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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23)

等史平去跟进下一个节目,吃了巧克力补充糖分、已经缓和不少的女生才有些害羞地走过来想和纪深交换微信。

女生以前没少上台弹奏,不是内向的人,她怕纪深误会,特别强调:“我只是想和你交流一下钢琴方面的东西。我很喜欢沈老师,真羡慕你能和沈老师学琴。”

纪深和女生交换了微信,解释说:“我不算老师的正式学生,只是有幸跟着老师学了几年琴而已。”

虽然在纪深心里沈文宣永远是他老师,但他们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他这样的学生老师可能有无数个,他不能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冒认——当初要不是迫切地想要自己赚钱他也不会和史平那么说。

纪深这么一解释,女生对他更有好感,觉得纪深真的很低调,和一般有点本领就孔雀开屏一样到处炫耀的男生很不一样。要不是这次遇到这样的意外,纪深可能根本不会在台前弹琴。她朝纪深笑弯了眼:“沈老师一定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学生。”

纪深和女生聊了一会,也去忙了。晚会结束后他和史平他们一起去吃了顿宵夜才分头回各自的宿舍,周一到周五他基本还是住在学校,郑厉不怎么回来,基本是他一个人独占整个宿舍,非常自在。

纪深掏出钥匙要开门,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喊:“哥哥。”这声音带着几分讽刺,透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纪深抓紧手里的钥匙,转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白翔宇。

白翔宇说:“想不到你现在这么受欢迎。”

白翔宇把纪深困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纪深。纪深真的长得很好看,哪怕他总是告诉自己纪深和他妈一样是个贱人,是个天生下贱的贱种,还是经常会梦见纪深这张脸。

他伸手抓起纪深的下巴,既想狠狠毁掉纪深的脸让它不能再迷惑自己,又想把纪深压在身下狠狠地教训。

从他进入青春期开始,他就想做这件事,今天看到那么多人对着纪深尖叫,他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他该把纪深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纪深。

白翔宇说:“你真会勾/引人,刚才我在台下就听到不少人在讨论怎么上你,”他擒住纪深试图推开他的手,“我听着突然也很想试试,你说怎么办?这可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么爱勾/引人,我也不会这么想,毕竟你可是我的‘哥哥’啊。”

第二十章

如果是一年前, 纪深可能根本没法应对这种情况。

但这一年来他不管哪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改变。

郑厉那个人闲着没事还会拉他去练练格斗,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嘲笑他弱得不行,可效果还是有的。

至少这一刻,纪深在短暂的愤怒和震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抬腿往白翔宇下身顶去, 随后把错愕的白翔宇狠狠推开。

白翔宇吃痛地倒地,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纪深。

走道昏黄的灯光给纪深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弱不禁风, 好像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他掐碎,眉眼更是漂亮得不像话, 怎么看都是任人施为的软弱少年。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双眼睛里渐渐带上了不一样的神采,倔强且不容人欺侮。

白翔宇骂道:“你居然敢打我?你可是白家养大的, 你这个白眼狼!”

他从地上爬起来, 想要逼近,纪深却已经抄起门口的长伞将他隔开。

白翔宇勃然大怒:“你从小吃白家的喝白家的,别说我想上你, 就是我想弄死你, 也没人会说我一句!你个婊/子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张开腿让别人上!”

纪深手微微颤抖,却还是紧紧握着手里的伞防备着白翔宇的接近。

纪深说:“这里是首都。”

这里是首都,只要他不服软,没有人会逼他, 这里有关心他的朋友、有爱重他的师长, 白翔宇不敢强迫他。

白翔宇不可能强迫得了他。

他不是在白家了,他已经不用踏入白家。

白翔宇见纪深眼眶泛红, 但一点都没有软化的意思,一时也无法上前。

这时楼梯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像是有人即将走到楼梯口。

白翔宇还真没胆子在人前对纪深做什么,他狠狠地瞪了纪深一眼,转身走了。走到楼梯口时,他还含怒瞪了眼停在那里接电话的学生,快步下了楼。

白翔宇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那个拿着手机仿佛在接电话的学生垂下手走出楼梯口。

他看向握着长伞倚在宿舍门口没有动弹的纪深。

来的不是别人,是龚浪。

今天他本来想来看看这一届师妹有没有可以上手的,结果和一个漂亮师妹勾搭到一半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跟在纪深背后。

龚浪一时好奇,师妹也不撩了,悄悄跟了过来。

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出。

以前他还觉得白景河挺有能耐的,把养子当亲儿子养,白媛媛姐弟俩竟也没意见。

没想到白翔宇私底下居然是这德性!

纪深对白翔宇说“这里是首都”,说明什么?说明这要是在白家,白翔宇说不准真能为所欲为。

那以前纪深在白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白翔宇也像今天这样想强-奸他吗?

纪深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再一次攥紧了手里的长伞,抬头看见站在那里的龚浪。

纪深愣了一下,缓缓放下手里的伞,望向龚浪说:“你都看到了?”

龚浪不仅看到了,在看到纪深自己把白翔宇推开后他还录了音,把白翔宇那些话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不过他和纪深矛盾深着呢,他才不会帮纪深。

龚浪冷哼一声:“你们白家可真够乱的。”

纪深说:“我不姓白。”

他姓纪。

他不是白家人。

龚浪觉得美貌还真是一种可怕的武器,眼前的纪深几乎让他忘了平时那个经常挡着他睡新人的家伙。

就纪深这样的竟也敢护着别人,他自己才要担心哪天被人拆吞入腹。

现在他算是明白纪深为什么爬郑厉的床了,要没有搭上郑厉,纪深迟早会给白翔宇弄上床。到时纪深可就不是勾/引未来姐夫那么简单了,是勾引养父的儿子!

明白归明白,他是绝对不会帮纪深和郑厉解释这些的,纪深求他他都不会帮。

开玩笑,现在纪深的枕边风已经够厉害了,他可不想让纪深再进一步!

龚浪说:“你们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路过这边而已。”

纪深安安静静地看着龚浪。

龚浪说:“看着我做什么?”

纪深说:“谢谢。”

刚才要不是龚浪故意按响手机,白翔宇可能还会继续纠缠。

不管龚浪口里说了什么,龚浪帮他解困是事实。龚浪虽然浪荡又花心,但也没真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乐意花钱买享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龚浪对上纪深认真的目光,有些受不了了,他觉得这时候要是纪深开口求他,他可能真的会答应。

龚浪等了一会,纪深却没有开口。

龚浪皱着眉,很快想明白了。

因为纪深不姓白、纪深是白家养大的,所以即使白翔宇对他有那种心思,他也不能往外说。

不说白翔宇没得逞,就算白翔宇得逞了又怎么样,男的强-奸男的,法律上根本没人管,白家对纪深还有养恩。

纪深除了远离之外还真没办法,真要宣扬开去,别人可能会一边倒地骂纪深和他妈一样爱勾人。

龚浪说:“算了算了,当我倒霉才撞上这种事。放心吧,我才不会和别人说这事,说出去对我又没好处。”

龚浪转身走了。

走道上安静下来。

纪深把长伞挂回原位,打开宿舍门上好锁,靠着门板站了很久,才去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往下冲刷着身体,把纪深一身疲惫冲去大半,他从来没想过白翔宇会对他有那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