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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151)+番外

胡敖恭敬道:“诺。”

刘藻下了船,胡敖则乘另一艘小舟快速返回。

岛上的人早已看到皇帝的大船了,岸上十余名宫人相迎。刘藻登岸,问道:“谢相在何处。”

她称谢相称了十五年,一时间也忘了改口,岛上众人消息不通,也不知丞相换了人做,依旧称谢漪为相,道:“回禀陛下,丞相正在池边垂钓。”

在垂钓吗?刘藻下意识地笑了笑,笑意温暖,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道:“领我去。”

蓬莱岛四面环水,岛上草木山石,皆有意境,故而并非临水之地都可垂钓,而是专门划出了几个地方,用以取乐。

刘藻跟着宫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了谢漪的身影。

谢漪背对着她,一身青衫,发丝柔顺,身形温婉,专注地望着池面。

刘藻加快了步伐。

谢漪听到声响,转头看过来,像是早料到来人是她,与她笑了笑,道:“怎么衣衫没换就来了。”

刘藻这才发觉她还穿着大朝的衮冕,累赘得很。

“忘记了。”她如实道。走到谢漪身旁,往池中看了看,鱼篓中已装了一尾鱼,正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谢漪放下钓竿,朝她招招手。刘藻笑眯眯地弯下身,谢漪替她解冠,将那笨重的平天冠取下。刘藻觉得头上一轻,舒服多了。

宫人上前,在谢漪身旁新置了一张榻,又双手接过平天冠,退到一边。

刘藻在榻上坐下,玄色的衮服庄重威严,与垂钓这等闲云野鹤的风雅事极不协调。可她却津津有味地望着池面,看谢漪钓鱼。

池面微漾,水草都已枯萎,软软的斜在池面上。刘藻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谢漪,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不知是多了一人惊扰鱼儿,还是别的什么,过了许久,都无鱼儿上钩,想是今日就这点收获了。谢漪放下钓竿,刘藻握住她的手。

身后还有宫人,谢漪总不习惯在人前亲近,她微微挣脱,刘藻却不松手,于是谢漪也就不坚持了,只道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

刘藻悄悄地往她那边靠,直到靠到她身上。谢漪便不动,由得她靠着她的肩,以作休憩。

这几日必是极难,大臣们哪有这么容易松口。谢漪在岛上心中也挂念,因而方来垂钓,以此静心。

“你这几日都钓鱼吗?”刘藻问道。

“嗯。”谢漪答。

刘藻皱了皱眉,问:“那钓来的鱼呢。”她在未央宫,一尾都没吃到。

谢漪弯了一下唇角,道:“皆散与宫人了?”

刘藻哼了一声。

谢漪转过头,笑意更浓。

“不许给宫人,都是我的。”刘藻闷闷地道,“让他们把鱼还给我。”

谢漪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问道:“可是出了事?”

她正是忙的时候,匆匆登岛,必是有事。刘藻的心还在鱼上,也就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了众臣请辞,说了她已顺利化解,倒未讲如何化解的,只令谢漪不必忧心。

谢漪听罢,静默半晌。

刘藻待不了太久,见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道:“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

谢漪道:“我与你同行。”

二人一同往岸边走。

来时心上装着事,与谢相相处时,心中踏踏实实的,什么烦忧都没了。眼下要走,刘藻又觉心像空了一般,难受得很。

谢漪取了冠冕,重新为她戴上。

刘藻暗自叹了口气,道:“我走了。”

谢漪握了一下她的手,亲密之语在人前难以启齿,她以轻柔的目光注视刘藻。刘藻便懂了。她登船离岸,站在船头。

谢漪在岸上目送。

直至谢漪的身影看不到了,刘藻方走入船舱。

一进去,便看到一小小的鱼缸,其中有鱼,鱼却不多,七八尾而已,在水中轻轻摆尾。

作者有话要说:李闻:我站了一对cp,宇宙第一冷,可能只有我一个粉,有没有人要跟我一起站?

群臣:没有。

李闻:嘤、嘤、嘤。

李闻真可怜,既然他这么可怜,那么欢迎大家收藏我的新坑《秘密》,《秘密》又名《走近科学之谁动了我的尸体》。

反正好看,不要错过。

第125章

谢漪匿居蓬莱,非因逃避,而是当下这关头,她不出现比出现要好。她若大大咧咧地仍居庙堂,必会惹怒群臣,致使他们更加激烈反对。

刘藻去了一趟蓬莱岛,归来之时,主意更定了。

孙次卿回到府中,却是坐立难宁。今日朝上之事,使他与皇帝绝难善了。

立后一事,绝不能成。他开始畏惧皇帝的报复。

次孙自外归来,一脸惊魂甫定,见他立在厅上,唬了一跳,忙俯身下拜:“孙儿见过大父。”

孙次卿蹙了下眉头,淡淡道了一句:“又野去何处了?”

他在家中是一严厉长者,儿孙皆畏他。孙次孙将身子站得笔直,微微垂首,低眉顺眼道:“孙儿与二三好友结伴,去城外跑马了。”

又是跑马。孙次卿心下不悦,忽想起他这次孙与谢文交好,谢漪不见踪影,不知谢家是什么态度,便又问:“这几日可见着汾阴侯了?”

次孙一脸茫然,回道:“不曾见他,他许久未露面了,听闻是在军中锤炼。”又忍不住议论一句,“都已经是万户侯,骠骑将军了,也不知有甚可锤炼的。”

有甚可锤炼?自然是德不匹位,恐有灾殃,故而以勤补之,以图名副其实。

孙次卿见孙儿一副迷糊样,心下暗恨,正欲令他退下,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又想起他方才那一脸惊魂甫定,终归关切,又问道:“在城外见了什么?回到家中还这般惊怕。”

次孙倒吸了口冷气,回道:“孙儿与友归来之时,遇见数十名农人掘地埋一婴孩。那婴孩生有二头,极是可怕,孙儿吓着了。”

孙次卿一怔,急问道:“婴儿有二头?”

孙次卿点头:“正是,两颗头颅长在一个脖子上,还会喘气。”

孙次卿以手加额,道:“天助我也。”真是想什么便来什么,这回皇帝可要绝民意了。

“大父何以……”

孙次卿神色正肃,与他道:“令你父速来见我。”

次孙是孙次卿长子之子。

孙次卿有七子,底下六子皆入朝为官,唯有长子未曾出仕,在家侍奉父母,并做父亲的智囊。长子名适,性情温和,孝顺友悌,很得父亲看重。

他匆忙赶来,见父亲立于庭前,面有喜色,也不由一笑,上前道:“阿父何事欢欣?”

“城外有农人生子二头。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孙适神色一变,惊道:“生子有二头?”

孙次卿捋须道:“是啊,天无二日,人无二首,今有农人生子二头,这岂不是个征兆,是在说,民将有二主。”

孙适大惊,压低了声,急道:“阿父!”

孙次卿瞥他一眼,道:“你怕什么?”到了这一步,皇帝必然容不下他,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搏。

孙适竭力镇定,道:“阿父如此行事,委实过头了。”又道,“十余年清闲日子都过下来了,家中也无甚不足,阿父何必去触陛下的霉头,以致见恶君王。”

在他看来,皇帝行事还算公允,虽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但遇贤者她能提拔,献媚过头的,她也会讥讽,遏制献媚求官的势头,也称得上明主了,何况而今天下大治,诸侯臣服,实在不必闹到这地步。

孙次卿叹了口气:“我在,的确无甚不足,一旦我去了,便未必了。”他的儿孙成器的不多,重孙也有两个,皆已六七岁,都未显出资质来。

“三代不上朝,则与君王疏远。咱们家往下三代,可没什么能人。”

孙适便无话可说了。

“你随我来。”孙次卿说罢,往外走去。

他们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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