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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学掌家(卷一~卷六)(27)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她又说「哦」。

哈哈!

他突然心情不再那么沉郁了,发现了点乐趣——这个小尼姑,平常时而能气得他呕血,时而又能特别灵巧地「点拨」他一下让他震惊。但是只要和他一起躺到床上,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上下哪儿都动不了,连话都不能多说。

于是,思绪刚被他牵引到正事上的谢玉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他突然侧支起头看她,一脸的饶有兴味。

「我跟你说啊,你也不用跟家里说太多,只说我想认识认识你长兄就可以了。」他故意蕴了一派慢条斯理的口气,手伸到她颈前,食指中指似很随意地敲着她的锁骨。

谢玉引满面惊意地垂眸看看:「哦……」

哈哈哈哈真的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孟君淮双臂一环,再度把她揽进怀里。

玉引吓坏了,不懂他怎么突然一惊一乍的,这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他把她按在怀里之后可算得以让面上显出笑来,笑了好一会儿,想起刚才自己因为心情不好,把她往里推时甚至有些「粗暴」。

他含着歉意吁了口气,愣着神的玉引毫无防备间,乍觉额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一触。

她后脊微栗:「殿下……」

孟君淮气定神闲地迎着她的满目悚然,又吻了一次。而后拢在她背后的手轻拍了拍:「睡吧。」

闭上眼后,他依旧能感觉到她错愕的目光定在他面上。

他忍住笑,心下只觉这小尼姑真挺有趣的。看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就总想欺负她!

次日一早,谢玉引如常更衣盥洗,初时还因困劲犹在而头脑放空,漱口至一半,昨晚的时蓦地涌进脑海。

「噗……」她猛地呛了,忙将口中剩下的水吐进盆里,架不住还是呛得面色通红,咳嗽连连。

「娘子?!」珊瑚和琉璃连忙来给她拍背顺气儿,玉引缓了好一会儿后平静下来,摆摆手告诉她们:「我没事。」

然后整整一个早上,她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无地自容中!

啊啊啊啊他居然亲她,他为什么要亲她!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事实在太丢人了!

她坐在案前却抄不下去经,脸埋在臂弯里欲哭无泪。

然后她又想起,他其实亲了两次……

天呐!

玉引一边心里乱得不行,一边又觉得这样心乱也是不对的,要静心!

——过去的十年里,她都是说静心立刻就能静心。近两个月来,却变得好像越来越容易被搅乱心神,这样不好、不好!

于是长缓了几息,玉引终于迫着自己平心静气,把往家里递的帖子写了。

她并不是谢家唯一的命妇,母亲和几位伯母、婶婶都是有命妇封位的,只不过现下算来,是她的身份最高。

玉引一想到长辈们要向自己见礼就觉得很有愧,想了想孟君淮昨晚的话,就着意在帖子上添了句话,道逸郡王殿下说可「随意些」。

写罢她便将帖子交给了赵成瑞,赵成瑞亲自骑快马去送,将近晌午时折了回来:「夫人说知道了,家里自会安排,您三天后便可回去。」

她舒心地「哦」了一声。

前院书房,逸郡王在听杨恩禄禀完王妃省亲的安排后点了头,杨恩禄又道:「殿下您召见谢公子的事,要不要另做些别的安排?」

他的眉头忽地一蹙,正写字的手停住,抬眸一睇杨恩禄:「那是王妃的长兄,说什么‘召见’?去把致美楼①包下十天,随他哪日有空,我请他喝酒。」

玉引便在三天后回了家。

逸郡王府在安定门附近,谢家的宅子在东直门,离得并不算很远,但也说不上近。

她用过早膳后出了门,王妃卤簿洋洋洒洒地在街上铺开。周围有府中护军护送,所过之处提前一刻戒严,待她过去一刻后才能解禁。

于是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除了车轮和马蹄的声音还有护军齐整的脚步声外,听不到其他动静。玉引便不知不觉地在车中犯了困,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住。

玉引揭开一角车窗绸帘一看,虽然自己特意在帖子里写了「随意些」,家中有身份的女眷还是都候在外面了。

谢家的规矩一贯是很严的,现下一众女眷外加得脸的丫鬟、仆妇都虽然皆在门外行礼,跪满了半边的街,但硬是安静得一点动静也没有。

玉引静了口气:「你们先去,扶我母亲和几位伯母婶母起来。」

珊瑚等四个从谢家随她出来的丫头便立刻应声去了,玉引待得长辈们起了身才敢下车。

第二十九章

走到近前,就见母亲邱氏红着眼眶却蕴着笑,一福:「王妃一路辛苦。」

「不辛苦。」玉引忙伸手搀住她,不再在门外多言,径直往门内走。

众人随着她一道进去,待得进了家门,气氛才松下来了些。

几个长辈关切却又不失礼数地问了她几句近况,而后泰半女眷退下,只她母亲邱氏和掌家的大伯母方氏还留着,三人一道去方氏的住处说话。

玉引先行说了逸郡王要见长兄的事,方氏和邱氏一听就知多半关乎朝政,答应下来之后再不过问,然后,就此便把话题绕过去了,再问的话便无关痛痒。

——比如,在王府过得好不好啊?逸郡王殿下对她好不好啊?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啊?

玉引一一答了,由于自己和孟君淮接触的还不算多,少有的几件趣事就显得格外记忆犹新。她认认真真地逐一说给母亲和伯母听,言罢笑道:「我虽有许多不适应,过得也还挺好的,王府里并没有太多烦心事,殿下有时脾气冲些,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中不必为我操心。」

邱氏长长地舒了口气,道:「你过得好便好。你修了十年的佛,突然去当王妃,我这心里啊……最怕的就是你不自在。」

方氏却在思量间沉了脸。

玉引瞧出后怔了怔,唤她:「伯母?」

「嗯。」方氏从沉思间回过神,目光在她面上一划,道,「伯母想问件不该问的事。」

玉引颔首:「伯母您说。」

方氏便道:「白日里你们接触得少无妨。伯母想问问你,从你过门至今,殿下在你房里宿过几次?」

「……」玉引蹭地脸红,又想起孟君淮那晚亲她的事了,别过脸缓了两息才道,「三次。我想到……行房什么的,总是别扭,殿下就说不动我。」

「就是说你们还没圆房?!」方氏顿显诧异,她原以为不过是次数少些,结果居然是还没圆房吗?!

邱氏也惊住了:「……?!」

玉引在母亲和伯母错愕的目光中懵了懵,应话应得很迟疑:「是……」

两个人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接着,气氛冷峻起来。

逸郡王府。

孟君淮下午时就见到了谢家遣来回话的小厮,禀说「公子现下就得空,可来拜见殿下」。

于是二人当晚便在致美楼见了面,席上边喝酒边说,很快就定下了要如何做。

孟君淮这才知道锦衣卫里还是有能人的,至少这谢继清就还可用。一见面他就觉得此人目光如炬、气度不凡,说起正事来更能从言辞间感觉到本事。

若是眼下的官职能让他前程似锦,他这般便不值得稀奇。但在锦衣卫这样日趋颓败的地方做事,他既没有提出调任、也不随波逐流,就算得本事了。

孟君淮便暗叹谢家果然不愧是大世家,家风严格,才能将儿子教得这样好……

女儿更好!

——他忍不住在心底执拗地这样强调了一句,强调之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劲。

「那便有劳谢公子了。」孟君淮颔首道。

谢继清点头一笑:「明日一早我便带人进倒钞胡同。但查到证据后,还请殿下速禀圣上。」

否则,司礼监秉笔太监将胡同戒严是滥用职权,他这样私查也是滥用职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