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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153)+番外

萧骏驰登时警觉。

求生欲使萧骏驰学会如何完美答题。

“除了王妃,天下其他女子皆不能入本王的眼。便是来一千个、一万个,也和没有一个样儿。”萧骏驰道,“王妃若是觉得寂寞,可常常召些小姑娘进来坐坐。只可惜了娜塔热琴,现在还在与她家那和尚打架,没空回太延来瞧瞧。”

近来格胡娜时有书信送来。她先是祝贺了萧骏驰大事落定,又说自己已与傅徽联络上了,要回去与傅徽一同重振祆教。说的最多的,还是她家那仆人和尚——

那和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齐人,起初什么都不会。格胡娜说她下了狠劲头调|教他,现在那和尚会洗衣做饭,还会打猎骑马;上能修屋顶,下能辨草药,是和尚中的大能者。

若是有机会,她就逼那和尚还了俗,与她结为夫妻。

“对了,王妃,我有一件事不得不说。”萧骏驰忽然道。

“嗯?”

“从前刚来太延时,本王与王妃提过,要重办一场婚仪,令陛下主婚。”萧骏驰咳了咳,道,“只是那时王妃怕累,本王一提,王妃便只说自己没精力折腾这事儿。拖拖延延的,如今春儿都一岁了,还没好好重办那婚仪。”

“王爷,你莫非是……”姜灵洲微惊。

“待本王登基之后,定要好好办一次婚仪。”萧骏驰摩挲着扳指,一脸意气风发。

姜灵洲觉得心里有点儿累。

光是折腾册封大典,就肯定要累弯了腰。再重新办一次婚仪,那岂不是要累出人命来?

这些仪式都是虚的,如今她身在此处,身旁有夫君孩儿为伴,又怎需要那些东西?

但是她看着萧骏驰的面色,却又不忍心拂逆了他的兴致。最终,她也露出个柔柔的笑来,说:“王爷不嫌累便好。妾身也欢喜。”

***

三月廿日,摄政王妃生辰后不久,新帝萧骏驰登基。

这日晴空朗朗,春光明澈,太延湛空万里、如洗碧色。苍穹之下,东宫一片巍峨;朱红明黄,各得其所。群臣百官身着华服,紫袍玉带,如鱼而列,黑压压似一片密林,肃穆万分。

玉阶生光,如砌金银。

“陛下驾到——”

伴着一阵通传之声,百官相继跪伏而下,口称“吾皇万岁”。

依照典制,新帝将独自登上那玉阶,一览脚下众生江山。然而,萧骏驰来时却并非孤身一人,还带着另外一名女子。

臣子眼角余光瞥见多了一人,不由微愕着抬头,却发现萧骏驰身旁的,乃是他的结发之妻,齐国河阳公主姜灵洲。此时此刻,那素有艳名的女子与夫君并肩而行,缓缓登上了九重高阙。

她虽是女子,却并不显单薄瘦弱。一袭明黄礼服落于她身,便真如展翅翱凰一般,令人不由想要低头拜伏。长裾一曳,便如海波般垂落在长阶上。远远望去,她发髻上的珠钗闪逝着渺渺流光。

“陛下……”礼官蹙了眉,小步行至萧骏驰身旁,道,“皇后娘娘还未册封,不当在此刻与您同登长阶……”

“不成么?”萧骏驰瞥了那礼官一眼,道,“朕想要灵洲与我一齐站在此处。不成么?”

“可是,此举有违礼制……”礼官还是颤颤的。

“那便改了。”萧骏驰收回了目光,向长阶下群臣望去,“现在就改。”

礼官收了声,不敢再有异议。

那礼官退远了,姜灵洲却忍不住掩着唇偷笑起来。

“王爷……不,陛下。臣妾早与您说了,莫要带臣妾一道出来。”她说,“这可不是被骂了?”

“那又如何?”萧骏驰负了手,在背后拽了拽她的手腕儿,“为了王妃……不,皇后,被骂两句也是值当的。此处风景绝佳,不带皇后来,难免可惜。”

两人都不大适应这帝后之身,一时还改不过口来,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不过,萧骏驰说的倒是不错,此处的风景确实是极佳——

天高而远,碧空湛蓝。脚下众生云列,她与夫君并肩立在此处,饱览千帆过尽之后,满宫次第春景。

“唉,待那册封大典过后,”姜灵洲望着脚下拜伏的百官,口中低声喃喃道,“臣妾便要被关入这东宫之中,再做一只不见天日的笼中之雀了。当皇后,哪有那么好?”

诚然,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现在的萧骏驰已不再拘着她了。他敬她爱她,护她宠她。这一路行来,姜灵洲当然心底一清二楚。

“哪门子的笼中雀?”萧骏驰面上表情一派镇静。百官群臣站的远,决计发现不了他正偷偷与皇后唠嗑着。他一边做严肃正经状,一边悄悄与姜灵洲说,“依照本王看,本王才是王妃的笼中之鸟才对。”

“王爷,该改口啦。”

“本王知道。”

“哎呀,妾该说王爷什么好呢……”

“王妃不也一样么?”

夫妻两人立在长阶尽头,背后的手却悄悄地勾了一下。

***

安平八年,已未春末,竞陵王即帝位,以河阳姜氏为后,改元洪垂。又次月,大赦天下。

新帝勤勉,执德成固。禁奢僭罔极、绝靡侈逸豫;广纳良臣、兼听方正,曰为魏成帝。

姜后贤敏,柔善殊质,擅忠谏、有恤心。长子逾璋,为皇太子;长女佩蓁,为成国公主;次女温淑,为永庆公主。

帝后恩爱,伉俪情笃,为后世嘉表。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结束qwq

还有包子长大的番外。

毕竟生了辣么多。

第94章 番外

天昭三年, 春。

恰是春猎时节,北山行宫一片喧闹。猎旗飒飒,迎风而舞。或大或小的帐篷扎在草场上,便如一道道小丘陵似的。

徐家的大小姐徐蕙芷擒了弓、牵了马,领着一个一身骑装的婢女, 向着帝后御前行去。徐蕙芷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生的活泼俏丽,引得无数少年人朝她身上瞧。

“成国公主来了么?”徐大小姐将手搭在额上, 踮着脚眺着帝后之席, 想要从那远远的人影里辨出成国公主萧佩蓁的模样来, “她与我说去去就来, 可是眼见着这苗猎都要开了,竟还不回来。要是让他人拿了头名去, 可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徐蕙芷才见到一个明媚少女匆匆跑来。

那少女也不过十六七岁年纪, 生得极是艳丽, 便如一株花色浓郁的牡丹似的,叫人移不开眼睛。不过,她虽然有这样出众的容貌,却没有与之相应的盛装华服,而是穿了一身男装。

这少女正是成国公主萧佩蓁,行二,乃是帝后的掌上明珠。

帝后膝下,有一子二女。皇长子萧逾璋今年恰及弱冠, 是全太延名门贵女的心仪夫婿。皇长女萧佩蓁,封成国公主,十七岁;皇次女萧温淑,封永庆公主,十五岁。

姜后年轻时便素有艳名,有着“齐国第一美人”之谓。成国公主萧佩蓁自然也是生的美貌无双,惹人艳羡。不过,萧佩蓁的性子倒是与姜后一点儿都不像,为人泼辣爱闹、耿直英武,像是个男孩儿似的。

这一次北山行宫春猎,萧佩蓁便拉了闺中密友徐蕙芷来,说一定要拿下射猎的头名来。

“方才我被母后逮住,说教了几句,这才溜了出来。”萧佩蓁理了理箭囊,道,“我看今年那费家的长孙与你哥都不来,这头二名非我俩莫属。”

“公主说的是!”徐蕙芷嘟囔了一句,“皇后娘娘说您什么呢?”

“嗳,还能说些甚麽?不过是叫我玩玩便好儿,别往那林子深处去。”萧佩蓁上了马,说,“母后总觉着我会在那林子里遇着事呢。能出什么事儿?是母后想多了罢。”

两个少女正窃窃私语间,便见得仲裁一声令下,数匹快马冲了出去,原是苗猎开始了。

“走着!”萧佩蓁扬起马鞭,露出畅快笑容来,“今日就比一比我与你谁猎到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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