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失去了她这个朋友整整六年。
这让万俟延很低落。
但万幸的是,通过六年的时间,他逐渐明白了许多东西,明白了失去的时间是真真切切在失去,遗憾也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刚刚他也只是因为气愤和伤心,那么长时间的分别,这道坎他不可能说迈过就迈过,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的话。但等他想明白了一些,害怕她未来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牵绊后,觉得自尊与退让在感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因此,在第二时间,他不也及时地接住了她的话题,并且给予了回复吗?
他可以保证没有超过一分钟。
那她怎么还是不开心?还是这么茫然与失落?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太对?
“给我一颗吧。”万俟延又说了一次,这一次他尽可能地放缓了语气,“我想吃。”
陷入不知所措状况里的卿清也终于回神,半天才道:“啊?好。”
卿清也的脾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只要对方有求和的意思,或者表露出丁点儿退让的姿态,她就不会再继续闹下去了。
她很快从包装盒里取出一枚可露丽,递到万俟延嘴边,其实她并不确定万俟延喜不喜欢吃。因为记忆里,二人出席对方的生日宴时,面对桌上精美诱人的生日蛋糕,胃口向来很好的万俟延,却总是连一块蛋糕都吃不下。
卿清也不确定她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还是不喜欢奶油,但她感觉他是不爱吃甜食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她觉得人总是会变的。
果然,万俟延极为配合地微微侧过脑袋,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看起来并不讨厌。
只不过再让他吃第二口时,他就不吃了。因此,剩下的可露丽都是卿清也一个人解决的。
吃饱了就有点儿犯困,卿清也头抵着车窗,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车子很快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下,万俟延叫醒了她,卿清也意识到这不是在他们家的专属停车场后,满眼疑惑地看向万俟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没有任何要下车的动作。
但万俟延却神色平静地回答:“感觉你没有吃晚饭,带你来吃晚饭。”
他把车停在最靠近电梯的位置,这样卿清也就不需要走太多步。
万俟延先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手递给她。卿清也就着他胳膊的力道从车上下来,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家餐厅卿清也是第一次来,大堂金碧辉煌、恢宏大气,主色调是深邃的红与华丽的金,明窗之外是青砖黛瓦、山水园林,色彩运用宛若泼墨山水,兼具古韵与现代化,非常符合她作为艺术家的审美。
出电梯的一瞬间,他们就被引到了一旁的私人包间,包间用镂空的屏风与花格门隔断,墙上挂着精彩的皮影画,室内温度适宜。恰到好处的灯光与音乐,给人提供私密的空间,舒缓而寂静。
她发现万俟延带她来的餐厅总是特别安静,看出来他格外喜静,可他做游戏时又分明是吵吵闹闹的,卿清也觉得万俟延这人可真是矛盾。
卿清也四下扫了眼,问一旁的万俟延:“就我俩吗?没有其他人?”
万俟延不解地看着她:“你觉得还会有谁?”
这么大的包间就给他俩使用,卿清也总觉得十分浪费,但她还是说:“我没觉得有谁。”
万俟延示意她进去,不要站在门旁,卿清也只好跟他进去。
倒上普洱茶,递给卿清也,万俟延让她来点菜。
卿清也讶然朝他看去:“让我来吗?要不你看着点?”
“你来,我都行。”
卿清也顿了顿,接过菜单,事实上,她根本就吃不下。
一来,拜万俟延所赐,她中午吃得实在太多;二来,她刚刚觉得很晚了,以为万俟延早就吃过晚饭,不会再用餐,她就直接把可露丽当作了晚饭,全部吃完了,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丁点儿饥饿。
卿清也拿着菜单细看,认真琢磨凉菜和甜品哪个更能显出她在用心品味、没有敷衍应付,并且有在好好陪他用餐。最后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挑挑拣拣的,发现无论是凉菜还是甜品她都不想吃,再也翻不出任何花来,她又扣上菜单,看向万俟延。
万俟延的目光恰好朝她扫来,他将茶杯放下,想问她怎么半天都没选上菜,是有什么问题吗。
卿清也先他一步开口,联想到上次一块儿用餐的经历,其实是有几分忐忑的,但她还是问了出来:“我可不可以喊我的朋友过来?”
万俟延的眸光很淡,但是立马变得十分警惕:“喊谁来?”
“我闺蜜,她总是加班到很晚,我估计这会儿她也还没吃上晚饭。把她叫过来可以吧?正好介绍你俩认识。”
万俟延没有拒绝,很平静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那我也喊我朋友过来。”
实际这家餐厅就是薄言初推荐给他的,他吃过几次,觉得味道不错:“而且我每回去,周围都是夫妻档,我觉得非常适合你。”
万俟延并没觉得这家餐厅与夫妻有何关联性,只是偶然扫过他们家的菜单,他觉得非常适合卿清也的口味。
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万俟延皱了皱眉。明明一小时前还给自己发来消息,现在找过去却是直接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