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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的江湖(727)【第1-4部完结+后传+前传】

宫中轻轻传来丝竹声,是一曲《归去来兮》。

姚一鸣退后。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姚一鸣向阿丑手下的琅环打听:“皇后与陛下,近来可好?”

琅环望无人才道:“不妥,不妥得很,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不但我会不妥,连阿丑姐姐都会很不妥。”

姚一鸣惊得心都凉了。

姚一鸣急见宰相章择周:“章相,近日可见过皇后?”

章择周怪道:“你自己难道近日竟没见过皇后吗?”

姚一鸣一头汗:“两天前见过。”

章择周道:“是啊,那次,我们一起出宫的。”

“后来呢?后来相爷又见过皇后没有?”

“没有,好好的,我没事总去皇后做什么?”

姚一鸣怒道:“难道宰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

章择周被骂得呆了:“姚统领,你疯了?”

姚一鸣道:“下臣该死,一时失言。宰相大人,你今天有没有什么折子?请一定去见皇后一趟!”

章择周这才肃着脸,郑重问:“小姚,宫中有变?”

姚一鸣道:“或者是我多心,请章相,一定去一趟!”

章择周一看天色已晚,但,若宫中真有变故,怕是等不得天明了,他转身抓起一份折子:“我去宫中求见皇后陛下。”

昭阳院里换了阿丑出来:“章大人,真是不巧,皇后今儿累了,睡下了,如果没什么急事,明儿再来吧。”

章择周道:“麻烦尚侍给老臣传个话,老臣有要紧折子要请教皇后。”

阿丑微笑:“大人,朝里哪天没有急事,皇后这会儿好容易睡着了,大人就体量皇后一次吧,陛下不是在西宫,有什么天大的事,是皇上做不了主的?”

章择周沉思一会儿:“老臣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见到皇后了?”

阿丑道:“无论如何都不能。”

章择周点点头:“我明白了。”

章择周心里明白,这是皇后有难了。

照说,章择周应该同姚一鸣实说,想办法救皇后出来,但是章择周心里也明白,姚一鸣这伙人对皇后的忠诚大大超过对皇上与对国家的忠诚,如果他实话实说,他们在大殿上上折子保皇后,保得下来还好说,保不下来,皇后的兄弟手足,岂能善罢干休?这一伙人,如今已牢牢把持整个军队,他们若起了反心,后果不堪设想,怕是国将不国了。

章择周转过身来,到西宫。

小念是个好皇帝,这些年来,他固然允许他的大臣去与皇后讨论国事,但那不是过他愿意听到另一种声音再小小地躲一下懒,小念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听到宰相深夜来见,立刻迎出来:“章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章择周坦白问:“陛下,可是将皇后软禁了?”

小念一愣:“这谣言从何而起?”现在还不是时候,谁把消息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章择周见小念发呆,已经明白:“陛下有皇后谋反的实据?”

小念诧异:“谋反?!”

章择周问:“软禁国母,这么大事,除了谋反还能有另的原因吗?如果不是,那么陛下为了何事将皇后软禁宫中?”

小念心里也有点乱了,半晌才道:“鸟皇要毒死依妃!”

章择周问:“贵妃死了吗?”

小念气道:“还没有。”

章择周道:“君要臣死,臣当死,皇后是后宫之主,她要处死一个嫔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这妃子是陛下心爱之人,皇后这样做,有点不妥当,即然没有死,陛下责备她一顿就是了!”

小念大怒:“若是死了呢?”

章择周道:“皇后是后宫之主,向例如此,前朝王皇后逼走纳兰妃,再往前,李皇后杖杀董贵妃,这都是君杀臣,杀错了,也不过认个错,陛下还想怎样?”

小念气得手直抖:“依你说,别人的性命都如草芥?”

章择周叹口气:“如果陛下一定要处置皇后,臣也有两条建议。”

小念冷冷地不语。

章择周道:“请陛下先招回抚北大将军安志与镇北大大将军尹军,然后免去姚一鸣与莫言统领,提督之职。”

小念沉默了。

章择周再摘下乌纱:“最后,请陛下免去臣宰相之职,臣愿用项上人头,换皇后不死。”

小念一震,原来这些年,文臣武将,都已为鸟皇收服,亏他一向以为他脚下已是铁打的江山!原来,这江山竟已成了鸟皇的江山。

小念缓缓道:“章相,你来,竟是逼宫来了?”

章择周道:“老臣正是因为一片忠心,才冒死来见皇上。陛下,现在不是时候,莫说皇后无大过,就算是天大的过失,也要从长计较!”

章择周双眼微微有点发呆,好象看到未来的杀戮:“如果陛下一定要处置皇后,请先杀了皇后所有亲信与太子!”

小念再次震动,杀了玉玺?他不喜欢是一回事,玉玺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动鸟皇,会导致这样大规模的杀戮,他是不是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章择周道:“连同老臣,都一向与皇后过从甚密,陛下不先除去皇后党羽,冒然处置皇后,会导致政局不稳,人心大乱,甚至发生政变。”

小念沉默了很久,他终于说:“我明白了!”

章择周问:“臣可以觐见皇后吗?”

小念点点头:“今天皇后还要休息,明天吧。”

章择周叩首:“皇上圣明。”

妻党羽翼已丰,奈何?

小念沉默。

依依过来:“陛下与宰相谈了那么久,也该累了。”

小念问:“你听到了?”

依依慢慢蹲在小念脚下,仰起头:“陛下,臣妾是否死无葬身之地?臣妾与奇圭,陛下都不能保全吗?”

小念呆住,他不能保全妻儿的性命吗?

是谁逼他必需做出选择?谁使他必需失去亲人?小念认为那个逼他的人是鸟皇。

所以,如果他一定要做出选择,他选择放弃鸟皇与鸟皇的儿子。

小念走进昭阳院,众人跪倒迎接,小念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他伸出一只手,在鸟皇面前,这大约是一个扶皇后起身的动作。鸟皇抬起头,良久,才将自己的手放在小念掌中,然后慢慢起身。

那是一个控制的很好的平静的表情,但更深层次中,却孕含着怨恨,一个女子,在那个时代,心中无限幽怨不过是平常事,不平常的,是那平静的表情。

煮沸一锅水,并不危险,危险的是,你用了太紧的盖子。

太紧的盖子,象高压锅一样,本来不危险的沸腾,会变成爆炸!

鸟皇早在十年前,就该将一只花瓶丢在小念脸上,打消他娶妾的念头,但是她没有,她贤淑地,为小念寻找美丽娇柔的少女。

这样克已忍让,或许是出于一种自卑吧?因为自觉身份不够,所以以美德搭够份量。可是爱情这件事非得地位平等才会发生,不平等不要紧,只要你自以为平等,也可发生。

鸟皇对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自信,但在那种大环境下,这种不自信也是必然的,天下人都认为国王应该有一群老婆,鸟皇即使有自由平等的思想,做为一个正常,必然要有的从众心理,也会令她选择臣服。

小念终于说:“鸟皇,这些年来,我亏待你了。”

鸟皇平静地回答:“臣妾一条命都是陛下给的。这些年来,锦衣玉食,无德无能,窃居后位,时时自省,只感皇恩湟浩荡,陛下何出此言?臣妾愧不敢当。”

小念觉得他与鸟皇之间的感情,因“皇恩浩荡”个字而变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来。

半晌,小念道:“原谅我。”

鸟皇沉默一会儿,问:“陛下能告诉我,为了什么事动怒吗?”

小念道:“你送给依贵妃的胭脂里,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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