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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9)

作者: 妖曦瑾 阅读记录

经左礼回头看到玄北武,灿烂的笑了蹦了过去,道:“今儿你来晚了。”

“有事耽搁了。”

玄北武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杨讷,实难掩饰心头厌恶。他从未想过,人可以如此恶毒,生生的逼死了另一个人,经母的死和杨家如何脱得了关系。

毕竟有法术遮掩,杨讷倒是认不出玄北武了,虽是纳罕他如何认得自己,见他衣衫华贵,想必是有钱的人家,便没有问出口。

一面纳罕着怎么会看得上经左礼,又是琢磨着如今经左礼攀上了高枝,难怪对他不假颜色。

经左礼倒也是好手段了,之前替她上门提亲的男子,而今来接她的男子,瞧着都是气度不凡,真不知经左礼是如何做到的。

想到如此,有些意讪阑珊了,拱手道别后,大步走了。

玄北武站在屋外,看着经左礼关好了铺子,赌气的走在了前头。

经左礼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取笑道:“怎么,你可是吃醋了?”

玄北武臭着脸不想理她,经左礼继续逗他:“没事,喜欢我你就大方说出来呗,总归我也没什么闺誉可言了,你也不是人,怕啥呢。“

玄北武将经左礼逼得只能步步后退,牙缝里蹦出来了:“经左礼,你没心没肺。“

“嗨。”既然他如此说了,经左礼索性没心肝的笑了起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开玩笑也不行了?”

所有心底的话只能用玩笑的形式说出来,毕竟玄北武不会当真不会回应。

玄北武铁青着脸色,率先走在了前面。

“你走慢点嘛。”经左礼蹦蹦跳跳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经左礼能够知道玄北武为何生气,不会是她所期望的,只是因为她娘被气死的事了。

与玄北武相处久了,经左礼知晓他的脾气,虽然木一点,呆一点,傻一点,因为懒所以脑袋少转筋,但龟的本性还是不错的。

更不懂人间复杂的弯弯绕绕,凭借本能的机敏活着。

有时候经左礼真的羡慕玄北武,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不说,还有着令人心神向往的法力,能够想去哪里去哪里,不必为世俗所困。

与玄北武告别后的经左礼,关和了房门后,忍不住长长的叹息着。

像是再无力气的倚着门框,经左礼手中紧紧的握着衣襟,缓缓的坐在了地上。经左礼红了眼眶,将脸埋在了双膝内。如此窘迫的样子,她并不想被玄北武看到。

她怎么能不明白呢,玄北武就像是庙里的神像,你可以对他许愿,可以爱他敬他,即便用了手段,让他留在了你身边,也永远不会属于你的。

经左礼的指甲抠进了肉里,再也抵制不住的哭出了声音,经左礼咬紧牙关,两腮都因用力而僵硬了。

经左礼努力的将声音放低到最小,夜色朦胧中,呜呜咽咽的犹如一只负伤的小兽。

没事的,经左礼用力地想要擦干眼泪,奈何并不能泪止,经左礼反复的劝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都是没事的。

而今有他在身边,过了一日便是捡到了一日。

都是没事的。

☆、第 8 章

自从玄北武闯入了她的生活中后,总是念叨着他是来报恩的,因为前世欠了她的恩义。

既是听的多了,也就烦了,她又不知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能让玄北武如此的感恩戴德的无以回报,任她予求予给。

毕竟转世之后的她对于前世毫无印象,不知晓以前会是什么性格,又被玄北武整日挂在了嘴边的碎碎念勾的好奇。

既然不记得前世,索性缠着玄北武,要他想法子带她去看一看。

玄北武被缠得无法,只得带她回了楹月宫。

卿月雀有一个镜子,名叫灵月镜,上可通达天庭,下可达地狱,也可阅阴阳。

玄北武也时常在想着,经左礼是否还惨存着上世的记忆?他努力的想要分辨,终究是无法辨明,索性趁着这个机会,争取一次了结罢了。

凡间虽是引得他沉溺,到底仍旧有责任在身,不可脱。

接到了玄北武打的招呼后,卿月雀他们便尽心的帮着玄北武,带着经左礼混进了楹月宫内。

站在楹月宫内的经左礼,望着窗外悬浮的云彩似随风舞动,并着其中翱翔的神兽,发出阵阵惊叹。

飘渺万里层云,俯仰苍生,当真心神向往。

经左礼望着卿月雀露齿笑着:“你真好看。”

卿月雀被夸的红了脸,羞赧的低下头道:“你也好看。”

“我不好看。”经左礼不介意的伸手比量着脸上的胎记:“你看,多丑。”

笑盈盈的玄北武看到卿月雀突然望过来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罪魁祸首。

玄北武自知理亏,干脆什么都不说算了,屏气凝息的装不存在。

卿月雀拂袖,灵月镜上已经变了画面,回眸对着经左礼温婉笑道:“你且伸手上去。”

见到了许多未曾见过的场景,经左礼早已心悦诚服,虔诚地伸出了手,画面变成了一个婴儿呱呱落地的场景。

“这是...我?”

听着经左礼发出了不敢相信的质疑,卿月雀抿嘴笑了,她当真很喜欢经左礼如今的性子了。

经左礼继续看着灵月镜,一众的婢女老妈子忙前忙后,人人的脸上都在着不敢怠慢的惶恐,生产竟也可以人声鼎沸的喧嚣。

屋内是一个妇人神情痛苦的躺在床上,伺候的人不住的擦着她的汗,并着自己的汗。

摆放的物什华丽而庄重,许多东西经左礼连见都不曾见过,摆在镜内都觉得不敢触摸,心怀紧张的唯恐摔落了下来,若是摔坏了必定是赔不起。

经左礼张大了嘴巴,不住地惊叹着:“原来我上一辈子这么有钱。”

玄北武望着她想要笑,又是忍了回去。

经左礼不好意思的瞪了玄北武一眼,逞强道:“笑什么,我上一辈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后来她日渐长大了,从步履蹒跚到奶声奶气的念着千字文百家姓,再到后来可以分院另住了。

刚刚分院时,她见到院内有着一个小池塘,并着其他的东西,兴奋的满院内跑着,伺候的人恐有什么意外,祖宗喊了千万声,她才意犹未尽的回屋内了。

她渐渐大了,对院内的东西熟悉的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整日里意兴阑珊的坐在院内,看着随风吹落的树叶,早开晚败的花。

某日,院内突然多出了一只行动迟缓的龟,笨拙的在院内想要找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引来了众人沸沸扬扬的议论,引得她过来看了。

龟壳似乎被什么腐蚀过,好似是蛆从他的背上涌出,看起来格外的恶心。任凭谁看了,都是难掩厌恶的捂着口鼻走开了。

家里人想不起这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索性由着乌龟去了,倒是她喜欢的不得了,遣人买了药给他敷,不肯假手他人的精细照料着他,日日到池塘边和他说话。

整日里,都是她带着生肉来找他,不厌其烦地喂他一口一口吃下,排解半日空闲。

这个习惯维持了许多年,即便他冬眠,她也会来看他。

毕竟经左礼担心冬眠时会被饿醒,无食可吃,会心情不好。

经左礼裹着狐裘怀抱着暖炉,不安心的围着池塘转啊转,只怕他露头寻食,不能被发觉,而饿到了。

任凭伺候的婢女如何劝阻,都是不肯妥协。

那时候总归年少,淘气非常,经左礼喜欢将他翻身,看他笨拙的蹬腿,努力地想要转回来,达成后温吞吞的走开。

亦或者喜欢在他发呆时,拨弄他的尾巴,虽是短小,但是唯一能够触碰有互动的位置。

毕竟脑袋缩进了壳内,任凭如何诱惑,都固执的不肯伸出来。

一人一龟,竟也乐此不彼的忽视了岁月的流逝。

她被困在内院多久呢。经左礼望向天空,觉得像是身处一只巨大的盒子,外面有着艳阳高照,可却照不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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