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谢相(105)+番外

待她回来,刘藻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发丝披散下来,眼中冷静自持,却偏生在望向她时,犹如冰雪消融一般,将眼中的冷静都化了开去,添了三分笑意。

刘藻怔怔地走上前,双手牵起谢漪的左手,讷讷不知言。

谢漪的眼角微微一挑,平添媚意,与刘藻笑道:“陛下在长门宫,一直盯着那小宫娥瞧,可觉她生得美?”

刘藻知她说的是太后身边的小宫娥,毫不犹豫地点头:“美。”但凡与谢相有分毫相似,便是极美。

“哦。”谢漪的笑意淡了两分,又问,“那日她躺在龙床上,陛下可仔细瞧过她?”

刘藻的目光一直盯着谢漪,她不知谢漪为何频频与她提起旁人,但还是诚实道:“瞧过。”

谢漪便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殿中便静了下来,使人心慌。

刘藻唤了一声:“谢相。”

谢漪看着她,眼中只有她。刘藻发觉谢相似乎不高兴了,便要问她怎么了,谢漪却抬手捧住了她的脸颊,主动将吻献上。

她的唇,气息淡淡,带着冰雪般的凉意。刘藻沉浸其中,一发不可收拾,她抱住谢漪,越吻越深,身体密不透风地贴上,渐渐由温柔变作毛躁,将谢漪往床上带。

到了这时,什么椒房殿,什么皇后,都顾不得了,唯有少年人最本真的欲望。

她对谢漪本就是由爱欲而看清的情意,后因尊重,不敢再想,眼下却如唤醒了一般。她的动作有些粗鲁,却又极力压抑,想要温柔一些。将谢漪压在床上,自己覆上她的身子,唇齿间难分难舍。

谢漪并起双腿,紧紧地抱住她。

待刘藻欲再进一步,伸手去碰谢漪的衣带,谢漪按住了她的手,气息不稳地与她道:“没有了。”

她的眼中含了氤氲雾气,情动之意,昭然若揭,却又制止了她。刘藻不解,微微地喘着气,疑惑地看她,谢漪缓了缓,方使身上的欲望稍稍平息,又道:“早些歇了。”

刘藻万全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好端端的,谢漪又不许了。她有些难受地抱着她,小声地在她耳边道:“真坏。”

她夸了旁人好看,还说她坏。谢漪愀然。

刘藻又道:“我喜欢你。你跑不掉的,下回,我一定连今夜的一同补回来。”

谢漪顿时心跳不止,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背。刘藻轻轻地笑。

这傻孩子,全然不知她生气了,也全然不知自己何处惹了她不悦。谢漪暗自叹息,陛下根本不知哪里错了,她又何必因旁人,与她一回又一回的置气。

她又拍了刘藻一下,这一下便更轻了,责备地道了一句:“榆木疙瘩。”

刘藻迷惑。

谢漪在她怀中寻了处舒适的位置,合上双眸。刘藻便知她要睡了,也跟着合起双眼,与她一同入眠。

虽谢漪处处小心,隔日一早,刘藻还是病了,她的身子滚烫,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迷迷糊糊地躺着,手臂却还记得紧紧地抱住谢漪。

谢漪发觉,自她怀中脱出,令人去召医官,在刘藻耳边唤了两声。刘藻睁开眼睛,只觉眼皮沉得如同注了铁:“谢相。”

她难受,晕乎乎的,身上有些冷,裹了锦被,又觉热。她冲谢漪伸出手,谢漪握住了,与她道:“陛下病了,医官很快便至。”

刘藻努力振作了精神,却觉浑身乏力。谢漪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还伴有冷汗。谢漪的担忧都在心里,面上冷静沉着,吩咐人取温水来,喂刘藻喝了一些。

医官来得颇快,一把脉,便道:“是着凉了,受了风寒。”

皇帝身子弱,时常生病,幸而她好动,无事时骑射蹴鞠,将身子练得结实了些,然一旦染恙,依旧是来势汹汹,令人担忧。

医官开了药,亲去煎煮。

谢漪便陪在刘藻身边。刘藻看看她,与她道:“你别走。”

“不走。”谢漪道。

刘藻便笑了笑,笑意虚弱,全然看不出她昨日还是生龙活虎,健康开朗。谢漪担忧心疼,又忍不住自责,她就在陛下身边,却还是让她病了。

刘藻倒不大在意,大大小小的病,她病了不知几场,任凭如何凶险,她都习惯了。医官煎好了药奉上,她服用过,困得厉害,与谢漪道:“你陪我。”

谢漪依言,躺到床上,要抱她,刘藻却摇摇头,将谢漪容纳入怀,她认真:“我抱着你,说好了,往后都是我护着你。”

第87章

尚未近午,谢漪睡不着。她合着眼,感受贴在她背上的温热身子。刘藻的呼吸就在她耳畔,一下一下,起初不大安稳,渐渐睡熟了,便低沉规律起来。

谢漪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使得刘藻的下巴,正好在她的头顶上,将自己整个人都容纳入小皇帝的怀中。

冬日里,这般亲近的偎在被窝中,想着暖意融融,是很舒服的,陛下身子单薄,然而怀抱却很宽广,足以将她全部容纳。谢漪弯了弯唇角,轻轻地翻了个身,与刘藻面对面,看到她叫体热蒸得微红的脸颊,笑意便又收敛了。

小皇帝睡着后,更显得乖巧,她已长成了,眉眼间的风华较前两年,愈加遮掩不住,逐渐展露女子风情。只可惜这孩子为显稳重,多着色泽厚重的衣衫,倘若哪一日,能哄她穿上华美之服,再梳个好看的发髻,必然惊心夺目。

只是她的身子,真令她担忧。

谢漪轻轻地抚摸她的眉眼,刘藻一无所觉。谢漪屏住呼吸,将嘴唇贴到刘藻的唇上,停住,而后将呼吸调得与刘藻一般快慢。谢漪清浅,刘藻在发烧,她的呼吸烫一些,就像她这个人,有时执着又灼热。谢漪感受着,心跳一点一点地加快,爱意昭然,已同呼吸一般,与她融为一体。

她觉得满足,又因她的病而忧急。但谢漪的忧急,是甚少诉诸于口的。

又过一会儿,确定刘藻睡熟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而后轻手轻脚地从她怀中退出,走出殿外。

殿外是阴蒙蒙的天,还未降雪,风却刮个不停,寒意刺骨。

胡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丞相。”

谢漪吩咐道:“陛下醒来,定然会饿,备些吃食温着,要易下咽,好克化的。”

胡敖应了诺。

谢漪便看了看她。她的目光幽沉,自带了一股威严之气,胡敖只觉心惊,格外恭敬地立在她身前,等候她旁的吩咐。

谢漪看了他一阵,忽而笑了一下,语气温和:“我令人为你购置了一处宅邸,她已住进去了,你得了空,便去瞧瞧,也是分离了多年,必然是想的。”

胡敖先是骤喜,对上丞相的目光,见她眼中的笑意,却又胆寒,他将宫人送到陛下床上,陛下罚过她了,丞相却还未对此说过一句话。反倒还赐他宅邸,将扣了多年的人还给他了。

胡敖不喜反惧连忙跪下了,请罪道:“那事,是小的处置不当,请丞相降罪。”

边上倒没什么人看着。胡敖知道皇帝一见了谢相,便不大能自制,特将人都遣下了,以免瞧见什么不该瞧的。只自己候在此处,随时领命。

谢漪道:“你是皇帝的人,我如何降罪?”

胡敖一怔,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谢漪却已转身回殿中去了。胡敖从地上爬起来,悟了一会儿,方才恍然,谢相是要他专心侍奉陛下,不必再听命与她了。

他倒有些不解,观眼下情形,谢相与陛下应当是私下定过名分了。这看似是有了个好结局,可实则万事才起了个头,陛下年少,谢相又与她差了十四岁。胡敖在宫中久了,哪能不知女子的岁月最珍贵,谢相难道就不怕再过上两年,她风华不再,陛下移情他人。她什么都交还了,到时还能剩什么?

人生漫漫,什么都说不准。武帝登基,陈皇后出了大力,他们是少年夫妻,自小的情分,较谢相与陛下,更是天作之合。可到头来,不还是陈皇后孤老长门,武帝又择新后,妃妾无数?

上一篇:下一秒钟 下一篇:女配先弯为敬[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