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吞赦】蚀心火(7)
疼得意识恍惚之间,慢开双眼,蓦然发觉那身白袍正亲密地贴近自己,虽然他是在帮自己捆绑腰腹上的伤口,也巧妙地保持距离并无任何肢体的实际接触,不过这样的举动却让人不禁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他拥在怀中。
霎时,绷紧全身细胞,屏住呼吸地不敢动弹。
他……他这是做什麽?
不过……不过就是包紮伤口,何以……何以要如此亲密……
正当不住慌张之时,无意间突然嗅到一阵特殊的气味,那不是汗水的闷臭,也非花卉的馨香,清淡的和着身体自然的热度散发,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舒适味道。
第一次这般接近,才突然发现原来在他的身上有着这麽一股好闻的特殊气味,然而这股气味给人的感觉却也正如这身的主人一般,是那麽地狂傲自然又带点轻柔飘渺的不可忽视。
你……为什麽总是这麽特别?你为什麽总是这麽奇妙?
明明我已经拒绝了你,明明我表现的极端厌恶,为何你总是可以略过我的反应,直接强制你的好意?
你可知道,这样的行为让我多麽困扰?
你可知道,这样的对待会造成多麽大的误会?
这时,笼罩在身上的温度突然退去,瞥见他蹲在身前做着纱带收尾的动作,接着沉然开口──
「习武,重在突破自身界限,而非这般损伤搏斗。吾明白汝嫌恶吾的多事,然而干涉并非阻止,而是要汝爱惜生命,维护自身安危,只要汝懂得爱惜自身,吾自不再插手干预。」
闻言,不禁握紧双拳,阖上长睫。
是了……我想在这个世上大概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像他这麽多事,明明不过一份单纯责任却可以放大到如此钜细靡遗地无微不至,如斯尽心尽力……
也难怪他会如此成功,建立不败神话,获得魔君与师尊众人的肯定与激赏……
只是……只是,如果,对我只是责任……单纯的责任关系,就别这样待人……你这样倾尽一切心力地细心照料,耳提面命地要我一切小心谨慎,会瞹昧地让人禁不住……禁不住地一再误会……
──误会你是不是真的这麽重视我?
──误会我在你的心中,是不是真的那麽重要?
二串念头浮现脑海的瞬间,胸膛同时受到一记撞击,立即张开双眼,却见一件外袍散乱在自个怀中。
「时候不早了,将衣服穿上。」
耳边听着那平静的语调,抬眼一望,只见那英伟的血发白袍之影已退离数步,旋身背对。
凝视一会儿之後,默然收回视线,下了大石,开始着衣。
重视?重要?有可能吗?
你我的关系不过维系在那单薄的口头承诺,与支配者跟受予者的关系……
这样乏味而无趣的关系,真能获得你的重视与重要吗?
感受那背去的身影再度向着自己接近,立即警觉以待。
来至跟前,对方只是伫立,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他突然扬起手臂,碰了一下额头,又拉了一下衣领。
「走吧,吾送汝。」
言毕,便率先转身而去。
对那莫名的举动不禁有些微愣、多些不解,但还是禁不住胸口地悸动,扬起手摸了摸方才被碰及的地方,双颊微感燥热,然後阔步缓慢地跟了上去。
一直以来,我始终不愿承认这困惑我许久的情绪……
我宁愿扭曲,宁愿误解,也不愿正视心底一直闷闷作响的那道真实声音……
不过……
如果,我真为你所重视……
只要你愿意一直如此地看待着我,我……
我可以……可以试着接受一点你的多事与干涉……
《待续》
10.14 ,【蚀心火】之四-吞佛篇
那日之後,他难得听话,不再逞强收服雷兽,反倒待留居所,静心习武以求突破自身瓶颈,虽然仍会时常练至忘我,但至少安然无事。
对他,这也算是一种调养生息的方式。
而吾,则如往常一贯来往。
风啸飒飒,人烟罕至的空谷寂林,一道人影舞动长戟,划破疾风声声精锐有力。
任由被斩断的阵风扑面而来,伫立风中,静默地注视着那求好心切的人影旋舞长空。
数日的沉淀自省,似乎有了新的突破,日夜苦心钻研让他的功力与技巧在短期间内突飞猛进,就这眼下成果观来,其使戟之能在魔界已算上等,收服雷兽看来已是指日可待。
只不过,这伤尚未痊癒,却还是这般急燥。
蓦然右脚一抬,将地上一粒小石踢飞而起,石子瞬间即准确无误地击中那舞戟之人的一肩,人随之停下动作。
「左肩,乃汝之空门。」
说着,同时起身飞跃至其身旁。
人,拄戟站立,一手抚着被石子击中的左肩,似乎正因被人一言点中而显得有些讶然。
「动在意先,攻後回守,可以补暂漏;留意身体平衡,维持右出击而左不动,是为根本之道。」简明一话,便轻易将其不足之处点明的一清二楚,同时附上缺漏修正之法。
闻言,拄戟而立的他不禁愣怔。
「汝也该是时候休息了。」走向一旁石堆,将臂上包裹置於一方平坦石上。
沉默的人,突然扬戟於地划下四字──
『什麽意思』
看着地上字体答道:「言下之意。」
长戟再挥:『与我一决』
望了那对充满挑衅的冷眸一眼,心底暗自一笑。
自那年败他之後,类似的挑战曾经层出不穷,原以为目标重心的转移与这阵子的相处让他得以暂时遗忘。
对,怎忘了,他的执拗与顽固。
「时机未至。」简洁四字。
惯常的推托之辞,让绝丽的颜透出一丝受辱的愤怒。
由於无意与之争其长短,故总是推拒,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武力的累叠,一昧的回避似乎不再适用,再者吾对他的能为极限也确实大感兴趣。
思及此,突然接续而道:「待汝收服雷兽之时,会有机会。」
承诺一下,那凝聚的怒意顿时化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期待对决的自信。
忧喜怨怒全形於色,言是大人,性子有时乃似稚童天真直率。
「过来,吾为汝更换纱带。」
近期间,相处情况开始有了许许多多的微妙转变,例如,他不再那麽抗拒自己『多事』。
只要是为省视伤口处理包紮,虽然那态度仍然倔傲不服,但行为上却已不再刻意忽视或明显抵抗。
难得的顺从,转变的可爱,总在每一空闲之时,禁不住地次次回想,萦回脑中,甚至,离奇地为此感到莫名开怀。
《待续》
【赦心炎】之四-赦生篇
之後,我思索他话中的好意,同时重新调整心绪,才发现自己近期的莽撞行迳实在失制得荒唐可笑。
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说的很对,习武,重在突破自身界限,而非损伤搏斗,能力不及的逞强,只会将目标推得离自己愈遥远。
即然,收服雷兽既不可得,那麽,潜心转研,加强自身能为便是我目前最首要的课业。
重新寻得方向,我决定暂时忽略那扰人的情绪,将一切心力重新投注於武学之上。
天未见明,便起身就武;月未东沉,不停手休憩。
挥洒汗水的日子,体能极限的突破,感受充沛的力量由体内深处源源不绝涌现,无时无刻追求着招式运转的流畅与速度的进级挑战。
好像已有许久时间,都快忘了,专注一心於武学,这曾是我多麽单纯而习惯的生活方式。
长戟划破长空,扫断迎面吹送的乾烈寒风。
破雷式已至最後一记,为何这最後一着,怎麽也无法运转流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是我所没有顿悟或留意的细节?
专心一意於眼下招式的突破,没有察觉身後一抺白袍长影已悠然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