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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记同人)宫墙(7)

作者: 汐容 阅读记录

十格格认真打量半晌,坐在榻侧握着她的手,“都好几个月没见了,你们额驸心疼你心疼得紧,哪儿都不敢让你去。我瞧着是比前几个月显怀多了,毕竟要该生了,不过人还是标致好看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最近饮食如何了?”

青茗端上茶来跟着笑道,“回十格格的话,前几个月格格害喜得厉害,最近全好了,食欲不错的,额驸又天天陪着散心顺气儿,府上大小没一个敢惹咱们格格的,小世子来请安都是在门口应了话便退下了。”

十格格拍拍她的手,放心道,“你这样我便安心了,产婆太医怕是你家额驸早就给你备妥当了。太后又赏了不少止血、养元气的药呢,说是你生产过后都有用的,我都给你一并带来了。”

棋棠抿了抿唇,有点儿红了眼眶,“我都想太后她老人家了,可恨我这个样子又进不了宫,太后还惦念着我……”

十格格忙道,“呸呸呸,恨个什么劲儿?等你生完了小世子,跟额驸一并抱着回宫看她老人家岂不是更好吗?太后说了,不想见到你,只想看小世子!”

棋棠破涕为笑,又跟十格格闲话了好久的家常,方依依不舍目送她回了宫。

是日吴应熊陪着棋棠在园子里散步,说是陪着,其实已经几乎半抱着她在走了。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棋棠身子愈发沉重,走个路都费劲得不行,夜里还时时小腿抽筋,经常是他一夜一夜帮着她揉着她才能睡去。

走了几步棋棠有些累了,盛夏的光景热得人难受,她有些虚弱地开口,“夫君,我们回去好不好……出了汗衣裳黏在身上,真是不舒服……”

他本想拒绝,却看她往他胸口一靠耍起了无赖,“哎呀,我这肚子好痛……夫君你快扶我回屋呀。”

他好气又好笑,“娘子这招用了月余,不想喝药时用,不想散步时用,怎么还不腻?”

她委屈似的扁了扁嘴,眼睛憋出一团水汽瞧他,“我夫君要红杏出墙了,我夫君嫌我腻了。就知道女人不能给男人生孩子,这不还没落地,我就没用处了,就讨嫌了。”

他刚想应她,却见她捂着肚子脸色蓦地变得有些惨白,额角渗透出汗来,吴应熊慌了神,“棋棠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真的痛?”

她疼得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不自觉费力地往地上蹲,“我怕是……要生了……”

他紧张地跟着一起憋出了汗,在院子里大吼,“来人!快来人!青茗侍书,传太医!公主要生产了!”

这一夜棋棠寝殿丫鬟产婆进进出出,一直在折腾。吴应熊站在门外,听着她从初时声嘶力竭的叫喊,布条纱幔被撕碎的声音,到最后没有力气再叫疼,瞧着一盆盆清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一直紧紧握着拳头。

侍书陪着出言安慰,“额驸宽心,格格金枝玉叶,福泽万千,定然不会有事儿的。小世子和公主,准保都平平安安的。”

他看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侍书没敢再说话,半晌听他轻声道,“她跟了我,苦痛就没断过似的,偏她一句疼都没跟我怨过。侍书,我真是一辈子都欠她的。”

产婆跑出来回话的时候,他只听见一句,“恭喜额驸!是个健康的小世子!”

他狠狠闭了闭眼,嘱咐产婆道,“是两位小世子。”

产婆敛色道,“是,奴婢谨记了。公主诞下两位小世子,母子三人安康。”

他一撩衣襟冲了进去,丫鬟拦也没拦住。棋棠躺在那里,眼睛闭着,脸色白得像张纸,头发被汗水浸湿透了,贴在颊边,他一瞬间哽咽,心里怕得不行,俯下身握着她的手轻轻叫她的名字,“棋棠……”

棋棠费力缓缓睁眼,瞧着他掉出眼泪来,抬手拭了他泪滴,心里酸涩得不行,“夫君,这是我第一次瞧见你哭……”她努力笑起来,眼眶也红了,劝他道,“你别哭呀……我和孩子,不是都好好的吗……”

他听她仍在劝他,眼泪掉得更厉害,握着她的手轻吻,理了理她的头发,下定决心道,“咱们就只生这一个,我发誓再不让你遭这苦了。”

她抿唇只是摇头,复又看着他道,“我给儿子起了名字。叫世霖,取甘露之意。你们之于我,是我久旱生命里,最大的恩泽。”

他一味点头,应声,“好名字,寓意好,又好听。”

她瞧着他,瞧着瞧着掉下泪来,语气虚弱哽咽,“夫君……我不怕受苦,我心里就是难受……难受咱们的孩子,到了那一日,也要跟着受牵连……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对他付出太多母爱,我怕我到时候一万个舍不得他……”

他心里疼得没边儿了,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郑重道,“棋棠,你放宽心。我答应你,你和咱们的孩子,都会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在这世上。你信我,好不好?”

她伸手抱住他,滚烫眼泪掉进他衣衫里,“我信你,在这世上,我只信你。”

第10章 第 10 章

顺治十三年七月末,和硕公主顺利诞下两位小世子,取名世霖、世琮。

皇帝和太后都赐了厚赏,云南更是把长命吉祥的玩意儿都进了个遍,公主府一片热闹。

棋棠生子后由于身体底子弱,虽然青茗和吴应熊方尽心伺候她坐了月子,却难免时常有些小痛小疾。

这一日吴应熊回府,便听见了青茗在房里劝棋棠,“格格,您身子刚好一点,这个时候进宫看小阿哥,太危险了!”

棋棠有些无奈道,“青茗,我是出过天花的。府里刚添了世霖世琮,我将心比心,总觉得该去瞧瞧玄烨,那孩子可怜……”

青茗有点儿急了似的,“就是因为添了两位小世子,您更不能去!您是出过天花了,可万一把病气儿带回来,怎么是好?!”

棋棠哑然,正低头思忖,吴应熊推门进来,青茗忙行了礼朝他告状,“额驸您可回来了!您快劝劝格格罢!她听说小阿哥染了天花儿,不顾自己身子刚好点儿,要进宫去瞧!”

他点头以示知晓,青茗方退下了。棋棠有点儿不好意思瞧他,低了头半晌,听他坐下自顾自喝茶,偷偷拿眼睛看他,咬了咬唇道,“我就是觉着将心比心,我也是做额娘的人了,瞧着孩子受苦,总觉得心里难受。我去求了个长命锁回来,想给玄烨送去……”

他给她倒了杯茶,声音温柔,“我晓得你心好,对玄烨那孩子也一直喜欢疼爱。可青茗说得对,万一你去了,过了病气儿回来,对咱们儿子也不好。”

她叹气,“我何尝不知道呢,这不就动摇了么……”

他把茶杯递给她,笑道,“这么着吧,我替你把长命锁带进宫,托人带给玄烨。那是个聪明有福气的孩子,自然会挺过去的。”

棋棠方点头作罢,适逢奶妈抱了世霖世琮过来,夫妻俩又逗弄孩子半天,两个孩子玉雪可爱,棋棠瞧着瞧着,心里却渐渐不是滋味儿起来。

奶妈抱了孩子去睡觉以后,棋棠痴缠起他来,本来他念着她身子不好,近来不太敢碰她,今儿个瞧她形容,难免疑惑,“娘子有心事?”

她将头靠在他胸膛,轻柔道,“夫君……我看见世琮这孩子,心里就难受……他怕是世霖的替死鬼一样……我这几日,总是做噩梦。”

他心下了然,抚摸着她的长发劝慰道,“这孩子是我从鬼门关救下来的,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的,今次命途皆是他的造化。你不要自责,一切后果,都有我来担着。”

她将手指点上他的唇,轻声道,“你莫胡说,我们是一体的你忘了不成?天大的事儿,有我陪你呢。夫君,明儿个我想在府里设个佛堂……从此后每日,我都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你和孩子们。”

他揽过她的肩,开始褪她的衣裙,仍不忘点头称好。

顺治十四年,和硕公主晋封为和硕长公主,额驸加少保兼太子太保。顺治十六年十二月,和硕长公主被封为和硕建宁长公主,复改号和硕恪纯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