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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父请自重(20)

作者: 恪非 阅读记录

“亚父。”她被他抱在身上,背后贴近的温热使她没由的觉得害怕,可那人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淡淡的嗓音贴着骨头传声过来,“恩?”

沾了些喑哑的情。色味道。

哪有这样的父女之情?何况不是亲的?

她梗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后面的人一个不开心将她了结了,只得故作温顺的问道,“亚父,抱着我干什么?”

抱着干什么?其实陆知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举动,可还没想清楚,身体就比脑袋行动的更快,待转过神儿了,人已经在自己的怀里。

他不会搂着姑娘,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怀里的是个姑娘,他陆知弥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外人这么亲近,不,已经不能说是外人了,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他们却是名义上最亲近的人。

但……..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但他终究会成亲,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孕育后代,从他的生命中悄悄离去,不留下任何留恋。在见面时,也许会轻轻地打个招呼,可目光再也不会紧紧停在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小怂龙终有一天会逃脱出他的股掌,他就觉得有一股戾气从胸腔深处延伸,他拼命地想抑制住,可抱着她的手越收越紧,直到怀里的人喘着气儿,“亚父,您是觉得我哪做的不好么?”

“什么?”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快被你捂死了。”

今日春宴都是效仿的魏晋时期的名仕穿着,宽松华丽的袍子,长而黑的头发被一根锦带松松的绑着。

可陆知弥的头发又浓又密,泄散下来像一块绵密的步捂在朱深衣的脸前,不留一点儿空隙。

陆知弥听了,桎梏松了松,将他抱在自己身侧,紧紧地,问,“这样好了么?”

朱深衣难得看见这样温和的阎王,如坐针毡,“对!……就这样挺好。”

只要没违背他,陆知弥就觉得开心。

像拍小狸花猫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

朱深衣猛地缩头,却没想到那人的手只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揉了揉,她好奇的盯着他,连陆知弥也觉得奇怪,一双长眼秋波微转,问,“怎么?”

她多想问,都督您知道吗,您的心思太难猜,也太难琢磨。可她不敢,只得讨好的笑笑,“没,就觉得,觉得您……”她昧着良心,吞了实话,“就觉得你好看。”

夸一个男人好看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可这话由小怂龙说着,本身都带着三分软意,连他听了也觉得高兴,挑挑眉,问,“真的?”

“能有假………”

“碰!”马屁还没拍完,脚下的马车猛地一停,朱深衣一个不稳实实的磕在檩条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了个大包。

陆知弥神色一震,将怂龙提到马车最里,便听见柳宿大声道:“护驾!”

“锵”坚硬的金属碰撞在一起,不知从何冒出来的黑衣人将春宴的拖着马车的马匹斩杀殆尽,后面早已乱成了一团,深衣抖抖的拉着帘子,看见外面血粼粼的,打了个哆嗦,抓住拔剑出去的陆知弥,“亚父,我怕。”

陆知弥脚尖一顿,转身将她提了下来,“跟子我身后,别乱跑。”

朱深衣点点头,紧紧地跟着。

这次的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黄色马车的朱深衣,禁卫军围城一个小圆将陆都督和小怂龙护在一旁,那黑衣人见状交换了个眼神,便丢了一颗□□迷了众人的视线,重点攻击那圆圈之内的二人。

陆知弥一刀砍掉行刺的刺客,眼看着深衣身后有突袭,正反手刺剑,猛地眼睛一迷,白茫茫的什么便也看不见了。

深衣正锁在最低端,眼见面前白雾渐起,梗着脖子才叫了声儿:“亚父。”却不知被谁一个猛力推到山崖。

好在山崖没有多陡,划过一层又一层的落叶,一个硬磕,撞在横在路上的青石上。

咯,她强撑着手准备从地上爬起,可一个趔趄,只得直挺挺的滚在地上。

陆知弥在迷雾中只听见深衣叫了声,“亚父!”便知事情不好,猛地去抓身后的人却扑了个空。

身边的禁卫军看着自己的主子脸上乌云密布,牙齿咬的死紧,恶狠狠道,“给我搜,要是抓到幕后指使,格杀勿论!”

“是!”

没有深衣的队伍凝重的像一团碾不开的墨。

陆知弥看着地上小怂龙身上掉下来的手绢,捏了起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的咔咔作响。

敢从他手里抢人,活腻了!

灞桥的春色尤为的好,溪边三两只桃花探进明澈的溪水,四处觅食的野鸭则好奇的瞪着眼前穿一声白衣的男子。

“等钓了一筒鱼,我就回家买了城南杨记现磨的豆腐,将鱼破了,放下葱花,干花椒,老姜,熬个两三个时辰必定美味极了。”

他啧啧嘴,似在回味自己臆想的美味。

可没让他如意,远处一声惊雷劈的野鸭呱呱乱飞,他瞧了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该回家收衣服咯。”便从溪边提起鱼篓,踏着青苔遍地的石板路回去。

然,没想到半坡上趴着一个人。

他顿了顿步子,用脚轻轻踩了他一下,“喂!别睡觉了,该回家收衣服了。”

可没人理,他难得好心的蹲下身,捏着那人的脸细细一瞧,呵,好家伙,全是血。

他左右瞧了又瞧,似在确信周边一时半会儿不能有个人将他救了回去,于是极为吃亏道,“算了,要不多做件好事吧?”

他将地上的少年拎了起来,甩到肩上托了回去。

寂静的山岭中传来他浅浅的叹息:“苏良洲啊,苏良洲,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诶!”

第17章 白衣书生

当朱深衣再睁开眼的时候,脑袋痛的要死。

她捂着头上的大包,吃痛的嘶了一声,却听见身边有很微小的翻书声。

她扭过头,上下打量。

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白衣男子,见她醒了,眼神儿都没给他一个,淡淡道:“醒了呀。”

朱深衣的衣服是新换过得,洁白的麻衣像一团致命的束缚,她摸了又摸确定自己没有做梦,抽了口冷气,问:“你给我换的衣服?”

跟着阎王什么都没学好,这威严的调子学了十成十。

男子将书搁在桌上,伸伸腿:“哎呀呀,是时候该做饭了,天都这样黑了,可真是饿坏了,今日的豆腐没买成,鱼汤想必也没那么好喝……”

朱深衣抽着一口气,见那人没理他,从床上蹦下来,连鞋也没穿,捏着他宽大的衣袖,说理般的皱着眼:“你你你……我我我……!”她怎么好意思说!

“我我我,我怎么啦?难道你是个结巴?”

“我我我……我衣服你换的?!”

男子学他,“你你你……你衣服不是我换的还有谁?”

完了,深衣松开手呆坐在地上。

男子不理她,将钓的鱼儿一条条从篓里拿出来,瞥见她这一副寻思的样子,补刀道:“我说小结巴,你的胸前像两颗葡萄干似得,我的都比你大,你亏了什么?”

朱深衣脸烧的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哆嗦着手指着:“你,你欺人太甚!”

苏良洲仔细的咀嚼了这句话,将锁在鱼篓的目光移了过来,反问,“难道不是?”

摔!这世上的男人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么?救人,也不一定要换衣服!换衣服为什么要脱个精光!

她的名声,她那高洁的名声,噼里啪啦,碎了个干干净净!

还,还嘲笑她!居然说她是葡萄干!

好好好,就算她不追究他的大不敬,也要追究她的尊严问题!

见那小人儿擦手捶拳咬牙瑟瑟的样子,他问,“诶诶诶,小结巴,没事做就帮我帮个忙!”

“为什么?”没看到她现在真的很生气么?

“就凭等下你也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