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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毒妇(21)

作者: 洗朱 阅读记录

可能动物本身的直觉,婉容突而退后几步把身形掩在男人身后,不去看对面世子跟随的目光。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宣阳世子拱手下山。

等着影子走远,婉容才转个身离开男人的庇护,冷了眸子看向那头嗷嗷乱叫的梅花鹿,永宁侯像是知道她想什么,吩咐常随,“找个大夫给它治治腿,然后放生了吧。”

夜间,她趴床上回想之前的事,明显婉容和她娘亲的死都是永宁侯和宣阳世子策划的,这辈子,既然是她小青蛇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该把这个命盘给翻过来。

不把永宁侯当成上辈子的齐王殿下,自然就没什么眷恋,早起吃早斋的时候见了也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同他虚以为蛇,婉容当了一辈子傻子,她可不想。

男人正值中年,识人品事的本事可谓一流,小姑娘自昨个儿午睡起了就似变副性子,难不成是遭了没脸的缠上,暗地里考虑回去要不要请个巫婆来跳个大神驱驱鬼。

掀袍子坐下,问她,“你还想去鉴月泉看瀑布吗?”

婉容夹素包的手一顿,男人问的这句话很有说道,加了个还字,就显得是她不愿意去了。

“想啊。”

想把你直接推瀑布里,是个好主意,少女低头小口咬着包子,吸了几口汁水,剥开皮,只吃里头的馅儿,莺儿的那时候成天伴老虎,对于吃和穿都比较谨慎,尤其是吃,一日三餐她都要先试菜,再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也挡不住她日日吃,其中几年里,她还特意含在嘴里然后出去吐掉,如今换了个身体,倒难得的胃口奇佳,法华寺里的斋饭最为一绝,用新鲜的香菇卤的老鸭汤,后又用香料滤过,又加点提鲜的韭菜,难得她吃着比那些肉滚子好吃,连着剥了五个,若无其事的把装满面皮的骨碟推远,老实坐着饮茶。

永宁侯早起念经,提前就吃过了,一直坐着看她,果真同昨日不同,颔首笑出了声,“都是大姑娘了,以后嫁人可不能如此任性,掌家的主母如此败家,还能治的了金银?”

少女听了,虽没彻底拉下脸,白皙的脸庞却也染上了薄怒,撂下茶杯,同他争辩,“你昨日说让我活在当下,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还非要去吃一个我不喜欢吃的呢?”

男子亲手给她续上半杯茶,闲聊般用词,“那之前的理由是什么?”

婉容一顿,黑眸里的光亮渐灭,犹如黑兮兮的夜,黯淡无光,莺儿每日规规矩矩,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婉容乖巧懂事是因为没有依靠,那么,她呢?

不及细想,永宁侯的常随进来,手中拿着宣阳世子的拜贴,说是有要事相商。

婉容下意识的想知道他们谋划着什么,站起来转身往后面的茶寮去,永宁侯知道她想听,索性敞开窗子,视线掠过她的腰身后,收回目光。

宣阳世子虽知道永宁侯是自己父亲的老部下,却也没法子真的指使他去干什么,毕竟人家手里握有重权,开门见山的递上更贴,表示自己非常看重两家的世交,想要迎娶婉容姑娘继世子妃。

“侯爷不必担心,小侄定善待于她,且终身不纳妾室。”

当朝多雅致,美妾浊酒的风流,男子多府中妻妾成群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能如此承诺,可见诚心,只不过,永宁侯却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微一思索,就知他究竟为何,手指捏着朱红的帖子放置案几上,语气毫不留情,“本侯可当不得你一声小侄,我家女儿已定下人家,所以劳烦空跑一趟。”

宣阳世子还耐不住突来的坏消息,眼神凶狠了一瞬,吐字清楚的圆回来,“自然当得,您与父王还有旧情,当知晓我此次进京,并不能多留,所以……”

所以才想娶我女儿,那更要不得,永宁侯干脆站起,背对于他下了逐客令,“宣阳世子还是另谋高就,本侯的儿女,皆是心头肉身中血,不当的交易往来。”

外头偷听的婉容一直蹙着眉头,莫不是知道她在偷听,所以故意说这些来诱导她,真是可恨,跺跺脚,跑回自己屋子。

刚进门,两个粉衣丫鬟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行礼,“奴婢绯玉、翠玉见过姑娘。”

她多用小太监习惯了,突然来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有点别扭,“你们怎么来了?”

绯玉回话,“侯爷吩咐早晚天气凉,让奴婢们回府收拾了厚实的衣裳,今日才回。”

恩了声,婉容继续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办,站着转悠了一圈又一圈,两个丫鬟以为姑娘又烦躁不安了,忙提拎出来新制的秋裳给她瞧,边指着边说,“姑娘快瞧,这上头镶的都是上供来的紫色珍珠,听说京城里就侯爷得了一盒,还有丞相家一盒子,侯爷可全给您做了裙裳,要不,您穿上试试大小?”

别说,这个样式的香妃裙甚是漂亮,当莺儿的时候都没穿过裙子,如此好看,亏大了,伸手示意让她们更衣,她现在跟齐王殿下一个待遇,终于不用再伺候人啦。

小青蛇内心是雀跃无比的,化作人形了才知道有诸多好处,类似如今身穿的霓云虹银丝缠着紫珍珠的罗襟裙,她腰身本就纤细,这么一瞧,更是盈盈一握,走路摆动间带着楚楚风情,翠玉爱说个俏皮话,“姑娘似比之前更美了,尤其您走路时的丰韵娉婷,杨柳蛇腰……”

绯玉啪的打她胳膊一下,声色俱厉,“住嘴,如此妄论主子,该罚几十耳光。”

婉容听了却笑的暖洋洋,拉了翠玉一把,挑起她下巴,调皮的眨了眨眼,吐出通红的舌尖,眼神兴奋道,“我啊,就是一只蛇妖。”

贱妇

鉴月泉,顾名思义,是仿照月宫高处不胜寒的美感建造的温泉瀑布,距离京城不远,过了法华寺再往东行几百里便到,车厢里寂静无声,偶尔有簌簌的翻动书籍的声音,婉容思虑良久,眼下她最要紧的是救出她的娘亲,然后,藏到个皇帝和永宁侯找不到的地方,但是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也难行动,捏紧手中的针,又密密麻麻的缝了一圈。

“马车本就轱辘不停,刺绣这种费眼睛的活儿还是别弄了,一个不小心扎着手,可不是闹着顽。”

倚在扶枕上看书的永宁侯见她一直蹙眉不舒,忍不住不唠叨。

婉容暗地里翻个白眼,咳咳,都是以往跟着小太监们混迹的时候学会的,额外还通学了许多下三滥的招数,对付那种不干不净干尽坏事的人最管用,听见男子说话,头也没抬的反唇讥讽,“要论费眼睛,合该是一目十行的看书,刺绣这种东西,我已经了然于心。”

男子舌尖顶着后槽牙微舔,以往的婉容比较温顺,像是宫廷中养不活的稀有品种的花斑猫,这几天的婉容,更像是宫墙外野生野长的不知名的杂草,虽然茂密森绿,但你若靠近,就会发现,它的叶子底下是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利刺,无意间就能扎的你疼痛难忍。

跟着同僚打官腔,永宁侯作为一个武夫从来不怕,但,要跟个小姑娘,尤其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真心的没法计较太多,索性一把扔了书,指指小几上的棋盘,让她回身拿棋子。

婉容会下棋吗?不会,但莺儿那时候会啊,皇帝处理完政务了,只能下会儿棋松快松快,日日看日日摆,她完全是被迫学会的。

手中的绣棚没放下,还拿着继续穿针引线,眼皮朝前撂了下,一本正经的开口,“我不会下棋。”

上辈子的永宁侯可从来没教过婉容下棋,但不代表这辈子的永宁侯没做过。

男子眼中流光微闪,转瞬即逝,食指弯曲着摩挲玉扳指,缓慢的转动两圈,深色的瞳孔中突然现出来玩味的兴致,手指哒哒敲两下檀木的小几,闷笃声可算让女儿家的抬起了头,车厢里的光没那么亮,偏的男人就瞬间抓住了她的眼睛,是那种隐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即将一击致命的光亮,白黑的瞳孔迅速收缩,摄人魂魄的那种奇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