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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5)

作者: 此名作废 阅读记录

迫不得已之下,才找来苏妍来试试。

女性要比男性看起来更加弱小和没有威胁,能够在一定情况下削弱病人防备和抵触的情绪。

“其实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苏妍吐槽道,“女性天生给人弱势方和非权威的感觉,通常情况下大部分的患者要比相信女医生更信任男医生。这病人还是他家人强制送过来的,第一天就砸了我师兄的电话。”

“治不好?”

“嘿!这年头谁没点病呐,你看你,不也活蹦乱跳的吗?”她挤在出租车后座的一堆行李中间白了我一眼,“怎么样了?”

“还好,除了不能见人影,基本上也不用吃药了。”

她也不说话了,只使劲低头看手机。

后半程她是沉默着坐到酒店的。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很想和她说没事。

但是我不能说,有些话越说越难过。

心理医生不该和患者走的太近,过多的情感因素会影响到最终的判断。

她和我太熟了,不适合做我的医生。

但她和我太熟了,她不放心别人做我的医生。

她实在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常常会因为根本与她无关的事情而愧疚。

她陷在那种愧疚里太久了,以至于如今都无法面对我。无法脱离那些絮絮叨叨的鸡毛蒜皮,以真实的面目,和我好好聊聊。

我们都对此心照不宣,选择把一切交给时间。

一切都会过去,我们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面对而已。

原本我只是打算写一万字的练笔短篇的x

_(:з」∠)_现在好像玩脱了嘤嘤嘤

第7章 病人

冰箱里的食材有些已经不能再放下去了,我颇为无奈的给顾平发消息。

他大概很忙,两三个小时之后才回了我。

【真是不巧,我今天好像有事。只能麻烦你全部吃掉啦^ v ^】

我盯了一会儿句子后面与他形象完全不匹配的颜文字,伸手戳了戳屏幕,仿佛在戳某人的脸一样。

发送框里的字删了又打,一排排表情包翻了又翻,最后还是只回了一个字。

【好】

当你对做什么菜完全没有头绪的时候,那就先开始炖汤。

炖排骨汤是绝对不会错的,无论你最后是想下面还是想配饭,是想直接喝,还是成为火锅汤底……而且更重要的是,时间长。

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你想出菜单了。

排骨剁成小段,置入温水,等残留的血水都浸出,取出沥干。再连同姜片、葱结和米酒一同置入汤锅,大火煮开后转小火慢炖。

然后就只需要等上三个小时,捞去上层油脂就大功告成。

剩下的还有一大堆蔬菜,分门别类的做菜实在是太麻烦,我干脆把能生吃的全部切丝。黄瓜、胡萝卜、千张、香芹……加上蒜泥与调好的酱汁,随手拌了拌就是一道凉菜。

做完这些我突然就没什么兴趣做其他的了,一个人的话……吃什么不是吃啊。

好在某个无所事事的心理医生刚好一时兴起想要我请她吃晚饭。

【吃什么】我心情不错,决定尽可能满足一下他人的口腹之欲。

【你随便,我又不挑食又不减肥的,吃不死人就可以。我这有人来了,回聊。】

她发消息的风格也和说话一样,完全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

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最后还是得自己搞定菜单。

苏妍今天的工作并不顺利,一直到晚上六七点还没有结束。

我住的小区刚刚新建不久,天一黑街上就只剩下鬼影,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过来就借着买东西的由头来咨询所等她。

我之前没来过这里,因此一进门就被拦在了前台,恍惚间看见一个和顾平身形类似的人路过。但再等仔细一看时,却是个完全不一样的大叔。

我找到苏妍的时候,她正和另一个我十分眼熟的男人谈话。

她看见我后,冲我悄悄的做了手势,叫我在一遍的沙发上呆着。

大概就是“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的意思,我撇了撇嘴,接了一杯水坐在了墙角。

我一面揣测着这个男人是我姐夫的可能性,一面打量着这间办公室,我的目光划过整齐的书架和各处摆放的绿色盆栽,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大雨林缸和行动迟缓的避役,最后还是落到了这个二三十岁的男人身上。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大,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很少的一部分,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想知道的好奇宝宝,因此没听多久就自己拿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他们两个讲了很久,我差点没在沙发上睡着。

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第三个出现的人。

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苏妍说话的人眼熟,因为在半个月前,我就在店里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是那位陈祖安的哥哥。

这位叫陈祖安的人,比上一次我见他的时候更消瘦了,我甚至怀疑他的衣服底下是不是只有几根支开的骨头。风灌进他的衣角,像灌进一个空荡荡的布袋。

他也像一个空荡荡的布袋,我看着他漆黑一片的眼睛,那里面除了黑什么都没有。是空无一物、深不见底的黑。

自愿?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某人言之凿凿的语句,像是温水里的青蛙身边突然滚起的水泡,于是被麻痹的神经又一次开始跳动,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我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跑到窗边透气。

天已经黑透了,就连风也褪去了白日里日光的暖意,寒意来的莫名其妙,像是虫蚁一样钻入骨髓,引起一阵阵酸麻的疼痛。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只能借着窗台站立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三遍,并且有一直响下去的趋势。

我接起了电话,是顾平。

“你现在在哪儿?”他的语气里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委屈,虽然刻意却呈现出一种撒娇的质感,“我现在要饿死在你家楼下了,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菜,你要不要下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传来人群和车流的声音,我听出他此时应该在一条相当繁华的街道附近,我没有揭穿他。

“你今天不是有事吗?”我靠着窗台,揪边上一株万年青的叶子。

“今天客户有事情没来,我就没事情了。”

“我现在还在外面,你自己找点东西吃吧。”

“好巧,我也在外面。我觉得我们刚好可以一起回家。”他丝毫没有被我的冷淡影响,依旧笑吟吟的说着,“是不是很有缘分?”

“你刚刚不是说在楼下吗?”我松开手里被扯碎的叶片,忽然觉得这样的机锋和试探很没意思,我看着手里的残渣被高楼刮过的狂风卷起,我问他,“你像这样说过多少假话?”

我听到他的呼吸一滞,听见他沉默下去。

我挂了电话。

抢救一下岌岌可危的走向

第8章 糖果

我醒来的时候,时针刚刚走过两点半。

窗外的天空被城市从不熄灭的霓虹染成暗红。

我瞪着眼睛和天花板对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安定。

厕所里破碎的镜面和手上隐隐作痛的伤口还在时刻提醒着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在安稳的日常里呆的太久,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失眠是什么滋味。

太阳穴随着动脉的每一次搏动隐隐作痛,血管里涌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炽热的岩浆,刺啦作响着将每一段神经焚毁。耳膜上是数千万盘旋嗡鸣的蝇虫,推挤着涌进我的头颅。

我尝试着打开手机的锁屏,手机却一直晃来晃去。

许久,我才意识到,是我的手一直在抖。

我把手机丢回到床铺,放弃了这徒劳无功的行为,夜风从我背后的阳台灌入卧室,等我回过神,我已经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四周都是空落落的风声,我听到体内岩浆奔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