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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手的江湖(19)

作者: 月光船 阅读记录

“小姐呀,不如干脆你和恩人成婚,女婿如半子,夫人看见恩人就如见了小姐一样,家里也有人照顾了——这话按说是咱多嘴,可咱寻思寻思也不错。”李妈小小声嘀咕。

徐伯人心里咯噔一下,脸立刻烧得慌:一是无意中过分敏锐的耳力听到了女子私语,二是私语中突然提到自己,最为重要一点——要“成婚”!?

徐伯人想不留心都不行了,却听仲雨许久无言。

——不会默允了吧?从来毫无惧意的徐伯人,此时竟胆战心惊,又不好回身插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全然窘住这个少年人,额上不觉渗出冷汗。

时间,怎如此难熬!

徐伯人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住了,再过一瞬,恐怕就得落荒而逃的时候,还好——李妈说话了,还是诚惶诚恐的语气:“小姐千万别往心里去!咱只是说说罢了,小姐可别生气,咱错了,该死,该死!”底下才是仲雨平静一声“嗯”。

不知仲雨做了什么。

徐伯人好歹松口气。

——这口气刚刚呼出,蓦地身上一激灵,远远的女子□□声,钻进耳中!

方才心里紧张而未留意,此时听□□已近,远处,一辆马车正自斜刺里冲出,打横奔过,落入徐伯人眼里。

徐伯人眼睛就是一亮!

回头,开口:“徐姑娘,你们先走,到下一个镇我会去找你们,先失陪。”声音疾而冷静,并不犹豫。

说罢已自长身而起,一道剑光般,径奔马车而去。

李妈动作也慢,眼神又不好,待挑开了车帘,林子遮了一闪而过的马车,也遮了追赶马车的一群人,她没看见那些,只瞪着徐伯人背影,急得失声惊道:“坏了,小姐!咱刚才的话让恩人听见,他一个不乐意就走了,怎么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第二章,木有人刷一个首杀咩。。。可以掉落各种东东的喔。。。

20、第二章 护娇娘中途风波起;遇马车少年忙救人(1)

前面,马车疾驰,后面,穷追不舍——一群人!

有策马飞奔的,有施轻功追赶的,每人都是咬牙切齿的神情,每人手上都有刀。

有两人轻功极佳,已经包抄到马车前,一人钢刀一挥骏马的头颅飞上半空,血从腔子里狂喷,身子还往前奔了三四丈方倒下,车厢登时翻倒。

驾车的少女,早已和另一轻功抄上的刀客乒乒乓乓动起手来,无暇顾及马车,车厢一翻,重心亦失,递出的短剑失了准头,自己反而露出破绽,一条臂膀被对方斩落于地,一声惨呼痛彻心肺!

远在众人后面的徐伯人便是一震!

——他没看错,也没听错,这是水仙的马车,小红的惨呼声!

虽未看到两刀客出手来历,追赶的众人中有个受伤的中年汉子他认得。

——齐伟均!

徐伯人反手抽刀,纵身跃起,在人群头顶上抄了过去。

此时小红已无力招架,眼看刀客又一刀砍来,以剑去格实在不及,她却不躲闪。

——她决定守住车厢。

面对刀锋,宁死,也要守住!

倏然间,一条人影竟硬生生挤进她与刀锋的空隙,金铁交鸣“铮”地一声!“快伏我身上,我救你。”来人抵住了刀,低声而急促。

说八个字的功夫,已令两刀客身上挂了彩,将之逼退若干步。

小红一见徐伯人:“救……车里……水仙姐姐……”她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勉强咬紧牙关说话。

徐伯人本想速战速决,闻听水仙也在,心里一惊:水仙想是也受重伤,否则车厢不会动静全无。

刚一动念,不料小红以为他犹豫,便拼了最后一点力气,一剑插向自己咽喉!

徐伯人大吃一惊,空手捉剑,不顾手掌割破流血,疾道:“我,一定救!”往车厢望去。

他就看见水仙苍白含泪的脸庞。

人群围上马车,叫骂声此起彼伏。

徐伯人忽又一跃而起,手中剑刀又快又准,狠狠向马上一刀客劈下。

这一刀突如其来,那名刀客一惊出刀,却发现上下左右都被剑刀封得全然不见,挡格早来不及,唯一退路只能一个跟头翻下马去。

徐伯人夺得骏马,驭到车前:“上来,快!”话音未落即翻下马去,剑刀起,接下所有攻势,伤人。

一只手帮小红扶水仙上马,一把剑刀护人护马伤人。

但是徐伯人没把握。

——只伤人,不杀人的把握。

因为你要是留情,对方就要杀你!

耳听有人认出了他,许多刀锋不容分说,向他席卷而来。

掌中流血,身上也多了一两道伤。流的血溅的血蹭上的血全都鲜红鲜红,在衣上开着一大朵一大朵蔷薇。

头又疼得厉害了,心跳也怦怦作响,要从胸口跳出来。

脸上,一贯沉静的表情渐渐消失。

“抓紧!”大声叮嘱,一掌击上马股,骏马受惊,扬啼长嘶,发疯般向外蹿去——惊马岂是一般手段可以制伏?众人又被齐攻徐伯人——登时突围而去。

徐伯人剑刀一横:“想死的,尽管过来!”说话口气也变得狂傲无比。

——事实上,他实在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恰在此时,有一马上刀客催马欲追。

徐伯人手中剑刀毫不犹豫唰啦横扫——突然就在半空中横扫!

好剑刀!

一刀,电光火石,血喷溅,刀客尸体落地。

徐伯人满眼血红,不退反进。刀光与血肉齐飞,朱殷染群裳一色。剑刀落下飞起,迅疾盘桓,望去便如霓裳之长袖,从容空灵;身临其境,方知实乃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只有一道道血痕突然在咽喉、在腹胸、在腰背迸裂开来!

剑刀兴奋低鸣,主人杀性正酣,浑忘记正本欲作什么、本该作什么。

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响,一直响。

徐伯人忽然腿上一疼,一个踉跄。

踉跄的时候,顺便一刀斩开一名刀客后脊。

鲜血不断刺激神经,脚下躺到七八具尸体。

——霍地,当头一个霹雳!

心头一震,正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徐伯人大惊,刀势一缓,臂上就是一疼,疼痛刺激,神智方渐渐清明,周围怒斥嘈杂也能分辨得出。

——糟糕!

徐伯人高叫:“再不停手,你们杀不了我,都能安心被杀么?我走了!”刀数一变,飞身上马,又将余下骏马首级斩落,一抖缰绳,飞驰而去。

凉风吹掠,脸上全是泪。

若非天阴炸雷,难道他会杀尽众人才罢手不成?

徐伯人忽然觉得身上无比沉重,压得自己透不过气。

怀疑,怀疑自己的能力。

——到底能不能,驾驭剑刀?!

几许雨丝飘洒,冷静和清醒重又回到徐伯人脑中。

终于可以思考,一个个疑问与推测便不断浮现——准确的说,是一直就有、却被疯狂无情所压抑的疑问,终于能够好好想一想了。

结客刀为何要杀水仙小红?

这两名女子是否知道师父埋骨之处?

徐伯人记得惊马奔驰之方向,道上还有线线血迹。

奔驰顿饭之久,血迹渐疏,不由暗自着急——不对!前方突然一大片血迹!

徐伯人就是一惊,急勒马,分外灵敏的耳力捕捉到……女子的惊叫?

循声,拐入小路。

这雨,没有下起来,飘了几滴就停住,日头重新露面。

晴空下,小路豁然开朗,利斧熠熠生光。

骏马立在一旁,地上倒着一个女子,另一女子浑身是血,被个莽夫提着衣领,正将斧劈下去!

——他这一斧却没有劈得出手。

因为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凌空飞起一件暗器,又长又重,砰地砸中了斧头。

利斧脱手而出。

随即一个人自空中落下,正落在莽夫身前,抢步,并掌如刀,啪一下击在莽夫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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