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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吞赦】蚀心火(6)

作者: 李清 阅读记录

不下二刻,四肢上的伤处即已包裹完毕,然一垂眼,却发现那由他自个包紮的腰腹伤处除了捆绑凌乱之外,再度渗出一片血红。

见状,不由分说即动手欲除去那腰上的纱带,然而这一动作,却让那原本静默的人起了防备意识。

仍然不理会他的拒绝,强硬地扯去那散落的纱带,露出那夸张的伤痕,接着拿起瓷瓶将伤药倾上那鲜血淋漓之口。

上药的刺激,让他的抵抗霎时停止,推拒的手在臂上收拢握拳,头低垂,感觉到那全身瞬间绷紧,由此反应不难理解那刺痛是多麽巨烈。

然而,就算如此,他仍然不发一声。

仍是这般倔强。

唇角不由得漾起一抺微乎其微的弧度,手边的动作仍然继续,将伤药平整扑撒之後,便取来一卷新的纱带。

伤口落在胸口至腰侧之处,包紮的动作难以接继,起身向前依近,一手环住他的腰间,一手攀过他的肩膀,方能继续接递捆紮的动作。

动作,虽然状似亲密,然而保持距离的肢体并未有所接触。

缠绕不久之後便结束,收回动作蹲至胸前,做着收尾的捆绑动作。

「习武,重在突破自身界限,而非这般损伤搏斗。吾明白汝嫌恶吾的多事,然而干涉并非阻止,而是要汝爱惜生命,维护自身安危,只要汝懂得爱惜自身,吾自不再插手干预。」

说着有感而发的由衷之言,捆紮完成,无意间的手背接触却蓦然传来一阵轻颤之感,立即扬头一看──

疑问,登时道不出口,眼前所见,更让他瞠目结舌。

顶上那张清丽面孔长睫落阖,颦蹙柳眉,樱唇紧怋,绝颜微侧,似乎正在俊忍着什麽,然而这样的神情却有种说不出口的绝艳魅色顿时油然而生,冲撞心底,憾动那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平生首次,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感随之涌入心头。

注视间,不自觉地扬手,缓慢地来至那血纹横印的面颊之旁,冲动地几乎就要触上之时,却在突然之间蓦然回神,惊异地立即收回了手,旋身退离原地。

这……为何吾会有如此感觉?

背对而立,一手紧扣着方才那近乎失控的手指,满心动摇混乱。

不过就一个无心的表情,吾又何以动摇至此?

重重地落下眼睫,再开眼,所有的纷乱已被压制於冷静平淡的眼神之後,向前舍起那置於一旁的衣物,将其抛至身後之人身旁。

「时候不早了,将衣服穿上。」

说着,背过身去,一时间不愿与之相对。

那样的颤动,是与之前相似的颤动,而那样的神情却未曾触及……

他在思考什麽?这些反应又代表什麽?

吾,又为何动摇?

他乃吾之同袍,更是责任所托的晚生後辈,吾可以关怀,可以爱惜,却不该为他动摇……

思忖的同时,静默地缓缓回身注视身後穿着衣物之影。

究竟,失控的心绪从何来?

源自那清艳倔傲的脸孔,亦或是这完美无暇的身躯?

动身接近,着好衣服的他停下动作,面有疑惑地防备注视。

垂视那张冷倔锋美的侧颜许久,仍然湿漉的一绺青丝贴着额头,下意识地探手轻拨,让那额上血纹清晰可见,接着手指一落,来至些微松开的领口,将其拉紧贴合。

「走吧,吾送汝。」

言毕,即领身前头跨步而去。

被表象绝色眩惑,吾岂是这般浅薄之人。

吾,不懂。

对他,只是迷惑……

《待续》

【赦心炎】之三?赦生篇

莫可奈何,在他的坚持之下,就算有再多的不愿、再大的羞愧,仍然还是得遵照他的意思,否则他休想走人。

虽然这样的相对让他感觉无比尴尬,但至少分坐二头,包紮的事由自己一手处理,无须与他近距离接触,到也还能忍受。

上身打赤膊,着急的想将事情快点完成以便离开,然而愈是着急手上的纱带硬是不听话,气紧败坏地手忙脚乱捆紮伤口,同时又不愿被对方发现自己心思的窘迫,让他倔强地掩饰内心汹涌,漾装表面一身不在乎的不为所动。

举止间,不免分心留意起另头之人的动静。

此刻的他不再开口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石上,只是那双视线仍如之前一般牢牢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虽然令人无法忽视,却已不再似之前那般灼热地让人羞怯得不知所措,温淡的视线探索,只有平静打量与沉默凝视。

少去那浑身不自在的感受,慌乱的情绪同时缓和不少,手上的包紮也不再那麽急促而充忙。

沉静的视线……是了,现在的眼神是一如常往的平静,这才像是他,像原来的他……

这样的转变,让方才的眼神宛若只是一种瞹昧的错觉……

可,真是错觉吗?那眼神中露骨的灼热与粘人,明明是那麽确切的存在与感受,又怎麽只会是错觉?

那眼神隐含着不寻常的探索热度,就像是猛兽看见猎物,正在细细打量着该由何处下手才能获得最佳的猎杀快感──

突然被脑中油然而生的比喻微微一吓。

曾几何时,我怎麽会成了他口中的猎物了?

我……只是他的责任,他的义务,除此之外还有什麽,还能有什麽?不,无力反击的手下败将,在他眼中,我应该就连猎物也不足为论……

面对这样什麽也不是的我,为何你会用那种眼神凝视着我?我实在不能理解……

啊,对了……错觉,不定真只是个错觉……

其实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隐情,其实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习惯性地观察注视,是我……是我太过在意他的目光,是我太过在乎他的视线,才对他的注视萌生了这样的感觉,才对他的举动下了那样奇妙的定义……

说不一定,这全都是我自己太过敏感,所以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绝伦的错误感觉……

思及此,心情没有提升反到更向下沉沦。

我……我为何要如此在意他的视线?我为何要如此在意他的存在?

他不过只是责任的往来,强硬的插手介入,与我无关,原本该是无须在意的一个存在!然而,我却禁不住地开始在意、留意他的一切动向,让我每一出神回神,一次次地惊骇於满脑子是他的自己!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的存在竟开始影响起我的心情、我的思绪、我所有的一切一切?

沉然间,身边传来一阵窸窣脚步,一句低沉嗓声蓦然响起──

「让吾来。」

纷飞的思绪霎时中断,胸口在那人接近的瞬间不禁一个紧缩,不愿与他多有接触,於是立即侧头拒绝他的好意。

拒绝,一贯地获得他的置之不理,一手夺下掌中的纱布,抓住我的手臂,接着包紮。

一开始,试图推拒却仍然还是挣不开他的坚决与强制,反抗既然了无意义,最後索性放弃挣扎的意念。

他的动作熟练而轻巧,手心更是温热地叫人难以抗拒,不禁怋紧唇瓣,侧颜静静地接受他的细心包紮。

为何我要如此在意?

说不定,待谁……不特定是我,他全都是一应相同的对待方式……

那麽,这强制下的温柔,是否也全都成了我一厢情愿的错觉与误会?

偷瞄了身旁专注无语的俊逸白颜一眼,那垂落的发鬓红丝随着举动不经意地轻抚着自己赤裸的手腕,感觉有些骚痒,内心更是五味陈杂。

不一会功夫,肢体上的伤处已乾脆利落地包紮完毕,正意图抽身离开,没料到对方却又一把扯掉自个儿腰上原本缠好的纱带。

唐兀的莫名举止,让那挣扎意识又起,推抗着那双手臂之时,腰侧的伤口立即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他不禁停下动作,闭上长睫,咬紧牙关,双手握拳俊忍。

过去,就算伤口再重,也只是用布捆紧跟着放任它自动癒合,从来就没有上药的习惯,而今尝试到了这上药的痛楚竟然如此超乎他的想像,甚至远比受伤时的痛感还要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