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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 录(14)

作者: 樱年 阅读记录

外部城墙上。

宇人傕双手交叉在身前同望明月,从高空中投映而下的清冷光引,就映在他脸颊的一侧。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这么冷 ⊙﹏⊙‖∣

赐我一条毛毯,将我这个碎成渣渣的玻璃心紧紧包裹吧。好吧,其实我知道很啰嗦,内容很水,都银魂他妈给害的啊啊啊啊啊。我已重温十八遍,话说这里有银魂党么

第11章 第十一章:

 十三年前。

宣守拓十四岁。

十三年前的那场大雨,从天空坠落到地上,雨珠拍打在泥泞里,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十三年前。

一行穿着古老服饰的人,将那个人斩杀了之后捆缚带走。

那天晚上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夜色很沉,路灯很苍冷。

当时是受什么驱使,是什么让他敢于拔刀出现在那行人的面前,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一行人中的首领,他听说过他的名字,叫戚遇市,是那个人的弟弟。

可是,他杀了那个人,杀了自己的哥哥,衣衫的袖口和脸上,都还沾着那个人,沾着自己哥哥的血迹。

他看不清他当时的表情,也辨不清他的语气,只知道那一行人以他为首。

扬起刀斩向戚遇市的那一刻,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敌不死我亡,这一刀要是杀不死戚遇市,他就会被人杀死,这是从他出现在这一行人的面前时的那一刻起,就可以预料到的结果。

 而站在那一行人间最前的位置的身影,面对这一刀,没有丝毫想要避开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刀斩过来。

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知道就算戚遇市自己不躲开,也会有人出面为他格挡住这一刀。

那个人,就是宇人傕。

十三年前的宇人傕比现在更要狂妄强势,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黑暗,身处在他的领域里,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他的每一刀,每一个招式,几乎都是压倒性的给人绝望。

面对一个稚气未退的人类送死,宇人傕根本就不曾放在眼里,他甚至认为可以不用拔刀,就以现在他玩一样的态度就足以让对手自己崩溃。所以在最后,当他被发了疯一样的宣守拓割伤手臂时,他不屑一顾的眸色里终于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也有兴奋,那种犹如血液一样暗红色的瞳孔……

 而对于这一幕始终都平静旁观的戚遇市,在宇人傕的刀刃穿过宣守拓的肩膀,将遍体鳞伤的宣守拓踩在脚下时,戚遇市不咸不淡的说了两个字。

走吧。

宇人傕该是知道戚遇市的用意,另外他自己也很乐意,为表尊重,他扯下了自己的刀饰扔到宣守拓身上说,暂且给我留着你这条命,十几年后我可能会回来取,到时可别让我失望。

有东西丢到他身上,以及宇人傕的脚从身上移开,到最后转身渐渐走远,再到和那一行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夜色里不见时,宣守拓依然还能够感觉到大颗雨珠拍打在脸上的感觉。

这说明,他那时也还有意识。

沾着不是污渍就是血渍的脸,在雨水的反复冲洗下变得干净,没有一点点生色,只是苍白。

他试图想站起来。

他试图回到了那个训练场地。

他知道那里还有一个爱哭鬼躲在黑暗的地方在瑟瑟发抖,所以他必须回去。

如果她是一个人,她在害怕,他必须陪在她身边,那个人对于她的重要性他比谁都要清楚,失去了那个人,她会怎样?他不敢想。

那个时候,他的确也是忘了,她的身边其实一直都是有人的。

那个时候,训练场地里的那一幕,看到经常陪在她身边的那张面孔清晰地映入眼帘,他才忽然想起这一点,所以那时,他停在了暗处。

 被冰冷的雨水淋透的衣服贴着身上的伤口,血渍被冲淡,却没有疼痛的感觉,从里到外只像是被冰封了一层。

 对,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才开始讨厌下雨的。

收回仰望在天空上方的目光,谢初白的瞳孔才缓缓有了焦距,打湿在藕白色针织外衫上的雨雾,她拿手拍了拍,面容安静姣好。

没有拿皮筋扎起的黑色长发很松散编了个麻花辫拢在左肩上,只是很随意的。

从坊间出来到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里一直都在下雨,早上开始就是这样的天气了,整个将夜都城几乎都笼罩在一片阴沉的灰霾之中。

 阿厘站在靠她比较后的位置说,“这天气很讨厌啊,四处都阴沉沉的。”

初白微勾起了一下唇角轻笑,“将死之人的心情吧。”

 阿厘的表情顿时一愣,目光看向初白的背影,半晌才发出的音节说,“你是不是都知道?”

初白回头看她,“知道什么?”

 阿厘立马就摇头否定,目光也有些闪躲,“没什么。”

初白对她的反应没怎么在意,一个人被软禁的人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一次,就这样站在别人的店橱窗前看着天气发呆……

 阿厘后来想了想,考虑了在考虑,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说,“现在副部长不在,你明明可以逃得。可是,为什么你会选择规规矩矩的听副部长的话,傻傻的等在这里,寸步不移?”

初白看着街道上行人匆匆的脚步,以及,个别没有撑伞盲目奔跑在雨中的单薄身影。

在这不是很好的天气里,每一个人似乎都还在努力不懈的忙着自己的事,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明天就会死去,可他们依然还在忙碌着,有些为的是自己,有些为的是亲人,还有一部分,是在等待。

当然,她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只是她的路略有不同,她的路,不能回首。

“走吧,别站在这了。”从门口出来的高大人影顺手带过谢初白的腰,另一手控制住她的肩,手法很巧妙的把她强制推进了从远处恰时滑过来的车里。

跟着那个人影一起出来的莫杉赁当时就站在旁边。

 阿厘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有话想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杉赁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回坊间吧。”

 阿厘的神情还是有些懵懂,“初白的事怎么说?还有刚才,带走初白的那个男人是谁?”

莫杉赁当时站在遮雨敞篷的外围,从空中斜飘着的雨滴点点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左手还握着挟在腰间的稚刀刀柄,被风吹乱散落在他眉眼间的刘海遮住了他眼部的全部轮廓,最后回答起阿厘的那句话时,他的语态的就像是开玩笑一样轻松地说出那些残忍的话。他说,“我发现有人比我更适合杀她,所以就把她送出去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

莫杉赁在路边拦截了一辆计程车,阿厘紧随着跟上。

和出来的时候不同,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是两个人。 

一路上,阿厘也没有在说话。

回到坊间后,一直也都是莫杉赁在应付这件事。

 阿厘不知道该说谢初白是人缘差,还是平时太独来独往,不让别人了解,所以这件事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

明古今当时也没说什么,只重新下了新的指令。

后来,莫杉赁在绕过中央院的那颗挂满许愿瓶的桑梓树时,他朝那个方向看了很久。

他记得,这颗树是扬子种的,从坊间建立起的那一年,从他们整个部门的人都汇集在一起,住进坊间的那天晚上。别人都在庆祝,只有她拉着他的手跑到这个地方说,想在这里种一棵桑梓树,他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本来想否决的,但是在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喜悦和期盼时,因为不忍心碰碎,所以妥协了。

为种这一颗树,那天脸上和身上弄的几乎都是泥巴,最后还被明古今教训了一顿。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颗寓意着是思乡的桑梓,变成了扬子这些年唯一可倾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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