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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倾负一指流砂(23)

作者: 束姳 阅读记录

见他隐去了身形,幽冥微凌着眼,她这魑魅一族不也等着今天么,此次收的五百蛊儡,假以时日,全部掌控,便是魑魅一族出世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 千星楼

听诗如画道,韩地玉公子果是还活着,不久前不知何故回到韩地,韩主即日命他出兵攻燕。韩以十万精兵开路,直破燕境要塞,短短一月已然攻城十座。燕摄政王亲率三万强军,以即墨城为基,欲要死守。

燕寂痕脸色大变,他刚刚离开燕京,韩的攻势便已绽开,这是以颜白为饵所设的一场阴谋,如此说来朝中必有内应。然此时之危不止即墨,还有他摇摇欲坠的皇位,如此之势燕境若生内乱,必有亡国之患。

无视他的心急如焚,诗如画兴奋的挥着骨扇,于颜白道,“近日便有大战,我们去凑凑热闹?”颜白拧着秀眉,此事与她有关,定不可坐视不理。转眸见燕寂痕黑云滚滚的脸,点了点头。

一言既定,三人亦不迟疑,策马而行,星辰赶路。历时半月,总算在离近即墨城时得以休息,这一行见不少江湖人士皆是赶往即墨,听闻为的是天机门中事。据传江湖近日出现一件怪事,号称出尘于世的天机门弟子大肆出山,说是丢了珍宝,贼人留下话要他们去即墨取回。天机门每世只一人出山,且必须以流光蚕蚕丝织得一件锦衣才可。难不成天机门弟子如此绝世,皆已织得?

彼时的诗如画对一路的风餐露宿极为不满,又偏偏这偏远小店只上的一盘咸菜,况还是粗制滥造的。正憋着一肚子的不悦,听了他们的话,不屑的哼哼,“粗鄙之人,少见多怪,织得一件流光锦衣有何难得?”

那几人恶目视来,见他那张年轻的脸,只道他是哪家出门游历的贵公子,不禁哄笑,“你这娃娃倒是有见识,可知这流光蚕世上不可见,只天机门云浮山山巅才有,且数量极其稀少。最重要的,它疾如流光,无人可追其右,用它的丝织一件衣服,岂不是难于登天!”

“粗野莽夫自是不可,”诗如画中指与拇指捏圈,食指轻弹着衣袖,“流光蚕最善依据环境变化自身颜色,其蚕丝若不取来,它必与一个时辰之内食于腹中,去寻?定是傻子才会做得的事,你莫不是不知天机门以卦术立世?这般还敢言语,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那人听罢,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找死。”手上提着一把大刀霍地站起身来,其身下长凳“匡匡”滚出数米,手一扬,挥刀便是砍来。

颜白叹气,这一路上他这是招惹的第几个了?安稳的坐着,接过燕寂痕递来的馒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旋眸见诗如画潇洒斜坐,一条腿支在凳缘,单手执扇游刃有余的将那莽汉的刀锋全数当下。笑颜绽得大大的,那双眼睛好像悠远的旷野燃着汹汹的烈火,摄人的很。

那莽汉亦是看出诗如画的不凡,却是不肯服输,涨红着脸,须髯如钢针炸立,眦目大喝,一刀砍来,正碎了他身下的长凳。诗如画翻身跃起,骨扇瞬开身体一旋,贴着对面之人的颈项,扇缘银白骨刀隐现,莽汉一僵。

一个声音适时笑道,“公子好功夫,在下这兄弟有眼不识泰山,望公子莫怪。”

诗如画收了折扇,冷哼,“饶倒是饶的,只他一命换几位为我做件事,可值?”

那人哈哈大笑,诗如画与他耳语几句,他抬手作揖,干净利落的出了茶舍。此人倒是痛快,较之之前倒下数人才松口的,可是识大体多了!颜白顺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去,见那人一身麻衣,一张脸倒是线条分明,瞧那身形定是练家子。

淡淡的回了眸,听诗如画嬉笑道,“白,你可愿做王么?”

执着筷子的右手轻点着桌面,见对面的燕寂痕亦是抬眸,颜白半真半假笑道,“倒也可做得。”

诗如画爽朗大笑,弯弯的眉眼间溢满赞赏,像个宠溺孩子的长辈,本身还是个惨绿少年,她颜白又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是夜,月朗星稀。一截枯树边,诗如画斜靠着,听见声响抬眸,眼前出现一个墨兰长袍的金面男子,懒懒的回了眸。听他道,“可是探查到什么了?”

“你的声音,真的很难听!”诗如画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人,“你不是早已打探过,同样的一无所获。”

“呵呵,”金面人笑着,那声音像一段一段拼在一起,听着心里发毛,“你身上的东西,只有我能去除……”

“那条密道……每一次开启都是不同的机关!既是我行过一次,却也摸不出什么。只是,用这样繁复的机关设计,想来要寻的东西在雪雾灵山。”不愿听他这些陈词滥调,诗如画轻敲着身下的树桩,盈满繁星的眸子熠熠生辉,转眸看身前之人时又不悦的皱眉。

“我没有时间,你亦是没有。”见他这闲散的态度,金面人亦是沉下声,抬眸看了看笑着的诗如画。

“与我倒是无妨,只你的如意算盘……”话未完,见身前之人阴翳的眸子,他点头,无奈,“有线索会传递与你。”

颜白坐在高高的树冠上,远远看着斜靠在枯树边的诗如画,他回眸,见她紫色的锦衣在星光下流转着浅浅的荧光。他起身,行至树下,听她道,“我在栖身的附近散放了蛊虫。”

诗如画眉头轻皱,算是明白她为何会发现,当下也不掩饰,直截了当道,“千星楼楼主,星宿。”

千星楼?原罢玄密的千星楼楼主是那副样子。无所谓的点了头,颜白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渐渐睡了。诗如画见她这般,一双眸子星辰幻灭,片刻,浅浅笑了。”画!“耳边忽地响起咆哮,诗如画一个弹跳坐起身,蹲在身侧的颜白笑逐颜开,凑近惊魂未定的他,似是生气的抱怨,“你该去卜卦了!”

看着早已升起的太阳,湛蓝的天边白色的云软软的滑过,迷茫的双眸慢慢显现色彩,颜白笑意满满的面上奇妙的揉合淡淡的不悦,他张了张嘴,道了句,“什么?”

“我们没钱啦!”颜白好笑的贴近他,在他耳边大声喊着,“快去卜卦。”

彻底从惺忪睡意见回过神来,他爬起身,拍着锦衫上沾染的草渍,做了个傻乎乎的笑脸。转眸看向沐浴在阳光里的燕寂痕,正欲开口,听颜白又道,“他早已吃过东西了,虽然我也吃过了,可是又饿了。”

不是一直守在颜白身边么,怎的睡了,还睡了这么久?心里丝丝缕缕的不安缠绕,抬眸见颜白半敛着眉眼,“你相信么,一个身体里可以住着两个灵魂?”

他摇首,不明所以,听她暗了声接着道,“我为你构建了梦境,什么也没有,一片血海。”

诗如画一怔,垂眸苦涩的笑了。

☆、第二十五章 楚公主檀倾

即墨城,城体黝黯,高十数米,城墙城壕皆守重兵,只进不出。颜白一行混在走商的行队里,几经周折总算是进了城。城内全民皆兵,除却老弱妇孺皆是手持兵刃如临大敌,其中不乏从各地赶来的江湖人士。据传,燕皇闻敌侵吓得肝胆俱裂,惶恐的逃窜而去不知踪迹。璃王临危授命暂代皇位,亲率三军驻守即墨,同时组织全民抗敌,深受全民爱戴。声望一时难有比者,称皇之势已如离弓之弩不可逆转。

听着话时,燕寂痕那双冷冽的眸子漫了纷繁寒雪。诗如画看着,幸灾乐祸的摆着折扇,不温不火道,“对了,三绝殿自损失了绝杀殿的紫木君后,展开大规模的报复,一再拔除千星楼的据点。现在不止朝堂,江湖亦是腥风骤冽,血雨将至。”

颜白无奈的敲了敲桌面,好像眼前的诗如画与之前的那个是两个人,吃个饭都不得安宁么!诗如画委屈的哼了两声,见燕寂痕周身寒风冷冽生人勿近的模样,正欲再讥讽几句,却听颜白似是无意道,“画,可知候鸟迁徙路过此地的具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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