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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111)

所以洛昙深的出现被抹杀掉了。

突然,他心里涌出一个猜想,既然“傀儡”不该有感情,那么他的记忆是否是明靖琛做的手脚?

也许是他的眼神让明靖琛害怕,头发花白的老人退缩道:“我只瞒了你这件事。”

他看着老人,须臾,暂时将疑惑压了下去。

洛昙深恢复得不错,伤处已经长出了新皮,纱布拆了,医生说比预计的情况更好。

秦轩文来到医院,传达单於蜚的意思,“先生请您出院后去皎城休养。”

他记得单於蜚上次来时说过的话,可这段时间单於蜚再没来过,他一度认为单於蜚只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此时见到秦轩文,才彻底放下心来,“我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秦轩文笑,“洛先生,您真心急。”

单於蜚又派了私人直升机来,不过降落的地点不再是酒店,而是皎城的丹椿别墅区。

“先生在这里有一处房产,您休养期间就住在这里。”秦轩文引他走下直升机,推开别墅的门,暖气扑面,“请。”

他环顾四周。

这里的装潢风格和单於蜚的办公室如出一辙,都清冷寡淡,白灰色调,简洁到极致。

秦轩文领着他参观各个房间,告诉他医疗护理人员每天都会来,厨娘、佣人也会按点前来。

“单先生呢?”他不禁问。

“单先生不住这里。”秦轩文说,“您知道,他很忙,平时住在市中心,这里空气虽好,但离明氏太远。”

他眼中一暗,忽感这里是座冰冷的牢笼。

但单於蜚想将他囚禁在此处,他亦没有什么好反抗。

秦轩文交待完之后就离开了,他枯坐片刻,竟是打开笔记本,投入工作。

在G国的经历赋予了他极强的适应与应变能力,陈琼宇原本担心他因为林修翰的报复产生心理问题,提前给他预约了专家,他却独自消化,慢慢接受,并未因此出现抑郁、躁狂征兆。

陈琼宇并不知道,唯有一个人,才足以成为他无法自愈的心病。

处理完G国实验室报送来的问题已是深夜,别墅里空荡荡的,他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浅眠。

睡得不踏实,隐约感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眼,气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单於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第101章

洛昙深有不轻的睡眠问题,醒得太急,面色忽地胀红,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单於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这栋别墅里装了监控,自从秦轩文将洛昙深带进屋,洛昙深的一举一动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出现。

但是不久前在路上,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他平常惯住的高档小区外,他却突然让司机调转方向。

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拢光亮。

房间里很安静,近乎鸦雀无声,可这拢光亮却预示着家里有人。

预示着心跳、呼吸,乃至体温。

极简的装潢让一楼客厅显得空旷,窗外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如沉下了一片海。

沙发是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旁的落地灯若孤舟上的灯火。

洛昙深侧卧在孤舟上,一身布衣,一只脚上的毛绒拖鞋掉了下来,脚背脚腕在光亮下白皙透亮。

他的眼色渐渐变深,悄声走近,看到洛昙深小腿上的伤疤。

也许是光的修饰,那伤疤看上去并不丑陋,甚至难以让人联想到危险、痛楚。

他还想细看,洛昙深就已经醒了。

方才他已经注意到,洛昙深即便睡着了,眉间仍是皱着的,像正被解不开的愁绪包围。如今醒来,眉梢眼尾的不安就愈加浓重。

“如果知道我会回来。”他说:“你会怎样?”

洛昙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局促地退后一步,“我,我就回房去睡。”

他轻嗤一声,“我以为你会说等着我。”

洛昙深眼尾撑开,瞳孔里漏出些许惊赧。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一人坦荡,一人忐忑。

不久,单於蜚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洛昙深反应滞后地点头,“嗯。”

“但你一直在害羞。”

“我……”

“从害怕、紧张,到害羞。”单於蜚语气很淡,“在我面前,你轻松过吗?”

洛昙深眼珠转动,想要解释。

“以前面对我时,你也这样?”单於蜚逼近一步,在他退缩之前,利落而有力地捏住他的下巴。

“单先生。”除了直视单於蜚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少爷。”单於蜚说:“林修翰等人口中的你很娇气,你的娇气呢?”

他眼睫颤抖,嘴唇抿了好几次,才出声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人也不能靠着娇气过一辈子。”

单於蜚若有所思,“是吗?”

“因为娇气,我犯过很多错。”他声音轻轻的,“娇气没什么好,伤人,到头来伤己。”

单於蜚加重手上的力道,他露出吃痛的神情。

“还说不娇气。”单於蜚笑,“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这样。”他说。

单於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突然问:“你和你的未婚夫去T国找过我?”

他愣住,很快明白一定是林修翰说的。

“你知道我被明漱昇抓了,想救我?”

“……嗯。”

又是一阵沉默,单於蜚悠悠道:“明靖琛去救我,是为了让我当他的‘傀儡’。你来救我,是因为……”

他胸口像堵了无数团棉花,半天才道:“你有危险,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你完全没有心。”单於蜚说:“但似乎不是。”

他心口震动,情绪鼓噪,像是期待着什么。

“不过你对付不了明靖琛,轻易被他‘劝退’了。”单於蜚有些遗憾。

他忽感一凉,想起当时面对明靖琛时的情形。

单於蜚说得没错,他就是被轻易地“劝退”了。

他与贺岳林匆匆赶去T国,又匆匆离开,做的其实完全是无用功。

“但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单於蜚又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没有冷眼旁观。”

听着这样的话,他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别墅外的常青树枝叶晃动,阴影落在室内,像大海突然起了风浪。

洛昙深踟躇着,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单先生,你想要吗?”

单於蜚半眯起眼。

“你刚才说得对。”洛昙深努力平静,“如果知道你会回来,我应该等着你。毕竟和你亲密,是我待在这栋别墅里的原因。”

“上次我去明氏找你,我说我比萧笙宁好,他能为你做的,我都能,我可以取代他。”他的尾音已经开始发颤,却坚持往下说,还抬手环住单於蜚的脖子,“单先生,我送上门来,你不想试一试吗?”

他的眼睛早就潮湿了,单於蜚逼视着他,难以名状的冲动在体内酝酿,须臾道:“去卧室。”

……

被单於蜚扔在主卧宽大的床上时,洛昙深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萧笙宁。

——他简直没有办法不去想那个从容潇洒的高校教师,生怕自己不如对方。

却忘了,曾经的自己比萧笙宁更加肆意散漫。

他解开单於蜚的衬衣纽扣,亲吻单於蜚的下巴,然后一步一步向下退去。

萧笙宁是怎样讨好单於蜚?

眼前的身体精壮结实,比过去更有力量感。他用嘴唇触碰每一条肌肉纹路,舌尖随着人鱼线,停在勃发的胯间。

头上多了一个力道,是单於蜚的手掌。

他知道自己被掌控,却在这种掌控中体会到一丝艰涩的安全与满足。

性器已经半勃,他低下头,小心地舔弄着前端,又侧过脸,往茎身上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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