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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梦(49)

作者: 月静山空 阅读记录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之人,就连奴仆也这么没有教养,在主子面前便这么随意地大呼小叫。”

“小门小户?李嬷嬷乃是圣母皇太后原先的贴身侍女,淑妃这话不知陛下听见了会作何感想。”

李嘉懿原本想挫一挫沈珍珠和李嬷嬷的锐气,但却被沈珍珠占了上风,便不再纠结此事,换了一副语气说道:“臣妾年纪尚小,刚才说的也是气话,实在是为娘娘着想,一时着急。”

“看来淑妃是有些体己话和本宫不吐不快,那便请淑妃坐下吧。”

李嘉懿于是得意地坐下。

沈珍珠却突然说道:“嬷嬷,采薇,请二位将淑妃娘娘绑上。”

淑妃李嘉懿听见她这话立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道:“沈珍珠,你敢!”

“淑妃若想与我单独叙话,便乖乖让她二人绑上,若不愿意,那便请回,本宫便不再奉陪了。”

淑妃实在是气不过,但想着挽回皇帝的心在此一举,只得忍下这口气,任由掌事嬷嬷和采薇将她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二人试过松紧后才放心地退出了偏殿,在门口警觉地候着。

淑妃待殿中只有她二人之后终于开了腔:“娘娘真是好福气,回宫不到半年便有孕了。”

“淑妃今日来恐怕不是来祝贺本宫有孕的吧?”

“当然不是。娘娘以为陛下为何只令您和贵妃有孕呢?”

“淑妃是在抱怨陛下并未临幸你么?”

“呵呵呵,娘娘真是巧言善辩,可是要得圣心岂是一张嘴便能做到的?”

“淑妃的哑谜弯弯绕绕的打了这么久,渴不渴?”

“谢娘娘关心,嘉懿今天要说的太多,可顾不上口渴了。贵妃有孕是为了蒙蔽英国公,而你,则是为了蒙蔽你兄长与前夫,娶一个残花败柳而得五十万大军,这便是我钦佩陛下之处。”

沈珍珠冷笑一声,问道:“陛下还告诉你什么了?”

“娘娘还想听那嘉懿便继续说了。你以为册封皇后之事是陛下念旧情么?待你生下皇子之后你便不再有存在的价值,陛下不必再应付你,贵妃则会因谋害你而获罪,届时你兄长不过是为我李氏做嫁衣,而你前夫会因为你留下的这个孩子依然能为陛下驱遣,至于我,将会取代你和贵妃。”

“哦,便是因此你才会劝你父亲周国公暂时放弃豫州与荆州,因为你们图谋的不仅仅是这两地,乃是将两地之外的梁州与冀州也一并收入囊中,是么?”

“算你还不太蠢笨。”

沈珍珠不禁再次笑出声来,说道:“本宫今日终于知道为何贵妃是贵妃,且有子,而你却只能做淑妃,而且连临幸都未曾有过了。”

“你知道便好,这些本不该告诉你的,但太后既然让我告诉你,那我也不怕陛下怪罪下来了。”

“那陛下还跟你说过什么?”

第四十七章 渐行渐远

李嘉懿听见她的问话却笑出了声来,反问道:“哈哈,你难道真的与那薛氏父子□□?今日刘贵妃的人让陛下撞见了你与那薛小将军亲热,你不去找陛下解释,却在此处关心陛下还和我说了什么体己话,莫非传言是真的?你真的有异心?难怪陛下嫌你脏,说你本是出身青楼之人,与你欢好有眠花宿柳之感,那薛氏父子向来以国之栋梁自居,想不到竟有此癖好。”

“你!勿要向大将军泼脏水,他不是你这等蠢妇能够诋毁之人!”

“哈哈,说道蠢妇,还不知道谁是蠢妇呢。”

沈珍珠实在不愿再与此人多言,便让掌事嬷嬷与采薇进来为她解绑,李淑妃话已说完,便看着面色铁青的沈珍珠,得意地扬长而去。

待周思齐回到不渝宫时沈珍珠已经歇下,周思齐于是让宫女伺候洗漱之后也在她身旁躺下,他望着她的背影很想抱住她,但想到白日见到她与薛领在一起时的笑容便放弃了,而沈珍珠此时也并未睡着,一直想着那句“陛下嫌你脏,说你本是出身青楼之人,与你欢好有眠花宿柳之感”,过了一会儿,她见周思齐并无如常抱着她入眠的意思,便往床榻里面挪了挪。周思齐见自己都主动来了,她却往远处挪,心头不禁更加生气,心道:“白日见了情郎,晚上便无法再与朕接近么?”想着便也往床榻外边挪了挪。沈珍珠听见他往外挪的动静便又往里间挪了挪。周思齐看着那蜷缩在床的最里边离他足足有两臂之远的人,气得当即坐起,看了看依旧无动于衷的她,终于披上衣袍离去。

二人自那日后便渐有貌合神离之势,周思齐每日仍来探视,沈珍珠也如常与他相处,但二人间早已不复此前的亲密。赵姜与薛领已经离京,沈珍珠也顾不上与周思齐正在冷战中,向他提出了让悦兮入宫探视的要求,他也事不关己一般地答应了。

悦兮见到沈珍珠时欣喜地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欲言又止,沈珍珠觉察到她的犹豫便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悦兮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妹妹,你可知道干辎国国相戎羌?”

“那个武能领兵,文能奏琴的敌国丞相?这人天下又有谁不知道呢?”

“若姐姐要嫁给此人,你我姐妹之情还能存续么?”

“什么?!姐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妹妹,你先回答我。”

“无论姐姐嫁给谁,你都是我姐姐。”

“好妹妹,我与他相识于五年前求和献美之时,他作为使臣来大靖朝商讨议和之事,同时考察众美人,自那时起他便一直在追求我,可我并未放在心上,但他竟一直念念不忘,或是鸿雁传书,或是著诗表意,甚至还专门遣人来舞乐传情,这一晃至今已有五年。去年,他觉察到你们准备引诱英国公叛乱,进而一举将其挫败,他便来密信明确告诉我,他不会趁乱袭击大靖,且会在大靖戡乱成功后与大靖进一步议和通商,并希望以此表明心迹能够求娶我,如今,这第一件事情他已经做到了,现在,他准备做这第二件事了。”

“如此,此人对姐姐的确情深义重,亦确有促成两国和睦之心。只是姐姐,你与薛策?”

悦兮苦笑一下说道:“年少之事,不提也罢。我如今已二十又五,他若真有心便不会到现在仍无任何表示。”

“那他可知姐姐的心意?”

悦兮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至今未婚,他又怎会不知?可他知道又如何?每每我想要使彼此的心更靠近些,他便对我拒而远之,而当我心灰意冷之时,他又会主动接近我,给我一丝希望,我已经累了,妹妹,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若即若离你追我逃的游戏。我虽是名满天下的义姬,又得你馈赠的落梅阁赚得了家财万贯,可在他心中我始终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吧,齐大非偶,自古婚姻之事门当户对便是天理,他既狠不下心两两相忘,便由我来做这个决定吧。”

悦兮这话虽是在说自己,可句句都敲打在沈珍珠的心上,她便也黯然地说道:“我如今虽贵为当朝皇后,表面上看是梁州牧之妹,攘狄公旧妻,可陛下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究竟出身为何,且我当初与他未有婚约之时便已失身于他,我虽知晓他娶我未必全是为了将军与兄长的兵力,但封我为后却未必没有这个原因,实不相瞒,我与他自那日领儿和瑶月入宫探视之后便已分榻而眠至今。”

“妹妹……为何是自那日起分榻?此前陛下待你如何?”

“那日领儿入宫带来将军书信,又带来陛下旧物,我一时情难自控,领儿待我向来如母如姐,并无顾忌,我二人亲密之举被陛下亲眼目睹,期间又有奸人挑拨,他疑我出身贱籍轻浮不定,我亦恨他待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我姐妹真是同人同命,那我暂时便不应允戎相的婚事,待你生产过后助你与大将军团聚之后再出塞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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