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契阔(50)+番外

作者: 南淮北枳 阅读记录

但又怎会真的不疼,只是长久的疼痛之后,他都麻木了,觉得那些拳头与脚尖都好似不是真的。

后来他被那人救起来,每天被细心的照料着,被另一种冷漠完全包围着,他却自欺欺人的恍若不觉。

那个人总是笑着,对他说一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对他说他的理想抱负,说他的期望。

后来那人对他说要把他送到太影山上学武艺。他问他问什么,那人只是笑着道:“学了武艺可以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啊。”

于是他到了太影山上,来的路上他听说留影派多么多么的大气严苛,人人不苟言笑,可当他进了留影后,拜师典礼刚进行到一半,就被一人打断。

来人身形修长,身着青白的校服,匆匆忙忙的撞开门,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方小院里的事,只是急切道:“师父师父,哎呀,你快去看看,小师弟落水里啦!”

他本以为田信会着急,结果就见田信挑了挑眉:“是你推下去的吧。”语气笃定。

后来他就看见来人跟他师父解释了来龙去脉,结果原本很镇定的师父风一样的刮出去救人,留下那个所谓的大师兄站在那里瞪着他师父:“哼!还不相信!”

待的他眼眸一转,才看到跪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他的人。

梁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蹲到他面前,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唉,小孩,你是才来的吗?”想了想又自己嘟囔:“不对啊,这个时候没有纳新啊。”

那天他眼睁睁的看到了所谓一个高冷门派的内部,真的是不可描述。

除了神经病一样的大师兄,就是迷一样的众位。

后来他慢慢融入了这个环境,他才感受到一缕缕的阳光照进他心底无尽的黑暗。

后来当他与各位师兄弟相处的极好时,自己的恩人来了,告诉他他的任务。

他记得那时他笑了笑,望着眼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站着的人,出口却是一片冰凉,不复往日温柔,他笑:“好。”

眼前的景色陡然转换,他抬手掰断挡在前面的树枝,跟着众人朝着四处大喊:“大师兄!大师兄!”

他们找了许久,一天下来,了无音信。

晚上回到留影派中时,田信坐在上首,右手搁在扶手上,缓慢的揉着眉心。

进来的人一批批的来报,全部都是同一个答案:“掌门,我们……没有找到大师兄。”

田信抬头看了看地下跪了一片的人,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做功课。”

众人犹豫了会儿,不知是谁先走的,最后即使觉得不放心,还是走了。

行之站在正中央,等到众人都下去了,他还是没有走,一个人低着头沉默的站在那里。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一支新点的烛火都燃到了尽头,最后留下一抹青烟,缓缓飘荡在空中。

田信把头抬起来,看着正中沉默不语的人,刚刚开口一个“你”字,就见行之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田信叹了口气问道:“行之,你这是做什么?”

行之看着地面,闭了闭眼,眸中全是悲哀,他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田信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了起来,道:“无事,不必把不必要的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行之第一次从他声音中听出了疲惫,深深的,不加掩饰的,仿若一瞬间苍老。

他不敢看他,只看着地上,低声道:“也许是江丞相做的……我今天……见到他……被师兄撞到……”

田信放开手,背过身去,道:“行之,当年你来此处时,我问过你,是否有带目的,你说你想要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我信了……但我现在有点害怕……行之,我们这里容不得有二心的人,你自己……”

行之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开口直接打断了:“师父……你可以把……留影令给我吗?”

田信面上僵了下,忽然扯了一个笑脸来:“行之,你知道它代表的什么吧?你知道他是你大师兄的东西吧?”

行之没有回答,田信接着道:“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打消这个主意了……你大师兄……”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下:“不值。”

行之眼前的昏暗的地面有些模糊,他冷了声音:“我不会逼你,但是我一定会拿到它。”

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连头也不敢回。

生怕一回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无法压抑的东西。

他的手突然抖了下,仿若感受到白日里那抹暖暖的从毛孔里传来的细腻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真的,跪了跪了。

这么长,可以原谅我这几天因为头晕不更的吧……

第37章 留影

梁松醒来时已近深秋,他勉勉强强睁开眼往打开的窗外看去,之间一层层的落叶飞舞,时而秋风乍起,吹起一地旖旎。

他本来想开口叫人,结果一发声,才惊觉喉咙钝痛难当,嗓音也是嘶哑难听。

但好歹是有人来了。

来人眉目冷冽,一分一毫犹如刀刻,过目不忘。穿着一身平常的粗布衣服,腰间隐约看的出别了一把匕首。

来人见他醒了,从桌上倒了一碗水,再把他半扶起来,一边轻车熟路的喂他喝水,一边朝着外间院子里大声道:“骆歧泽!人醒了!”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不多时,一袭青衣先人而至,还伴随着一个颇不耐烦的声音:“陈恪,你一天到晚吵吵啥?!将军那里你不回去了吗?!都三个月了!你再不回去,老子害怕哪一天护国军直接来把我家端了!”

喂他喝水人停都没停,语气都没变一下:“章伯伯不知道我在这儿,不会来的!”

骆歧泽走过来,把着他的手腕号了号脉,眉心舒展,继而对他道:“小兄弟可习武?”

梁松点了点头,准备开口说话,结果骆歧泽直接道:“那就好办了,但是最近你的内力可能稍有不妥,而且最近最好不要说话,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虽说他还未曾入江湖,但好歹也知道护国军,也知道江湖神医骆歧泽。

他心底怀着一阵巨大的震惊,出口却是无波无澜的声音:“请问,你们是……”

骆歧泽帮着陈恪把他放下去,指了指陈恪:“这是陈恪,他把你救回来的。”然后他对梁松笑了笑:“骆歧泽。”

梁松微微咳了咳,道:“留影,梁松。”

陈恪眼睛突然一亮,凑到他跟前:“是太影山的那个留影派?!”

梁松见他这股子兴奋劲,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只见陈恪双眼放光的看着骆歧泽:“我要去!”

骆歧泽冷着个脸:“不行。”

陈恪看他:“又怎么不行?”

骆歧泽冷笑:“上一次你回去后,章将军直接找到我,拉着我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你觉得呢?”

陈恪摇头道:“哎哎哎,不行不行,他不会为难你的。”

骆歧泽笑:“他是不会为难你。”

陈恪:……

后来梁松老老实实的跟着陈恪他们待了一个月,期间见到了出来找人的章渊将军。

那时已入冬日,骆歧泽天不亮的就出去采药去了,他在院子里练功,陈恪在睡觉。

门被敲响的时候,凭他的耳力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有人接近。

他应了声:“来了!”

打开门时只见一个双鬓微微染了白的老人,带着一抹笑容,朝着他拱了拱手。

梁松受不起这个礼,立马向着他作揖。

老人笑呵呵的扶住了他的手,只道:“陈恪是在这里吗?”

若是梁松之前还是怀疑他的身份的话,现下直接确定了,忙让开身体让出门开:“将军请。”

老将军笑了,一边朝着里面走,一边道:“不必如此拘礼,叫我老伯就行。”

上一篇:止水无为 下一篇: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