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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202)

作者: 一夏天 阅读记录

这一幕也令佳音母女失惊,四只眼睛死死盯住二人紧握的手,一齐心潮起伏。

贵和将郝质华领到四楼,疼痛疲累把这短短的路程延伸为崇山峻岭,他进门后脸色煞白地靠住墙壁,喘息十几秒方颤颤微笑。

“郝所,您随便坐。”

按说他该给客人搬把椅子,但眼下真的有心无力了。

郝质华见他这可怜样儿又顾不上生气了,问他:“疼得厉害吗?我看你脸上全是汗。”

贵和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笑比枯叶憔悴。

“还好,大夫说熬过这一周就不怎么疼了,再过两个月裂缝就能愈合。”

他的伤势比她估计的严重,郝质华顿感内疚,听他连声说“请坐”,就叫他先上床躺着。两个人相互推让几回合,贵和先从命,蹒跚地坐到床上,双手撑着身体倒退往床头挪动,没挪几公分不小心扯到伤处,疼得浑身僵直,忍不住求救:“郝所,麻烦扶我一把,我动不了了。”

他喊话时脸皱成一团,面皮水煮虾似的眨眼通红,郝质华赶忙相救。这就不可避免的要爬上床铺,她还没想好从哪个角度搀扶,贵和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手臂快速移动抱住她的颈背,像失足落崖者把她当做树藤紧紧攀附,上身完全吊在她身上。

郝质华听他低声哀嚎,明白这人慌不择法了,只好一手撑着床,一手使劲托住他的腰,模仿在狭窄井道里作业的旷工将这伤员运送至床头。

等贵和后脑勺挨着枕头,二人都累得脑门出汗。

“你没事吧?”

“还、还好,谢谢。”

问候已出口,他们才发现情行不太对,郝质华爬在贵和身上,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两张脸间距不超过30公分,正是标准的床咚。

他们像被枪口瞄准,瞬间呆若木鸡。

第64章 定计

不到半秒郝质华电击似的跳下床, 衣裤上的褶皱和散乱的头发都好整理,缭乱的心情可没那么容易收拾, 责怪自己大意, 就算对方是个小弟弟也不该做出那么亲密的举动,太不成体统了。

这份慌张不能外露, 否则更难堪。她强做无事地转身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表情轻松,其实每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乒乓球碰上去也会弹回来。

贵和感受和她差不多,耗子逗猫假淡定,讪笑问:“郝所您吃饭了吗?”

听她说:“吃了。”,又继续问:“吃了什么?”

明白他在没话找话化解尴尬,郝质华配合回答这无聊提问。他也知道老是尴问不行, 变了个花样嘿嘿道:“我还没吃呢。”

“你家这么晚了还没开饭?”

“不是, 我没胃口, 不想吃。”

“你受了伤更该补充营养,不吃饭可不行。”

“我大嫂给我炖了骨头汤,待会儿喝一碗吧。”

“你可以多吃些富含蛋白质、维生素及纤维素的食物, 比如瘦肉、鸡蛋、鱼和豆制品,蔬菜和水果也该多吃, 这样骨头才恢复得快。”

“好, 我记住了,明天就开始吃。”

二人相互配合修复了气氛,贵和觉得尬聊能够暂告段落了, 开始说实在话。

“郝所,谢谢您来看我。”

郝质华也想赶快进入正题,听他起了头,马上说出来意:“是我把你打伤的,应该负责,你统计一下医药费,我转账给你。”

贵和赶紧摆手:“不用,我这都是活该,是我先冒犯您的,您要是觉得不解气,可以再揍我一顿。”

他不能老揣着炸、弹睡觉,冒着爆炸的危险拆弹,郝质华中了他的苦肉计,怒气被内疚抵消,平静摇头:“别再提那事了,只要你没有传染病,我就全当那是场意外。”

贵和忙赌咒发誓:“我从没得过传染病,您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去体检,把医院的传染病试纸都试一遍,要是有问题,我、我就……我就……”

他想赌个最厉害的咒,筛选了一两秒,郝质华已先拒绝:“不用了,我相信我没那么倒霉。”

她又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大姑娘,人家肋骨断裂都没跟她计较,她何必惺惺作态?那样反倒像她很在乎这件事似的,想想更丢脸。

贵和顺利逃过追责,又欢喜又侥幸,歪着头冲她呵呵傻笑,转眼又被裂开的肋骨疼哭了。

此时珍珠正按他的指示替他消除隐患,拉着想上楼送茶点母亲说:“妈妈您别去打扰三叔,一会儿见了郝所也千万别说三叔是在家里摔伤的。”

“为什么?”

“三叔骗郝所说他是被郝所打伤的,刚才下楼时叮嘱我转告你们,还说要是你们说漏嘴他就活不成了。”

佳音狐疑地望向天花板,琢磨着贵和这番行动的含义。千金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她端着果盘和茶水,问她家里是不是有访客。

珍珠抢着说:“三叔的上司郝质华所长来看他了。”

千金的弯眉整体上移,惊道:“贵和现在和她这么要好了?她也太关心下属了吧。”

“不是,三叔骗郝所,说他的肋骨是前晚被郝所打裂的。”

千金也感染了疑惑,眼珠懵懂地转动着。

佳音透露现有情报:“他前晚是挨了郝所的打,昨天亲口承认的。”

“他为什么挨打啊?”

“不知道,他不肯说,但听那口气好像做了对不起郝所的事,还把人得罪得不轻。”

珍珠不像母亲口风谨慎,捕风捉影是她的强项,肚子里已编排好一套理论,神秘兮兮对长辈们说:“我怀疑三叔和郝所之间有猫腻,姑姑刚才您没在,三叔下楼见了郝所,一把抓住人家的手往楼上拽,那动作别提多暧昧了,郝所也没反抗,任他牵着上楼,怎么看都像恋爱中的男女。”

千金瞪眼:“真的假的?”

“不信您问妈妈。”

佳音微笑:“是挺奇怪的,不过要问问贵和才能确认。”

她们在千金心里放了只蚂蚁,急性子的女人打算上楼查看,被珍珠拦住。

“姑姑,三叔带郝所上楼就是想和她单独相处,您别去打扰啊。等郝所走了再说吧。”

千金呆不住,不能露面就偷听,没准还能套取真实情报呢。

楼上贵和在郝质华帮助下垫高枕头,调整到比较舒服的姿势,不会再轻易牵动伤处了。上司这次待他很有耐心,他感激她的关怀,也忍不住对她表示关心。

“郝所,那梅晋这两天还在骚扰您吗?”

“没有。”

“等我去上班了,他再敢来我就帮您教训他。”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你好好在家休养吧,年前都不用来上班了。”

该说的都说清了,郝质华认为没必要再逗留,接下来便告辞。

“您不再坐会儿?”

贵和觉得客人刚来,茶都没让人喝一口就走太过意不去,欲要挽留,郝质华却说她坐地铁来的,再晚恐怕赶不上末班车,起身时还叫他好好躺着,不用起来。

“那怎么行,我得送您啊。”

他坚持爬起,又重复了刚才不能动弹的痛苦窘境,郝质华忙去扶持,搂住他的肩背帮他躺好,训斥这个不听话的麻烦伤员。

“不是叫你别起来吗?老是乱动伤势加重怎么办?”

贵和疼得睫毛都湿润了,含泪道歉的模样更像个孩子,叫人不忍苛责。

郝质华递上纸巾,心想他还好跟家人住一块儿,要是独居还得安排人照料,不然说不定会饿死病死,由此联想到有兄弟姊妹的好处,设想自家能这么团聚一回该多好。遐思间,冷不防听他轻声说:“郝所,前晚我真不是故意占您便宜的,您别生气了好吗?”

他再次郑重赔礼,郝质华很不自在,假装洒脱地自嘲:“我有什么便宜可占的,都是老阿姨了。”

对方音量立即提高:“谁说的,您一点都不老,还是青春美少女。”

“美少女她妈吧?”

她不过随口说说,贵和却误以为她仍在为那天被李二胖侮辱一事耿耿于怀,慌忙补救:“您怎么还记得这事,我那同学李二胖一向嘴贱,我已经替您狠狠骂过他了,下次见面还会继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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