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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25)

三人走到桌前,胡御医写了一张方子和注意事项,交给廖妈妈。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从桌上随手捡起紫檀木的镇纸,托在手心里沉沉的,他往两只“耳朵”那儿敲了一下,窗外的两只“耳朵”果真猛然一颤,之后像受惊的猫儿,眨眼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嘴角微动,闲散地把玩着手里的镇纸,眼眸刚刚抬起,殷红豆就提着一壶热茶水,迈着小步子朝他这儿一点点地挪动。

殷红豆已经被傅慎时发现,当然不敢再躲,她进了书房把茶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道:“奴婢来送热茶的。”

“客人都要走了,你的茶水才送来?”傅慎时挑眉问她。

“奴婢……失职了。”殷红豆低头认了错,忽又抬头道:“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说。”傅慎时眼眸半阖,靠在轮椅上,容色冷淡。

“奴婢能不能请这位大夫给奴婢把个脉?奴婢知道奴婢肯定没资格叫御医诊脉。”她声音低低道:“不过奴婢也不吃白食,奴婢可以给钱的。”

她现在的身体已有十四岁,到现在月事都未来过,殷红豆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想借傅慎时的光,让御医给她看诊。

傅慎时双手交握,微微侧头看着殷红豆,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准备给多少银子?”

“……”

听起来很贵的样子。

殷红豆心里很虚,古代专家号,还是挂不起啊,她撇撇嘴道:“算了,奴婢不看了。”

她正打算转身出去,傅慎时便道:“胡御医,劳烦您替这丫头把一把脉。”

诶???

殷红豆眼波明亮,美目微瞪地看着傅慎时,便听他道:“看看她可有脑疾。”

“……”

呵,不知道谁有脑疾!

扯了扯嘴角,殷红豆走过去让胡御医把脉,大业顶端的从医人才,应该还是靠谱的吧。

胡御医面带浅笑,按着殷红豆的脉搏,把完左手换右手。

御医把完脉,殷红豆拳着手,靠近他耳边小声道:“御医,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胡御医行医多年,自然知道病人重隐私的心情,他背着药箱子出去,站在廊下,捋着胡须肃然道:“姑娘身体安康,并无大碍。”

殷红豆放心了许多。廖妈妈在旁,眉目也舒展开来。

胡御医问殷红豆:“姑娘可是有什么不适,所以想把脉?”

她陡然红了脸道:“不是,不过是同龄的姑娘都来了月事,独独我没来。”

胡御医了然微笑,宽慰道:“姑娘安心,你的脉搏并无异常,我观你面色如常,你也说你没有疼痛症状,想来没有大碍。人各有异,这种事迟一些也并不少见。但姑娘家的还是多多注意保重身体,生冷的东西少碰为妙。”

这些常识殷红豆都知道,她不过是见自己胸脯正常发育,月事却不来,还以为有隐疾,眼下听胡御医这么一说,便不再担心。

看完诊,廖妈妈要亲自送胡御医出去,殷红豆还想多跟大夫聊聊一些保健问题,一道跟了出去。

几句话聊下来,胡御医所说的长寿之法,无非是早起早睡多运动。

廖妈妈似还有话要单独跟胡御医说,笑着打发殷红豆道:“好了,你回去吧,我送胡御医去二门上。”

殷红豆点了头,正要折返回去,大夫人秦氏身边的丫鬟如意过来打了招呼,说要带她去世安堂。

心头一紧,殷红豆立刻看向廖妈妈,只听她问如意:“夫人要见红豆?”

如意点头,笑着回廖妈妈的话:“是,夫人着奴婢过来叫这丫头去问几句话。”

廖妈妈压下疑虑,朝殷红豆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声道:“去吧,回完了就回来,别耽误了做晚膳。”

如意饶有深意地笑了笑,亲昵地揽着殷红豆的肩膀,告诉廖妈妈:“您老放心,奴婢会照顾这丫头的。”

殷红豆仍然不安,却只能神色如常地跟着如意去了世安堂。

第22章

廖妈妈送完胡御医,返回了重霄院。

傅慎时叫了她来问:“那丫头对胡御医说了什么?”他神色淡漠,状似漫不经心。

廖妈妈笑的很温和:“没什么,就问一些姑娘家的事,也没有大碍。”

好像猜到了什么,傅慎时翻了一页书,轻声“哦”了一句。

“大夫人把她叫去了。”廖妈妈收敛起笑容,说道。

傅慎时渐渐抬眸,声音发冷,道:“何时去的?”

“就在重霄院外面的甬道上被如意姑娘带去的,去的有一会子了。”

沉默了一阵,傅慎时淡声道:“知道了。这丫头性子野,由她去吧。”

廖妈妈欲言又止,两手不安地贴着大腿,到底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天黑时分,大厨房送了晚膳过来,廖妈妈留下丫鬟的晚膳,端着傅慎时的那一份去了书房。

傅慎时刚好完成一幅画作,他把东西齐整地摆起来,吩咐时砚推他去圆桌那边用膳。

大厨房送来的晚膳三菜一汤,一道人参笋,细竹笋切成人参状,加了蜂蜜水,口味微甜,一盘腐干丝,也切的极细,用虾和酱油拌着,鲜味四溢,还有一碗连鱼豆腐和一盅汤,几道菜摆在一起,颜色相宜,看着很有食欲。

傅慎时举箸尝了一口,深皱眉头,菜品倒是跟平常没有太大区别,可味道差远了,也不说很难吃,但今夜的菜,就是不好入口,他扔下筷子,想起了什么,面色沉郁问道:“她还没回来?”

廖妈妈眉心突突地跳,攥着帕子道:“是,一下午都没见着人。六爷不是说由得她去么……”

傅慎时看了一眼天色,眉间的川字愈发深重,他道:“妈妈去寻她吧。”随后看向时砚说:“把这撤了。”

时砚叫来翠微撤下饭菜,廖妈妈准备去世安堂看一看。

傅慎时嫌屋子里闷得很,时砚便推他去院子消食。三个人刚出去没两步,门口有个娇小的身影推门溜了进来。

夜色茫茫,朗月悬空,星罗棋布,殷红豆穿着深色的褙子,里面是宽袖的裙子,缓步而来。晚风吹拂,她纤瘦的身体套在宽松的衣服里,远远地与这夜色几乎相融,只瞧得见玲珑的轮廓,愈发显得单薄瘦弱。

傅慎时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娇小人影朝他走来,摇摇晃晃,步子并不大稳当,他攥紧了扶手的首端,与殷红豆的距离越来越短。

轮椅停下,殷红豆也驻足,两两相望,傅慎时开口问她:“怎么才……”

话音未落,殷红豆两腿一软,往轮椅里摔去。

傅慎时下意识地身体前倾,眼疾手快地单手捞住殷红豆的腰肢。她整个人都压下来,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如墨的发丝垂下几绺,扫过他裸露的颈项,又轻又痒。含苞待放的两团柔软似有似无地贴着他的胸膛。

呼吸之间,他还感觉到有热气扫过他的耳廓,烫得他耳根发红,心里莫名就有了些异样的燥热。

傅慎时正要推开她,便听见耳边一句细密委屈的轻唤:“六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揽紧她纤细的腰,傅慎时嗅着清香又不腻人的淡香,他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淡,却有一瞬间的犹豫,道:“……起来。”

廖妈妈连忙上前扶住殷红豆,紧张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殷红豆嘴巴噘得高高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道:“站了一下午,腿麻,实在站不住了。”

廖妈妈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站着。

说明大夫人只是想敲打殷红豆,并不是真的要罚她。

傅慎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淡声道:“回来了就早些歇息。”

说罢,他便回了书房。

殷红豆也回到房间躺着,翠微帮她揉膝盖,捏腿。

廖妈妈倒了杯水给她,道:“我去给你拿些活血的膏子来,六爷从前用剩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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