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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219)+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入城后的北宛骑兵在城中烧杀抢掠、奸淫掳掠,肆意狂欢一天一夜之后,继续挥师南下。

却没能跨过神武关。

往昔白昼都开着的神武关,主大门及三道瓮城的包铜门,都已被铜汁浇死。不只是门闩处,门缝、门楣、门枢,上上下下所有缝隙,尽皆凝固着厚厚黄铜,将门和城墙结结实实铸成一块整体。

临梁郡武卒营、弓弩营和步兵倾巢出动,埋伏在临梁山、地皇山各山路上,截杀南下的敌军步兵。

同时,由谢朗率领的三郡骑兵,从草原绕过来堵在朔门关外,截断了北宛骑兵的粮草,并守在关隘出口及乌兰山道路两侧,伏击出关的敌军。

从朔门关到神武关的武原盆地变成了孤岛,武原城两侧被围堵,成为一座孤城。

临梁郡东郊大营,武煊握着笔迹歪斜的军令,眼圈通红,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四哥啊,你也有写字这么丑的时候。”

八月二十四,他接到的军令是打开神武关、率兵北上,从叛将手中接管朔宁军。

短短数日,风云突变,叛军哗变已不可逆转,届时若与冯栩合兵南下,一旦跨过神武关将再无关隘可守。

唯有从南北截断粮草水源,将冯栩、宣氏的大军困死在这座孤城。

将被同样困死的,还有满城百姓、元旻及随侍的内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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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旻并未孤军奋战太久。

冯栩率兵攻入武原的当夜,元念笙从西郊大营带出了七十三个武官,他们出身寒微,麾下只有一部、一曲,甚至仅一屯、一队之兵,合起来却也达九千人之众。

靠着护心丹和镇痛药的支撑,元旻奇迹般地恢复了部分行动力。他将藏身的山洞作为中帐,将这九千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整编,分为十八个游击营。

每每入夜,游击营趁北宛骑兵在城内饮酒作乐,与之展开了闪电巷战。

九千人,杀不掉多少叛军和北宛兵,却力所能及地救出些平民,分批次送出城外、藏匿山中或南下。

九月初二,事态再次变化,宣正浩和宣正淼闹翻了。

宣正淼久处庙堂、行事圆滑,那天在山道上被武卒营救回之后,顷刻向冯栩投了诚。

而那个一辈子左摇右摆、汲汲营营,却永远一根筋、缺少分寸的宣正浩,在目睹北宛骑兵的恶行后,在女儿、孙子死于乱军之中后,那颗争荣夸耀之心再度开始摇摆。

他再度,城头变幻大王旗。

他坐镇朔宁二十来年,余威尚在,秘密串联老部下、死忠于他的子侄。在夜色的掩盖下,集结了一万轻骑、一千铁骑。

趁寅初众人睡意最浓的时候,对散落城中各处的北宛骑兵发动了突袭。

那场大战直到日出时才分出胜负,冯栩损失了近四万精兵,宣正浩及追随他的武官全被屠杀,幸存的士卒被冲散后、补充入元旻指挥的游击营。

“老子追名逐利、贪图权势,可老子是人,不是禽兽!”

当冯栩那柄弯刀划割他喉咙、热血喷涌时,他说出了此生最后一句豪言壮语。

此时,城中已断粮六天。

北宛骑兵、朔宁军合计约十八万人,除去战死的六万余,还有十二万张嘴。

刮地三尺也搜不出半点粮食,士兵饥肠辘辘,开始猎杀未逃出城的平民为食。

第110章 无处话凄凉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平民中的青壮男子已被屠杀殆尽,骨肉狼籍,遍地皆是,民妇民女则生不如死,夕为红帐妓,旦作两脚羊。

远处,死里逃生的百姓,在游击营的协助下,正手足并用通过狭窄的临时栈道,人群里不时发出压抑的低泣。

元旻靠在山洞口,元念笙正往他后背与洞壁的间隙垫上软布,扶着他的时候,稍一用力、皮肉就成片掉落。

“笙儿,还在气大哥当时没带上你一起走?”

元念笙笑了笑:“刚开始有点气,气着气着就过了……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我的夫君留在了这座城,就算爹爹想带走我,我也不愿离开”,怀想半晌后,她眼圈红了,泪花浮动,“各有各的道要走,各有各的债要还。”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

宣长策死于八月二十七,骑兵入城的那个清晨。那时候,他们刚从山中回来,一眼见到城中兵荒马乱,揪着好几人才大致问清了来龙去脉。

急怒攻心的元念笙,当时就给了他几耳光,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骂他诱自己入山是故意欺瞒,然后只身冲入城中寻找元晞和元旻。

正值此时,冯栩率亲兵占据了都督府,他们夫妻离府门还有段距离,原本都能逃掉。宣苒却突然出现,冲破层层阻拦,一路追到冯栩跟前去质问。

冯栩面若冰霜,眼皮都未掀动一下,仿佛眼前的不是跟自己拜过堂、成过亲的前妻,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几个亲兵见冯栩不在意,目光灼灼围住了她,光天化日下就开始撕扯衣裙。宣长策不愿见姑姑受辱,一把将念笙扔上马背、抽了一鞭子马臀,然后提着刀冲回了都督府。

姑姑、侄儿,都再也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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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乌兰山一带入冬极早。

九月初八,武原县下了永平六年的第一场雪。

城中未逃出的平民已被分食殆尽,军中马匹也被杀了近三成,还有继续杀马为食的趋势。比断粮更严重的是,城中缺少干净的水源。

北宛勇士生性野蛮不羁,最厌约束,被困城中十二天,弹尽粮绝、寸步难行,军心摇摇欲坠。慑于冯栩之威,无人敢当面言退,却也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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