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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垦丁(11)

作者: 水银灯河 阅读记录

谢平宁笑了笑,偏头问:“你这话——你喜欢她啊?”

“我,喜欢,她??!”刘宇岩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曾贝在的大概方向,一脸惊恐,“平叔,别开这种玩笑,很减寿命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不知道是减他的寿命,还是减平叔的。

为了防止芬姨发现,他们的泳裤也不能带回去。

回来时,只有刘宇岩一人,让曾贝有点奇怪,她看了看他身后,问:“平叔呢?”

“存泳裤去了。”刘宇岩走近,看她不知何时又把帽子给戴上了,一时玩笑心大发,走到她身边,将她帽子给揭了。

曾贝从他手里抢回帽子,竖眼横他:“不准碰我帽子!”

刘宇岩悻悻收回手,但顽性不改,过了会儿,又开始轻轻扯她的头发。

曾贝手重重拍在他不安分的那只爪子上,手贴上去那一刻,她注意到,两人的肤色反差实在很大,让她得了机会,取笑他一句:“黑猴,别碰我,你会把黑病传染给我的。”

刘宇岩嗤她,“就你白。”说着,又将她刚戴好的帽子给摘下来了。

曾贝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了,干脆走到远离他的一侧,靠着饮料车前放置的一块广告牌而立。

她观察到,广告牌上有一行荧光小字,是:

【今日供應檸檬汽水每瓶10塊】

她往那道彩色上看一眼,移开视线,扭头,跟刘宇岩对上,问道:“油盐,你有钱吗?”

刘宇岩摸了摸口袋,回她:“有啊,你要干嘛?抢劫噢?”

曾贝不想搭理他,指了指广告牌上那一行字,告诉他:“我想喝这个。”

“哦。”他无动于衷,仿佛是真不明白她的意思。

害她走到他跟前,指着他,斥他道:“喂,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说的好像你又很大方。”

“比你大方!”

曾贝气得又走开了,手环在胸前,脸色很臭。

刘宇岩靠过去,笑了笑,又有逗她的想法,说:“行,你想喝也可以,但你必须先在这里大喊一句‘刘宇岩全世界第一帅’,”说着,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来不来?”

曾贝瞪他一眼,负气道:“那我不喝了。”

谢平宁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两人都没发觉。直到,他递给饮料车小哥一枚十圆硬币,曾贝才注意到他。

“麻烦,一瓶柠檬水。”

话音落下,一瓶柠檬汽水落入他手掌里。

他拿着,送到曾贝面前,等她接过。

但曾贝还有些愣,没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只盯着他看,好半天。

“接着啊。”他说,一边示意他身上还有东西要提,汽水不能代她拿太久。

她看,是他来时,背的那个黑色斜挎帆布包,上面有个白色五角星图案。

她后才接过,轻轻说了声:“谢谢。”

刘宇岩在后头嚷嚷:“平叔,我也要!”

谢平宁一掌拍开他,“有钱自己不会买啊?”

“我的钱要留着打机的嘛,怎么能花在这种小家子气的地方。”他理直气壮地解释,说完,又追回到曾贝身边,被曾贝躲开,跑到谢平宁前边去了。

他不放弃地追上去,嘴里哀求着:“曾贝,你给我喝一口嘛,我快要渴死了,就一口,就一口啦!”

曾贝笑着,逃开他的追捕,扬了扬自己手里的透明玻璃瓶子,说:“平叔给我买的,不给!”

说完,她顿了会儿,转身看向刘宇岩,说:“——除非你在这里大声喊一句,‘曾贝全宇宙第一可爱’,我就——考虑考虑。”

刘宇岩不疑有他,立即高声喊:

“曾贝全宇宙第一可爱!”

曾贝大笑,又跑开一段,忽地回头,见谢平宁背着帆布包,跟着两人身后,脸上挂着很浅的笑。

而他在看她,眼睛倒映着的,是她的影子,和周围的海。

哲学里说,运动是绝对的。

但她却忽然觉得,有那么一刻,世界是为他静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帮平叔喊一个:

谢平宁全银河系第一...呃,好像词都用光了。

第9章 9

回码头停车场,需要沿经海滩,以及沙滩上摆着的,许许多多张太阳椅。

曾贝走在两个男的前头,手里抱一瓶柠檬汽水,咬住吸管,小口小口喝着里边的碳酸液体。

突然,感觉似乎有水落在脸上,她抬手擦了擦,回头看身后的另外两人时,发现他们并没跟上来,都停在海滩边,面朝大海而立。

刘宇岩脸上有些兴奋,指着很远的海面,盘旋着的一条白色的云状长条物体,喊:“快看,是水龙卷!”

这一声,惹来海滩上不少人注意,都丢了橄榄油,齐齐往海边跑。一时间,叫嚷的叫嚷,拍照的拍照,顿时将海岸线围出了一堵人墙。

曾贝看过去,才发现,眼前这片海中央位置的上空,已是阴云密布,难怪有雨。

可奇怪的是,他们在的位置,太阳光依旧强烈。

她挤开人群,要往谢平宁身边去。

人实在多,谢平宁担心她丢,先看见拼命挤过来的她,往前一步,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才放心。

两人是一前一后站立的位置。

曾贝在前,转头回去,问他:“平叔,什么是水龙卷?”

不断有雨水落下,谢平宁分出一只手,挡在她的头顶,一边解释:“是一种出现在温暖水面上空的龙卷风——知道龙卷风吗?”

她点头。

“那你可以理解为,用水作为原料的龙卷风。”

她明白了,盯着水龙卷柱更远的海面移动,忽然双手合十,闭上了眼。

谢平宁不明白她突然虔诚的举动,问她:“你在干嘛?”

曾贝没立即回答他,大概过了五秒钟,才睁开眼,告诉他说:“这都看不出来啊,我在许愿呐。”

谢平宁好笑,反问:“这也能许愿?”

刘宇岩适时凑过来,像提供情报般,说:“这算什么,她还信‘吃飞机’呢。”

“吃飞机?”谢平宁微微皱眉,目光诧异,“那是什么?”

刘宇岩下巴戳了戳曾贝的方向,“你问她。”

曾贝拒绝回答,躲开脸,装没听见。

水龙卷移动每小时移动速度超过二百公里,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没了乐子可寻,大家一哄而散,又都回去晒太阳了。

谢平宁誓要融入年轻人的世界,还在追问:“所以什么是吃飞机?”

刘宇岩见曾贝不肯回答,不愿意放弃这个抖露她黑料的机会,走到谢平宁身边,感慨:“平叔你居然不知道吗?”

惊讶完他又自我解惑,摸了摸下巴,半是自语道:“也是,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去了解这些傻得冒泡的事情。”

曾贝走在他们前面,预感到他后面的话,回头拿拳头作为警告,恐吓他:“刘宇岩不许说!”

“我偏要说,”

刘宇岩身手敏捷,躲开她的攻击,在谢平宁带笑的目光里,他开始解释这一名词:

“吃飞机啊——就是当天上有飞机飞过的时候,你伸手把它抓住,然后哇呜吞到肚子里,这就叫吃飞机。”

“传说如果吃到了九百九十九只飞机,就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噢,我懂了。”谢平宁明白过来,在后面望曾贝的背影,不免想笑,于是问:“那曾贝你现在吃了多少了?”

曾贝认为他在嘲笑她,生气地跺了跺脚,扔下一句:“我不要理你们了!”说完跑开了。

留下刘宇岩和平叔在原地大笑。

三人一路打打闹闹,终于回到停车场。

到车上,正盘算着回家要吃点什么消暑,启动时,却发现老福特怎么也点不上火。谢平宁看了看油表,油量充足,电瓶显示也正常。

“啊哦——”刘宇岩以手做枕,仰在副驾驶座上,眯眼看着挡风玻璃,道出残忍真相,“看来是车坏了,唔——我们得走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