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她又是哪句话得罪了万俟延,养个宠物就能令他生气?还说出这么阴阳怪气的话来,万俟延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啊?
卿清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参加婚礼前尚且还比较愉快的心情,此刻突然堵得慌。
她下意识地抓起酒杯,不管不顾地又往口中灌了几口。
等到新人过来这桌敬酒时,万俟延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比往常慢许多地拿起酒杯,万俟延便意识到,他一不小心又让她喝多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眼,发现这酒度数比上回餐厅里的那个还高,后劲肯定很大,一时无话。冷静了一会儿,他才对卿清也说:“等新人去别的桌,我们就走。”
卿清也只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可声音像被屏蔽在耳朵之外,隔了层屏障,怎么都传不到她的耳朵里。
下一秒,她忽然感觉腰上传来一阵很重的力道,箍得很紧,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要把她往外头带。
卿清也此刻的意识并不怎么清晰,跟着人往外走的时候可谓言听计从,毫无反应,不知是不是她在幻听,她听到陆川对万俟延说:“她这是喝醉了吗?”
尽管万俟延从未在他们面前介绍过自己同卿清也的关系,平时跟卿清也也不怎么说话,但从他多次要求跟“留白”工作室合作,被拒也要坚持继续发邀请函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卿清也在他心中到底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更何况,万俟延在同她说话时的表情、动作和眼神根本就藏不住。
他或许自己并未发现,但上次在大会议室开会时,只要卿清也向他提问,他看向对方的眼神就总是格外专注。
卿清也头晕得根本就站不稳,万俟延一路借力扶她走出酒店:“说好不喝酒,每次都喝这么多。”
他的声音听来有几分不愉快,即使是醉酒的状态,卿清也也感觉出来了,并且听来更加糟糕,语气更加重。
“你在冲我发脾气?”卿清也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向万俟延,“这你也要生气?”
万俟延并未指望同醉鬼能说清楚什么,干脆什么都不解释,将她带到车上,扣好安全带,使她处于一个舒适的姿态,一路沉默地驶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卿清也就好像再也忍受不住般,跌跌撞撞地直往厕所冲。万俟延反应不及,担心她摔了,忙跟着她进去,只见一个可怜的醉鬼在抱着马桶吐到起不来,边吐边说:“你开车水平实在太烂了,都让我晕车了,我从来都不晕车的。”
针对这种毫无缘由的栽赃陷害,万俟延不由当面拆穿:“明明是你空腹喝酒的缘故。”
担心她吐得难受,万俟延又上前一步,打算给她拍拍背。但卿清也好像猛然意识到了,觉得脏,担心他洁癖症犯了,抬起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
万俟延刚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被拒绝得猝不及防,但是没有多加犹豫,还是伸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他的手骨宽大,骨节坚硬有力,摁在她腰上,卿清也下意识就用双手去抓他的手。
万俟延的掌心很热,而卿清也又是容易体寒的类型,常年手脚冰冷,这样的温差让她感觉手心暖暖的。
万俟延把她扶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接水,递到她嘴边:“还想吐吗?不想吐的话就漱漱口。”
卿清也闭着眼喝了一口,乖顺地吐掉。
万俟延:“再喝一口。”
卿清也听话地又喝了一口,吐掉。
万俟延用指腹将她唇边的水珠拭去。
她今天真的喝了很多酒,万俟延本来打算带她去放松心情的,谁知道会变成这样,不由地说了句:“不能总是由着你了。”
这话听着有些不愉快,卿清也不乐意听,她抬头想跟他掰扯,直接撞入了万俟延漆黑的眼瞳里,黑黑的,像个深邃的漩涡,让她连想要说什么都忘了。
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卿清也便转身就走,万俟延跟在她身后扶稳她,将她平稳地带到床上。
卿清也第二天醒来感觉脑袋又像是要炸开一样,没有听到闹铃响,但窗外的日光显示此刻时间已经不早,她觉得自己完蛋了,揉着太阳穴缓了半天忙从床上下来,去浴室洗漱。
下楼吃早餐,从客厅走到厨房,又从厨房走到书房,再走回客厅,她立马就意识到了万俟延把她抛下了的这个事实。
连声招呼都不打。
她立马给万俟延打去电话:“你把我自己扔在家里?连声招呼都不打?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过分?”
万俟延似乎拿她很无奈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不打招呼就走,给你留了消息,你没有看到吗?”
当然没有看到,因为她几乎在发现他不在家的第一时间就要打电话找他理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但卿清也不管,还非常理直气壮地质问他:“发消息干嘛?你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你去哪儿了?”
“来外地出差了。”
“是要躲我吗?”卿清也问他。
就像6年前一样,因为生气,所以要躲开她,躲得远远的。
“不办婚礼就这么让你生气吗?我又没说不可以商量。”卿清也用一股痛心疾首的语气指责他,沉重而忧伤,“你都不给别人解释、补救的机会,说都不说一声,直接就跑了,真的......真的很过分啊!”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恰当合理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又觉得万俟延丢下醉酒的妻子就跑的行为非常之无理取闹、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