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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 录(13)

作者: 樱年 阅读记录

莫杉赁尤其喜欢这种像猫一样的女人,慵懒,优雅,妩媚,会勾人心,说乖顺,却又有它的小个性。

莫杉赁从懂得男女之间起就有一个怪癖,他不喜欢亲吻女人的唇,他只迷恋一段距离,从耳朵到脖子的那段距离。

低下了头,他沉迷在她颈间的香气里,右手的动作是极其熟稔的为她把散落在颊边的长发撩至耳后,接着在是以肩的弧度往下,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将她晚礼服后面的拉链缓缓拉开。他的手心带着薄茧摩擦过她细滑的肌肤由后至前,尺寸刚好,手掌所覆盖之处是她的全部柔软,美女攥紧了他身前的衣襟,身体受本能的驱使产生了最难以抗拒的原始反应。

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声线略带着颤。

远处的熹微光雾里,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在朝着这一幕缓缓靠近,她的手藏在身后,她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裤,衬衫的衣角都一一折在裤腰,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美腿。

她脚下的每一步,都算是阔步,但又走得极慢。

面对这香艳刺激的一幕,她的表情没有害羞,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有一点点新奇。

确认看清前面的来人的确是莫杉赁后,她眨了一下眼眸,酚红色的唇瓣略微张了张,发出极清澈的三个音节,“逮住了。”

她说的极慢,却极清晰,像是有意的恶作剧那般。

等他们的目光往她这边投来时,她在以更进一步的距离靠近说,“脑筋急转弯第一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捉到了蝉,你们猜,黄雀是会先扯掉蝉的角须,还是会先扯掉蝉那对保护翅膀的外壳?”

依附在莫杉赁身前的美女立即就有些慌了,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礼服,一边微微仰起脸问莫杉赁,“她是谁啊?”

隔着一段夜色,莫杉赁略带凝重的注视着映在熹微暖光里的人的身影,半晌才开的口,“一个该死的人。”

美女显然是不懂莫杉赁的意思。

但,前来的谢初白懂。

两人的目光对视期间,是初白先收回的视线,然后才看向那个美女说,“坊间刚刚下了戒严令,外人是不能进来的,你们刚才走过的只是外部大门,要是在往前一点,就有看守的人,他们是绝对绝对不会放你进去的。”

那个美女略带疑惑的看向莫杉赁,“是这样吗?”

莫杉赁没有犹豫,也没有想要辩解的回她说,“是这样。”

美女的脸色变得有些失落,眼神里的光泽都有些暗淡了下去,初白悄悄走进安慰她说,“我觉得是不是这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进去?如果想,我可以帮你一把,这样做莫杉赁副部长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美女看了看莫杉赁,好像是在等他的准许,但莫杉赁始终没有说一个字,于是美女兀自问初白说,“你是谁?和杉赁是什么关系?”

初白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莫杉赁的侧脸,她想起了阿厘的身份,“小姓,和秘书差不多。”

美女似信非信的点着头,“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进去?”

初白示意她靠近一点,美女兴许是出自真心想要去莫杉赁的房间看看,所以当时没有迟疑就照做了。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离莫杉赁不是很远,初白知道,莫杉赁对她们所说的内容不会感兴趣,所以她在对那个美女说完对策后,故意往莫杉赁的面前一站说,“我这次要是帮你把这位美女弄进了坊间,你拿什么酬谢我?”

莫杉赁把视线移开不看她,语态和神情表现的也很生冷,“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初白无意看到他颈间的青紫印记说,“男人不要太冷漠,谁都不会喜欢一块冰,你刚才那样就挺可爱的啊。”

莫杉赁顿时就被这句话激的不得不把头转向初白,那样子几乎是恶狠狠的在竭力控制情绪,“你给我闭嘴,马上回去。”

初白对视着他,有些吃惊他这股无名怒火。

那个美女站在一边也不敢吭声,她细心留意过莫杉赁的样子,隐约的,感觉到他当时的心情,绝对不止是不愉快这么简单。

就这样看着,初白懵懂的眨了一下眼。

莫杉赁沉住脾气说,“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回去。”

初白认真地凝视了莫杉赁几秒,背过身,没有想要服从他话的意思,身影在莫杉赁的眼底轻擦过时,初白说,“本来在离开之前想做件好事帮你一把,不领情就算了。”

莫杉赁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你说离开?”

初白没说话。

莫杉赁之前一直抑制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揪住初白的衣领就往墙上推,恰时赶过来的宣守拓一把制住了莫杉赁的动作。

莫杉赁略有些惊愕的看向前来的人。等到他的手放开了初白的衣领,宣守拓才放开他的,旁边还站着其他部员。

“进去吧。”宣守拓背过身,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正视任何一个人,碧波无澜的这三个字,没有人敢违抗。 

从外部到中央院的回廊,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脚步,气氛一直都是压抑的。

路过大门廊的花坛时,初白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弯月,不知不觉就停下了脚步。

一行人因为她的停下而不得不全都停下,期间有部员原是想上前斥责她的,因为她闯的祸实在够多,坊间好吃好喝供着她,不是让她三更半夜找事的。

初白就是在那个想训斥她的部员踏出一步后,才缓缓开的口说,“你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些部员无一例外都先是一愣,都对她的这句话不知所云,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然发生了。

声音是从明古今的房间传来的。

在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往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初白准备往回折返,只是很可惜,她转身还没走出两步,莫杉赁就横刀拦在了她的身前,淡笑着。 

“准备去哪?”

初白的视线掠过他的肩膀,落至他身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厕所。”

莫杉赁收回刀,侧身站至初白的面前,“我陪你去。”

初白听着,恍然一瞬才明白过来,然后呆呆的看向莫杉赁确认,“你陪我?”

莫杉赁点头,“你感恩戴德吧。”

初白撇了撇嘴,目光看向别处,“我嫌弃,一身的臭味。”

莫杉赁站在回廊的大柱子前,他的身形逆着月光的阴影,目光有些含义不明的说,“别以为你声音小我就没听到。”

初白一副埋首在地上找东西的表情。

莫杉赁看着她有些小认真的脸颊,换了话锋补充说,“在说了,你又不是跟我上床,管我臭还是不臭。”

当时气氛很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而初白的反应是,慢半拍,然后右手才机械化的摁住头部,抬起脸,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看着莫杉赁说,“我刚才好像被雷劈了。”

莫杉赁拿手拍她的头,也不生气,拍完了之后顺手一捞就把初白搂到臂中说,“我知道你被雷劈了,还是一记响雷。脸红都不红一下,看样子你是训练有素啊?”

他的气息扑洒在颈间,有些酥痒,初白不舒服的挣开,“我去看明老头有没有死。”

莫杉赁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回来,酒意仍在的目光,暮霭沉沉,“那是坊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就别瞎操心了。”

刚才在外部,他还只是刚对这个女人出手,宣守拓的前来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能感觉到是一种关心,那种关心甚至是微妙的,但宣守拓竟一眼都没有看她。

十三年前,那在离开时的最后回头,那么沉重的心事。

 ……

 …… ……

宣守拓最后从出事的地点出来。明古今受了伤在接受包扎的时候和他说了一句话:敌人调虎离山,意不在我。

停下步伐,他站在某个房间的屋前仰首高空中的那轮明月,周围,夜风冰凉,孤独落在地上的那一道是他的剪影,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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