下来,受苦受累的人反倒成了她。
到最后,泥料不够了,卿清也决定先给其他半成品着色,再去备泥,莫莫的双手双脚才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放。
由于脚伤不便,卿清也便安心地住在了工作室。
万俟延好像也没意见。
只不过到了中午,他总会派人给卿清也送来午饭。午餐是她喜欢的粤菜,但随粤菜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大份猪蹄。
第一天卿清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但是没想到他接连好几天都给她送来猪蹄。
到了第四天,卿清也终于忍不住了。
她当然知道万俟延是好意,但连吃这么多天的猪蹄,卿清也总觉得他是在不经意地冷嘲热讽。而且卿清也也不是只爱吃粤菜啊,浙菜、苏菜、闽菜,她都是可以的,万俟延也不能抓住一件她爱吃的东西就可劲的让她吃吧。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挑食了。
卿清也忍不住给万俟延拨了个电话,原本打算拨语音电话的,气不顺,手一用力,给摁成了视频通话。
反应过来的时候,万俟延已经接通了,入目的第一眼就是卿清也气呼呼的脸。
她的脸很小,眼睛却很大,眼珠子闪亮而明媚,唇色是艳丽的红,五官由一瞬的怔愣转为气愤,让人看了总觉得心情愉悦。
万俟延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面色舒缓了几分后,准备问她怎么了,就见她皱着眉,语气变得不太好地问他:“为什么每顿饭都有猪蹄啊?”
万俟延没有解释原因,只反问道:“不好吃吗?”
“嗯?我没说不好吃啊。”
“知道你不喜欢吃,但那是你婆婆特地为你炖的。”
“什么?我婆婆?”卿清也很快就抓住了“婆婆”二字,严肃地问他,“她怎么知道的?你跟她说了?”
安静了几秒后,万俟延才出声:“我只说了你脚受伤,没有说我们的关系。”
可不是嘛?
你可没跟你妈妈说我俩的关系,可你跟你妈说了我脚受伤,那不就相当于跟徐蕙兰也说了吗?
卿清也实在难以安心,她握着手机,正准备气愤地指责万俟延几句,手机突然振了一下,弹出新的来电提醒。
卿清也拿过来看了眼,发现是她妈妈的来电,她忍不住在心里痛骂了一声。
第17章 怎么了,怎么了,你看看……
万俟延,你可真能闹啊。
卿清也无奈地想,好像答应跟万俟延结婚,就得做好随时会被家里人发现的准备,可她现在并未做好充分的准备。
万俟延倒是挺坦荡,目光清清白白的。他这人似乎做出什么决定都义无反顾的,只在意自己做出的决定,全然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人的精神境界值得赞扬,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内耗。
只可惜卿清也暂时还没学会,所以只能用心钻磨策略。
万俟延透过屏幕安静地注视着她,注意到她的视线向旁边移了一瞬,很明显的走神了。
他保持沉默,静待她说话。但很显然,卿清也并未打算开口。
他就只好主动问她:“怎么了吗?是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卿清也在心里想,要不你飞过来替我解决吧?
但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我妈来电话了,先不跟你聊了哦。”卿清也说,匆忙挂断同万俟延的视频电话。
一边在心里指责万俟延的不厚道,一边思考应对措辞,花了大概半分钟,才接通她妈妈的电话。
“清也。”徐蕙兰大声喊她。
“怎么啦,母亲大人?”
徐蕙兰并没有因为这声称呼而感到备受尊敬,反而指责她道:“你在做什么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接妈妈的电话?”
当然是在思考如何应对你的措辞啊,但卿清也没提,笑着回:“我刚在忙,没有听到手机响,怎么了吗?”
“大中午的还忙啊,真的假的?”徐蕙兰不怎么相信,小声地吐槽了一下,想起正事,话语又如连珠炮般,“听陈姨说你脚受伤了,怎么好端端的,脚会受伤啊?在家都从来没有过啊。要不你还是回臻园住吧?在家方便我们照顾。你一个人住,我还是不放心。”
卿清也想说我并不是一个人住,但这会儿明显不是解释的最佳时机。
“没有很严重啦,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卿清也说,试图用言语来降低自己脚踝的受伤程度,怕徐蕙兰真要逼她回家住,到时候万俟延又要闹了,“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的脚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说是健步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