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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48)

顾景阳却别过头去,道:“不想。”

谢华琅面上笑意淡去,诧异道:“真的不想吗?”

顾景阳道:“反正你也不会说。”

谢华琅蹙眉道:“那可不一定。”

顾景阳道:“唔。”

他这样冷淡,似乎全然没有兴趣,谢华琅也觉得无甚意思,闷闷的憋回去,不说话了。

顾景阳原就不是爱多嘴的人,更不会再开口,二人静静躺在塌上,倒是得了些许安宁。

约莫过了半刻钟,还是谢华琅先忍不住了,伸手去推了推顾景阳,她催促道:“你快问问我嘛。只要你问,我就告诉你。”

顾景阳道:“不感兴趣。”

谢华琅凶道:“快问!”

顾景阳忍俊不禁,侧过脸去,轻轻抚摸她面颊,温声道:“枝枝,你方才笑什么呢?”

谢华琅道:“我想到了之前见过的一个笑话。”

顾景阳配合道:“什么笑话?”

谢华琅便凑近他些,低笑道:“有一女嫁于异乡,归宁时,母亲问她:夫家所在之地的风土,与家中是否相同?那女郎回答说:别的都一样,只有枕头的用法不同。我们家中用来垫头,他们用来垫在腰下。”

顾景阳先是微怔,旋即会意,神情中有些窘迫,谢华琅见他如此,咯咯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他伸手推了推她额头,轻斥道:“枝枝,谁给你看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谢华琅才不怕他,将枕头拨开,重又凑到他怀里去,低笑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在杂书上看见的。”

顾景阳道:“以后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谢华琅道:“你没有看过吗?”

顾景阳道:“没有。”

谢华琅反驳道:“我一说你便懂,明明就是很清楚。”

顾景阳淡淡看她一眼,又道:“你哪儿来的杂书?”

谢华琅微觉不妙,警惕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身处闺阁,等闲见不到这些,”顾景阳却不答她,只道:“多半是自家中兄弟处见到的。”

谢华琅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顾景阳掐了掐她脸颊,道:“该叫你父亲好好整顿一番了。”

“可别,要是真闹大了,不定生出什么乱子呢。”谢华琅赶忙抱住他,可怜巴巴的讨饶:“九郎,我就看了几眼,总共也没记住多少。”

顾景阳淡淡道:“我看你好像很惋惜。”

“没有,”谢华琅委屈道:“我只看了这一个笑话,就没脸再看下去了。”

顾景阳道:“真的?”

谢华琅老老实实的保证道:“真的。”

“就这一次,”顾景阳道:“若叫我知道还有别的,你等着。”

谢华琅乖乖的搂住他,“啾啾”连亲几口,撒娇道:“哎呀,你别这么严肃嘛,九郎,九郎……”

这样的娇声软语,铁石心肠都能化开,顾景阳也不例外,他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妖精抱得更紧,低声道:“好了,不说了,陪我躺一会儿,这两日朝中事多,真有些累了。”

这会儿还是上午,距离午膳也有近两个时辰,谢华琅见他神情隐约有些倦意,也觉心疼,温柔的抚了抚他眉心,道:“睡一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

顾景阳低头亲她一亲,合上了眼睛。

……

顾景阳醒来时,谢华琅已经不在了。

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坐起身来,目光在内室中转了一圈,都不见她的影子,这才察觉身上衣袍不整,起身仔细整理过后,正待出门去寻,却听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谢华琅捧着一盘鲜果来,上边尤且沾着水珠儿,见他醒了,拈起一颗草莓,送到他嘴里去:“也是巧了,我刚出去,你便醒了。”

顾景阳将那颗草莓咽下,方才道:“什么时候了?”

“过了午时了,”谢华琅吩咐人摆饭,又将他按在椅子上,神色有些心疼:“你这两日是不是都没怎么歇息?居然这样疲惫。”

“是有一些,”顾景阳温和看着她,道:“偏你也这样胡闹,叫我忧心。”

谢华琅嗔他一眼,道:“合着都是我的错了?”

顾景阳微微一笑,目光很纵容的看着她,道:“是我的错。”

谢华琅脸皮厚惯了,再无耻的话也说过,被他这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正逢这时候仆婢们奉了膳食来,恰好遮掩过去,亲自摆了碗筷,又为他斟了水。

顾景阳见碗筷有两双,微怔道:“你也没有用?”

谢华琅道:“要等你嘛。”

顾景阳执筷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一看,却没说话。

谢华琅奇怪道:“怎么了?”

顾景阳轻轻道:“枝枝贤惠。”

谢华琅失笑道:“没白吃我的草莓,嘴这么甜。”

两人用了饭,也未曾出门,便留在房中纳凉,谢华琅令人取了棋盘来,与他相对而坐,弈棋取乐。

她棋力不弱,但遇上顾景阳,便要逊色几筹,他一子落定,她往往要多加思量,好容易确定了位置,见势不对又想悔棋。

顾景阳也疼她,左右都是取乐,便都依从她,可尽管如此,二人对弈十数局,谢华琅也没赢过。

下到最后,谢华琅整个人都蔫儿了,嘴撅的老高,委屈道:“九郎,你让让我嘛!”

顾景阳道:“不是让了吗?”

谢华琅道:“可我一局都没赢过。”

顾景阳道:“那要怎么让才好?”

谢华琅听他这么问,都觉得自己无耻了,平白输了一下午,又有些气不过,拿棋子扔他一下,道:“你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枝枝不气,来抱抱,”顾景阳便将棋盘推开,伸臂道:“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出门去玩儿。”

七夕又称乞巧节,每到这日,便有穿针斗巧、月下祈拜、乃至于晒书晒衣等等玩乐之道。

本朝风气开放,男女相处远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七夕又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佳节,自然也成了有情人的盛会,甚至于有了乞巧市这样堪比庙会的盛事,每逢这日,必是车马不通,子夜方歇。

谢华琅先前几年也是去玩过的,听他这样讲,一面叫人去取衣裙更换,一面絮语道:“去岁我也去了,果真好玩,那时是同阿莹姐姐一道,今岁便是同九郎一起了,去岁七夕时,正逢永仪侯世子离京,今年却没有,婚期在即,若无意外,他们想也会一道去的。”

她既言说,顾景阳便只静听,忽然想到另一处,靠近她些,低问道:“枝枝,你这几日可还再疼过?”

谢华琅见他问的关切,心中一甜,道:“没再疼过,你放心。”

顾景阳颔首,又道:“药呢,可是每日都吃?”

谢华琅道:“我乖着呢,答应过的事,自然会做好。”

顾景阳道:“那就好。”

夕阳西下,余晖淡淡映入,他立在那里,萧萧肃肃,如山川神秀,真有种说不出的清冽之气。

谢华琅看的险些怔住,忽然能理解志异书中记载的狐狸精了,若换了她,碰上个这样的,也非要扑上去吸个够才好。

她半倚在屏风上,轻轻道:“九郎,那日你为我诊脉,说是有些虚寒?”

顾景阳道:“嗯。”

“不是吧,”谢华琅道:“之前有大夫来,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景阳眉头微蹙,问道:“他怎么说?”

谢华琅上前几步,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去:“他说我好得很,就是缺些阳气,叫我寻个人好生采补。”

顾景阳原还不解,略一思量,明白过来,面颊便有些热,窘迫道:“枝枝,不许胡说……”

哪知谢华琅表现的比他还矜持,他还没说完,就背过身去,不看他了。

顾景阳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怕你尴尬,”谢华琅故作惊奇:“怎么,你这次没反应吗?”

“……”顾景阳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