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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59)

他毫无形象地告饶道:“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我没有多少钱啊,求财的话别来找我,全部的细软都放在我床头的包袱里了,我一分都不要。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吧!”

最后见两人是把他带到驿站,知道没有危险,又闭嘴了。

方拭非把人丢到地上,那胖子顺势滚了一圈,远离他们,说:“你们这叫持质,还在人多口杂的驿站,真是无法无天了吧?你们是什么人?不怕我去县衙告你们吗!”

方拭非拍拍手,不在意道:“那你去报官。找你的县令告。说监察御史在荆州抓了一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那所有的文契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啊!”马氏商户一激动,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赚自己的银子,靠的是脑子,这也不行吗?”

苏叶站在旁边,就是身上有伤,否则早拿刀过去砍人了。

顾琰恶狠狠道:“我看他胖得很,全身是油,给他先削一层下来。就从舌头开始刮。”

马氏商户一听立马怕了,道这人是个狠角色。他见到的官爷真是一个比一个毒,当下不敢跟他狡辩,嘴巴闭得紧紧的。

方拭非见他这圆滑的模样,挺好笑的。问道:“你主动坦白,还是我先打你一顿?”

“几位,不是我不坦白,只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哪怕论斤卖,这身肉也值点钱不是?何况小人是真惜命啊,怕死!”那商户拍着大腿道,“几位不过监察御史,查完就走了,要是将小人推出去,小人哪里还有命在?”

方拭非蹲到他面前,哂笑道:“谁跟你监察御史查完就走?一品亲王,户部顾侍郎,特意来这荆州,就为了害你?你多大的脸?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多大过错了吗?在京城做了什么不记得了?胆子大过天了吧?不说,你以为自己还能有命在?”

马氏商户看着几人,用力眨着眼睛,似在分辨。而后跪正,朝几人用力磕头。

他比县令没立场多了,在这件事里根本拿不到任何好处。被逼着多年行骗,心里早已惶恐不安,生怕败露。也知道不会有人保他一区区商户。现下有能管得住的人来问,立即一五一十地全抖出来。

“我也是无辜的啊!我本不过是一江南商户,早年生意萧条,一直失败,只是走南闯北,增加了不少阅历。穷困潦倒之际遇到一位看似富家公子的人,同他随口聊了两句……”

那商户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我就随口吹吹啊,真的只是吹吹,哪知人家就信了啊!”

方拭非问:“你吹了什么?”

商户声音小了下去,嘀咕着道:“我说我若是有权势相助,定能一本万利,富可敌国。然后跟他稍稍说了说这想法。”

“可我只是想想,想想总没错吧?”他又大声申辩,懊恼道:“我哪知道会有这么一群疯子,因为我几句话,就把我囚禁起来!我如今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家里人都当我已经死了。除了四处行骗,只能被软禁在荆州。身份是假的,画像上的脸也是假的,哪里都不能去。世上早已经没了马吉这人,他们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我哪敢反抗?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

方拭非:“学学活该两字怎么写吧。”

顾琰头疼道:“方拭非,你把他带下去,叫他把自己这么多年做过的事都记下来,我等等再看。”

方拭非:“诶。”

当日下午,侍卫来回报说:“马氏上吊自杀了。”

顾琰敲了下桌子:“什么?”

侍卫点头:“是。宅子着火,都被烧成了废墟。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吊死的尸首,县衙找仵作辨认,已确定是马氏商户。”

几人扭头,一起看着龟缩在一旁的马氏商户。

他陡然一个激灵,作揖告饶道:“几位官爷,我真的是我,可那死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这总与我无关吧?该说的我可全说了!”

顾琰将手中东西用力一丢,皮笑肉不笑道:“好本事!”

马氏商户如今对外的模样,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平时又避不见人,根本无法证明是谁。县官说他死了,那么他就是真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出现了也只能是个黑户。

何况他的指证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是个最底下做事听人差使的,知道的事情连县令都比不上,派不上什么用场。

顾琰如果带他出去,可能会被对方反指是陷害。

众人看马氏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既然人已经没用,留这里也是浪费粮食,要不丢出去送死吧?

·

几日后,顾琰收到一封信件,是荆州太守寄来的。

顾琰看都不想看,让方拭非读。

方拭非展信,粗粗扫过一遍,大致意思看明白了,总结了一下,说道:“他说您仗势欺人。”

“本王有势可依,自然仗势欺人!”他一副你有病,我为何要自找麻烦的眼神看着她。

方拭非抖了抖手里的纸,冤道:“不是我说的!是荆州太守。”

顾琰:“管他说什么,有本事他来当面跟我说,不然不就是背地里欺我!”

“您说的有道理。”方拭非点头,“他还说您草菅人命,拳打县官,敲诈商铺,逼死商户,在荆州为非作歹,已经跟陛下参您了。”

顾琰直接把信撕了,丢到火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真的写了好久,因为……困到神智不清楚……

第46章 回京(9.13日更新)

荆州太守敢告顾琰,顾琰大手一挥表示, 他也可以反告荆州太守啊!

于是当即沉着脸叫方拭非拿笔上来, 开始书信告状。

说荆州太守与江陵县令怠慢于他, 他至今还住在简陋驿站里。想要调查江陵财政, 却反遭县令阻挠。洽闻县令滥用职权,独断专行,不听谏言还刑罚无辜,与人争辩无果,对方死不认错,故而插手教训了他一顿。

他表示,打完人之后, 他忧心忡忡, 也怕给陛下添麻烦。可是怒急攻心, 气病了,是以一时未曾向陛下告知。这两日还在床上修养,就收到一封荆州太守送来的挑衅书。他仔细一看,里面竟颠倒黑白, 栽赃自己多桩过错。他这才急忙起来写封信, 跟陛下说明情况,以免陛下担心。

他知道陛下定会明察秋毫,秉公办理,只是怕有心人陷害,所以特意主动来说明情况。

顾登恒那边接连收到双方的奏折,头都大了。再看一遍顾琰的信, 简直哭笑不得。

你说你被欺负,那你打回来啊!是京城不好玩,还是荆州的官员更好欺负啊?

江南那边的震荡尚未平息,已经接连罢免了十几位六品以上官员。他还真怕顾琰在荆州这边惹出事来。

顾登恒在早朝的时候提了此事,但当时众臣无人出声,问了两个,都不过是随口推诿,不予正面回答。朝会散后,顾登恒又叫了几名大臣去书房议事。

“王尚书,顾侍郎究竟是去荆州做什么?你给朕说个清楚!”顾登恒拍着桌上的奏折道,“瞧瞧,这是什么?他才刚去多久,这就被人弹劾。”

王声远无辜道:“臣不知道啊。顾侍郎亲自向陛下请的命,陛下都不知道,臣就更不知道了。”

“你别同朕油嘴滑舌。朕不信那点小事怎么就将荆州牵连起来了。”顾登恒皱眉道,“荆州太守会刻意弹劾,显然是怕顾侍郎继续深查。你坦白说,户部又在谋划些什么?”

王声远拧着眉毛道:“臣是真的不知道啊。顾侍郎行事向来潇洒,臣如何揣摩得到?”

顾登恒危险地看着他。王声远苦着一张脸,干巴巴地看着他。

顾登恒最近有时没有就喜欢找各部官员骂一下,闹得几人都不得安宁。

等早上应付完陛下,王声远才心力交瘁地走出书房。他埋头往宫外走去,又困又饿,想到户部还有一堆公务,脚步放慢了一分。

快出宫门的时候,坐在石阶边上的顾泽长匆匆跑过来喊道:“王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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