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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47)

如意笑容得体道:“不必了,我方才瞧见时砚往前院去了,六爷身边没人伺候,红豆妹妹留步。”

她向来都是这般体贴。

殷红豆便却之不恭,只叫翠叶送如意出重霄院,她便转身进了屋。

傅慎时一切都穿戴好了,便道:“推我去书房。”

殷红豆推着他去了书房,傅慎时又是看书写字,乏味的很。

重霄院和往常没两样,一抹愁云,几只远飞的寒鸦,却可以想见花厅里的热闹,必是翠袖殷勤劝酒,金杯错落频举,玉手弹奏琵琶。

许是傅慎时觉得无聊了,便叫殷红豆将多宝阁上的一个木匣子拿下来。

殷红豆踩在凳子上才拿住,她将沉甸甸的檀木盒子搁在书桌上,好奇道:“什么呀?”

傅慎时不答,他开了锁,打开盒子,将里边的工具都拿出来,除了刻刀还有一些毛料,并无成品。

殷红豆惊讶地问道:“六爷会雕刻东西?”

傅慎时拿起刻刀,捡了一块田黄石,道:“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种动手的活儿,都要耗费十分的耐心,殷红豆可不认为是什么容易的事儿,她坐在凳子上,凑过去瞧,还问道:“六爷您现在用的章子什么的,不会就是您自己雕刻的吧?”

“不然呢?这种玩意还犯得着去买?”

殷红豆“哇哦”一声,眼睛眨得跟星星一样,语气很真诚地道:“六爷好厉害,真是深藏不漏,奴婢都不知道六爷竟会这么多绝活儿。”

傅慎时嘴角翘起些许,索性跟她讲解一番,道:“一般用木头、玉石和金子雕,我最喜欢的就是石头,石头里最喜欢的就是青田石。”

“青田石?”殷红豆蹙着秀眉。

傅慎时捕捉住殷红豆脸上一抹疑问的神色,解释道:“印章最好的料子就是青田石,就是原先老夫人赏给老五的那一块。可惜了是给蠢笨如猪的他,若是找个老道的师傅,倒不算是埋没了。”

殷红豆知道傅慎时傲气,心里从来看不起外面那些人,但是她还是头一次听他这般直白地说别人的坏话,说明她在他跟前,有几分地位。

她笑一笑,道:“着实可惜。”

“青田石莹洁如玉,光照辉映,质地松脆,易于篆刻。雕出来好看又好把玩,我库房里有一块青田石的章子,不过是从前旁人送的,我便不大用。”

“六爷都雕过什么章呢?”

“废掉的闲章我都扔了,在用的也就两个,一个就是桌上这个虎头的田黄石印章,还有一个我用在书信上的麒麟鸡血石印章。”

这些东西殷红豆从未接触过,听傅慎时讲述的时候,神情十分专注,他讲的兴致也高了许多,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刻钟。

不过嘴上说的,终究是纸上谈兵,得上手去雕,才是真功夫。

傅慎时喝了口茶,左手拿刻刀,右手拿毛料。

殷红豆问道:“您用左手雕啊?”

傅慎时将左手一举,挑眉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左右手都能写字,几乎别无二致。以左手雕刻,又有何难?”

殷红豆再次大吃一惊,这货到底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天赋啊!

傅慎时嘴边勾起一抹及不可见的淡笑,便开始雕东西。

殷红豆托腮瞧着,歪着脑袋问:“这是要雕什么?”

傅慎时打量她一眼,藏起笑容,故作高深地冷着脸道:“说不得。”

她翻个白眼,轻哼道:“我总能看出来的!”

傅慎时不语,她自然能看出来。

傻子都能看出来。

第37章 (大修)

傅慎时半个时辰不到就雕刻完了, 若不是有快半年没碰这玩意, 手生了,速度还会快一些。

期间,殷红豆就看着他时而用左手, 时而用右手,在田黄石上雕了一只鸟儿出来。

直到鸟儿完工了, 殷红豆都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物种, 她皱着眉问:“这是不是没有腿儿的小黄鸡呀?”

傅慎时用的这块石头是上等田黄石, 明朗神采,黄澄澄如金子般的灿烂醒目,章体上端的小鸟儿似卧在地上, 缩着脑袋,脖子以下的羽毛柔顺饱满, 肉嘟嘟的, 看起来确实像小雏鸡。

他睨了殷红豆一眼, 道:“看不出来么?是鸟。”

“哪里有这么肥的鸟……”

说到这儿,殷红豆面色一变, 登时小脸涨红, 站起身蹙着眉道:“好啊, 六爷您嘲笑奴婢!”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同样一种动物, 怎么经不同人手, 模样就完全不一样呢, 她绣的那只简直惨不忍睹, 傅慎时手里这只的眼睛很灵动,泛有玉石特有的光泽,真是栩栩如生。

傅慎时挑了挑眉毛,压下嘴边的笑意。

殷红豆轻哼一声,又坐下来,道:“不过一只破鸟,还值当六爷费神雕刻这么灵动的鸳鸯来取笑我,真是可惜了。”

傅慎时放下刻刀,用帕子擦了擦手,又将章子擦干净,往殷红豆怀里一扔,学着她的语气道:“不过常年闲着无事,打发时间,能有什么价值,也值当你说可惜。我不要了,拿去玩吧。”

他一个双腿残废的人,随意雕一点小玩意,又不值得什么。

殷红豆当即用双手接住,正好捧在手心里,莹润的石头触之生温一般,手感很好,她咧嘴一笑:“怎么会没有价值呢——真的不要了呀?”

“我说话还有反悔的时候?”

殷红豆喜不自禁,傅慎时的东西可都是值钱的好东西,她连忙揣进怀里,笑眯眯道:“六爷一贯大方,啊对了,重阳节的赏还没发下去呢,六爷说发什么好呢?”

长兴侯府最奸猾的丫头!

傅慎时斜了她一眼,道:“同往年一样,然后再各自加一钱银子吧。”

殷红豆眉眼弯弯,厚着脸皮问:“那奴婢有没有额外奖赏呀?”

“想要什么?”傅慎时语气淡淡的,顺手将帕子递给殷红豆,示意她拿去洗。

殷红豆捏着傅慎时的竹纹帕子,站起来道:“奴婢还是想出去逛一天,这回肯定带够了钱,要是再瞧见什么有趣的玩意,一准儿给六爷买回来!”

傅慎时眉头稍皱,这死丫头怎么成天想着出去玩,不过他也未拂了她的意,只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后天你再跟着厨房采买的人一道出去。”

“好嘞!”

殷红豆心里却想着,这次先出去了再说,下次的事儿,谁知道呢!

日头渐渐高升,丫鬟们在厨房里忙活,做了一顿丰盛的午膳,还偷偷地温了一些酒。

殷红豆过去瞧的时候,她们头上都插满了园子里摘的菊花,锅里蒸的菊花糕刚出笼,上缕肉丝鸭饼,翠微缀上几颗通红剔透的石榴籽。

她走过去笑道:“翠微手艺有长进呀。”

翠微羞得脸都红了,憨憨一笑,帮着将菜都装好,一会子都要送到傅慎时的书房里去。

翠叶一边搭把手,一边压低声音问殷红豆:“红豆姐姐,昨儿六爷没罚你吧?”

殷红豆摇头道:“只要不是刻意使坏,六爷还是宽容大量的。”

翠竹心有余悸,不敢苟同。

丫鬟们刚说完话,正好时砚回来了,他疾步走进书房,傅慎时便问他:“怎么才回来?”

时砚低头答话说:“重阳节,里里外外都忙,管事的脱不开身,小的盯了很久,才催着管事去办了这事儿。”

傅慎时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知道了,你去歇着吧,中午有红豆伺候。”

时砚点点头,回房喝水歇息。

到了饭点,殷红豆端上丰盛的菜,配着一些酒,满面喜色道:“酒温过了,六爷吃了也不会难受的。”

这种酒其实并不烈性,和果酒差不多,今儿重阳佳节,殷红豆想着图个节日的气氛,叫傅慎时尝几杯未尝不可。

傅慎时也能饮酒,并未阻挠,又料定廖妈妈肯定不来了,便同殷红豆道:“你也坐下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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