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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23)

作者: 夏素吱 阅读记录

真是难为宋祺佑。他凭空创建了一套“前左右后转半圈”的步伐,抱着“反正是时钟的酒吧不管了不管了”的决心,在舞池中独树一帜。裙摆与西装裤挤压,时钟趴他肩上笑个不停,像是回到三年前的冬季。

回到家时钟还没笑完,宋祺佑把他丢床上,欺身压上去:“为什么选在今天告诉我?”

时钟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躺姿:“我昨天写了一段话你就感动成那样,我想看看告诉你这件事,你会有什么反应?”

“你不是还担心我生气吗?”

“高收益难免伴随着高风险。”时钟一本正经板了会儿小脸,又忍不住笑,然后坦白,“我主要是觉得,这事很难藏住,谁知道你会不会碰巧尝到马德莱娜小蛋糕。那时候你再来诘问我,和我现在主动告诉你性质就不一样了,不是吗?我不想冒险。”

哪有什么性质不一样,甚至哪有什么具体的性质。宋祺佑拨开他遮住眼角的一绺短发,问:“能藏住就不会告诉我了是吗?”

时钟应得很欢:“嗯!”

真是拿他没办法。宋祺佑左手盖在时钟右手上,闭着眼低头去亲时钟,还是一点狠劲都不舍得使。

时钟弯着眼承接这温柔的吻,想,能不说的当然不说了,比如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醉过去之后我把你拖到附近的槲寄生下,偷了你一个吻。

让你知道我把你在地上拖了一段距离也不合适呀。

湿漉漉的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了反应。时钟拿膝盖顶在宋祺佑西装裤鼓起处画圈:“宋老师换个说话风格吧,待会儿别一直喊我名字了。”

宋祺佑眼神和意识都有点乱:“那喊什么?”

时钟含住他耳垂含含糊糊地吐了三个字。

宋祺佑脑子一嗡,支支吾吾地拒绝:“这……这怎么说得出来……”

“试试呗。”

“小……不行。”

时钟咬住下唇,期待地看着他。

“小……货。不行我真说不出来。”

宋祺佑把头埋枕头里,时钟在他耳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宋老师还说像我这样说话的人不多,我看是像宋老师这样说话的人不多吧。真该买一箱子‘五好青年’奖状,每天给宋老师发一张。”

“你手一直在扯床单。”

“什么?”

“从我们刚刚接吻起,你右手一直扯着床单没放。”宋祺佑抬起头看时钟,声音一下亮起来,“‘你一紧张手指就会动来动去。’”

时钟没想到宋祺佑会绝地反击,又羞又恼,强行拿着范儿:“谁扯床单了?谁紧张了?我六七四十二式来一遍还能七七四十九式不重样地再来一遍没有在怕的,紧张?”

都背上乘法口诀了还撑着睥睨天下的眼神,真可爱,是不是?宋祺佑喜欢看这样的时钟,这样的时钟才像23岁。

时钟被宋祺佑又温柔地亲了亲,莫名感觉到自己被轻视了,不服气地脱衣服:“光说不练假把式。别亲了,做。”

之前酒吧灯光闪烁,宋祺佑没注意到,时钟左脚踝戴了金色的链子,右脚踝绑了朵花。这会儿白`皙的脚踝架他肩上,链子叮铃叮铃地响,花儿惹人破禅地香。

宋祺佑手摩挲着时钟脚背,痴迷的目光疯狂地顺时钟小腿到大腿,很渣男地想,时钟张开了腿,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只是时钟还是全程扯床单,也不知道宋祺佑想着“时钟腿怎么能张这么开”时有没有能说出那三个字,没有的话两个人也就半斤八两吧。

六七四十二式也是不可能的,一七得七都不行,来了两轮,时钟比宋祺佑还先蔫。唯一的进步是开发了一种没把握好就需要洗头的新玩法,结果也是果然没把握好。时钟趴床上,宋祺佑忏悔地给他吹着头,投机取巧地建议:“今天就别回去了吧?”

时钟真累得不行了,嘴都没张,哼出一个:

“嗯。”

作者有话要说:“花儿惹人破禅地香”化用诗句“花气薰人欲破禅”。

☆、17

时钟在宋祺佑家住了一天,第二天不顾宋祺佑买了一个放哪都显得挤的衣柜,回他富丽堂皇的别墅拥抱宽大衣帽间了。

没有时钟的夜晚,宋祺佑只能投入物理的怀抱取暖。

不过过了些日子,时钟渐渐能接受在宋祺佑家住一天,或是住两天,到腊月二十下起“百年一遇”的大雪,时钟盯着外面白茫茫一片,脑中也白茫茫一片地做决定:我在这住一段时间吧,等雪停。

宋祺佑在他身后咧嘴笑。

雪公平地消除世界的颜色,柔和地遮掩世界的形状,宋祺佑坐书桌前看书,时钟就坐床上看雪发呆。时钟长相精致,皮肤又白,发起呆来颇像穿上人类衣服的雕塑,宋祺佑有一碰他他会整体地仰面倒在床上的错觉,起身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在看雪吗?”

这话像仙女棒把雕塑点活了,时钟灵动得不能再灵动地笑:“是啊。我很喜欢雪。雪后的小青菜特别好吃。”

宋祺佑宠溺地轻笑出声,看他喝下一口热水,问:“要下去走走吗?”

已经被踩实了的雪滑得很,宋祺佑左手打伞,右手牵牢时钟:“小心,你走那些还没人走过的地方。”

时钟用力试了试,发现完全挣不开他,笑:“我们这样牵着难道不是摔了一个就得两个一起摔吗?太惨了。”

宋祺佑的回答铿锵有力:“牵好就不会摔。”

时钟每次听他正儿八经地说话都想乐,故作神秘地说:“你不知道亲近雪最好的方式就是摔在雪里吗?雪那么温柔,让出一个你的形状,还会让你觉得暖和。”

“觉得暖和是因为冷得不行了身体在应激。”

“啧,你怎么这么没情趣。”时钟被揭穿也不恼,继续胡说八道,“你看雪多喜欢你,一直往你身上扑,它们情感这么热烈,你不怀疑它们是‘欲盖弥彰’吗?”

宋祺佑相信雪,但是挺怀疑时钟的。他停下脚步,转向时钟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意有所指?”

几只哆哆嗦嗦的鸟滑冰初学者似的从他们旁边掠过,宋祺佑没等来时钟的回答,等来了时钟的吻。

没有风,雪便款款,手也不该再撑伞,该搂上少年。

他们在附近的超市买了小青菜回家,宋祺佑洗时钟切,晚上就多了个菜。饭后宋祺佑石头剪刀布又输了,时钟美滋滋地去洗碗,他坐在沙发上思考明日战术,手机突然响了。

“喂……妈?”

前两年宋父身体状况不好时,宋祺佑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隔三岔五还会专门回家一趟。这一年多来父亲情况转好,他又逐渐忙起来,与家里联系就少了很多。这会儿时钟在厨房洗碗,他突然接到电话,不自觉地有点心虚。

不过宋母没准备多聊宋祺佑的日常生活,身为教授的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打电话过来只是和儿子商量个事。

“什么?你和爸要去法国作报告?爸的身体允许吗……行,没事,我这么大个人……行,你忙你的去吧……再见……”

宋祺佑挂了电话往厨房走去,时钟清着碗问:“刚刚有电话吗?我都没敢吭声。”

宋祺佑听他刻意小心翼翼的语气笑了:“你本来想吭什么声吗?”

“唱歌呀!”时钟伴着水声,清了清嗓子真的唱了起来,“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嘿!巴扎嘿!”

宋祺佑又笑了会儿,说:“我妈的电话,说过年那会儿她和我爸要去法国作报告,我今年自己留S市过年。”

时钟听了皱眉,觉得他家宋老师真是缺乏情感接收器:“宋老师你反射弧这么长吗?这还笑那么开心?”

“你正好唱了过年的歌,我觉得挺配。”

“要不我今年和你一起过年吧?”

“不用不用。”宋祺佑这才意识到时钟对这件事的看重,忙说,“一个人过年而已,没什么的。我们正月有那么多时间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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