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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34)+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姐姐出阁前不能外出,赵欢雅可以,她到了王府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袭粹白长衫的林迁南。

林迁南手里拿着一把空心的木剑,看了好久,连赵欢雅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想试试舞剑,却连最基本的提剑都很吃力。手中的木剑脆弱无比,和筷子的重量相当,是春花找来给他解闷的。

赵欢雅道:“还有五天,我姐姐要和贤王成亲啦!”

林迁南反杵着剑,用了点力木剑便从中折断碎成两截,他笑着道:“不必一直提醒我,韩歧他成不成亲与我这个注定无名无分的男子无关。”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无所谓,”林迁南笃定道,“婚事会延期。”

赵欢雅的丫鬟匆匆赶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林迁南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意是丞相说有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婚期延至年后,她让丫鬟先回到父亲身边,纳罕地对泰然自若的林迁南道:“迁南哥哥怎么知道?”

林迁南顾左右而言他:“你姐姐虽是长女,但嫡庶有别,只能嫁与王爷。你才是嫡出,你的婚事若我没猜错,非皇上莫属了吧?”

赵欢雅诧异道:“我是听我父亲提过,迁南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林迁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脑子想想便知道了,你想不想嫁给皇上?虽皇上早有皇后,你入宫亦能当个受宠的贵妃。”

这就是名门望族的宿命,女儿家只能当作棋子安插在各处权衡,身为丞相之女,赵欢雅不愿意嫁给有数不尽貌美妃子的韩免。

“迁南哥哥你即使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赵欢雅跟春花一样说话直,“你我一样,知道自己的命运又没有能力反抗,我比你好些,往后的路不是自己喜欢的亦不会受苦。”

林迁南道:“嗯,你说的对。”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赵章瑞在韩歧的陪同下来寻不爱拘束的二女儿。

赵欢雅瞅见父亲逐渐走近,旁边还有那欺负可怜的迁南哥哥的贤王,如水的眼眸一动,脚踝一扭,跌进了林迁南的怀中。

林迁南下意识搂住赵欢雅的腰,余光瞥见笑意不减的韩歧:坏事了!

“迁南哥哥。”赵欢雅窝在林迁南怀里,话却是说给另外两人和一众下人听的,“我知你心悦我,我也心悦你,等我……”

不等她话说完,林迁南快速放开她的同时,韩歧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旁边,满脸沟壑的赵章瑞指着赵欢雅,隐隐有怒气发作的征兆,见韩歧在,不好直接开口责骂。

“你很有本事啊!”韩歧压着嗓在他耳边道,“我说了什么你忘了?”

赵章瑞三朝重臣,喜怒不形于色地嘱咐家丁不可往外说,带着嘴里在念“我是真的喜欢迁南哥哥!”的赵欢雅离开,她临行前朝林迁南眨眨眼。

林迁南知道她是在好心帮他,她单纯以为有她的“喜欢”,韩歧便会待他好些,殊不知韩歧是见不得有人待他好,越有人待他好,韩歧越暴戾,倒不如全都待他不好,让韩歧一个人待他好呢。

韩歧带着他回了卧房,遣退了所有下人,倒了杯茶慢慢地喝,看上去心情不错,还叫林迁南坐下说话。

林迁南当真坐下道:“我身子好些了,可以行/房事了,我近日有看些描写龙阳的书,我伺候你?”

男子之间的房事很少有书具体描写,那些书的春花找来的,春花脑袋瓜想得直白,但也说得对:“要想少受些苦,不如反客为主,懂得多些,折磨便能少些。”

“你倒乖觉,”韩歧道,“你明知我对你没有兴趣。”

没兴趣你还隔三差五的上我呢?!

林迁南顺着他的话道:“嗯,那罚跪?”

韩歧只将房事当作对林迁南的惩罚,若他没有兴趣行/房事就会换种惩罚方式,他用的最多的便是罚跪,偶尔来高高在上的看着林迁南,他道:“我说过什么你忘了?”

“不可招惹赵欢雅,”林迁南垂涎欲滴的看着他手里的茶水,“我知道,但王爷你比我清楚,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府里,哪里能去丞相府招惹她。”

韩歧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林迁南高兴地想接下,旋即那握着茶杯的手松开,一杯滚烫的热茶撒在了林迁南的手背上,他的笑颜转接成为扭曲痛苦,捂着手背道:“痛痛痛,好烫。”

韩歧勾唇一笑:“赏你喝的,下去吧。”

林迁南捂着手背,快步离开卧房,找了处水缸把烫伤的手放进去,看到枯槁的手背烫得红肿泛起水泡,心中冒起了苦涩。这是韩歧对他算是很轻的惩罚,一想到每次他接受惩罚后韩歧的笑,他就无比的难受。

“不痛,我不痛,”林迁南觉得自己矫情的像个姑娘,对泡在凉水里的手背吹着热气,“小五只是调皮,我比小五大,我让着他。”

“小五只是调皮,贪玩……”

“他恨我,但不会讨厌我的……”

第5章 第 5 章

不远处的春花看着林迁南修长而单薄的身影,心疼的半天不愿意靠近,等林迁南自我调节后,才缓缓走近道:“主子,那钱公公又带着谕旨来了,这次说是带你进宫小住。”

“有轿子吗?走路的话就不去了。”林迁南将烫伤的手背藏进袖子里。

春花看到了,没说什么,道:“有,他们在府外等候多时了,你真的要去吗?”他不谙世事,但看的出来皇上和贤王对主子都不好。

林迁南道:“去,但我去去就回,替我备好洗澡水,我去去就回。”

春花拉住林迁南的手臂,指着他的手背道:“主子先回房我为你处理一下伤口。”

“等会儿吧,我去去就回。”林迁南感动于春花的细心之余在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和韩免周旋。

春花拗不过固执的林迁南,送他上了轿子后,竟被忠德传唤到了贤王的书房里。

他入府两年,跟在林迁南身边伺候两年,却少有看到贤王,主子不想他看到他被欺负的惨状,贤王亦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叫主子过去,然后叫人把受伤的主子送回来。

韩歧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春花,道:“你是春花?”

“是。”春花道。

有一次林迁南在他床上睡着了,梦呓时叫过“春花”,他便叫人去查了谁是春花,顺道查了查他的底,但只能查到两年前林迁南刚入府没几日齐之顺将治好的春花送进府,他当时没拨给林迁南伺候的人,见有个下人了便不多过问。

仔细看春花,不大像个粗糙的下人,反而有点眼熟,他眯了眯眼睛,不多想,直入主题道:“皇上和林迁南的关系如何?”

皇上不止一次传唤林迁南入宫,贤王现在才想起来问?

林迁南曾向春花交待过,如果韩歧传唤他,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他还以为贤王真的对主子不闻不问,没想到一问便是问主子和皇上,他不清楚,只好道:“我不知道,但皇上对主子很好。”至少比你好。

春花故意说出这些话。

韩歧把忠德传入内,春花一见到忠德,心虚地把眼睛瞥向一边,韩歧眼底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道:“你倒是会说话,使唤得动忠德。”

忠德和春花跪在一处,道:“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春花颇为恼怒道:“王爷你不喜欢我家主子,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他,何不直接把他杀了?王爷的癖好真是莫测。”

韩歧抬眸,眼底泛起波澜,道:“你希望林迁南死?”

春花愣住,回不上话,韩歧又道:“听忠德说你在他那里赊了不少银子,还得起?”

“还不起。”春花实话实说道,“但那些银子都用在了我家主子身上,我家主子为什么会受伤王爷你最为清楚!”

听着一口一个“我家”,韩歧的脸色愈发阴沉,见忠德始终一言不发的等候发落,便道:“忠德带他下去领罚,五十大板,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