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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枪,走火!(72)+番外

“权哥,不能给他戒断!”阿跳跟了上来:“给他打针吧,得让他留下,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三号。”

权念东停了脚步,站在楼梯上缓缓回过头去:“你说什么?”

我昏沉沉躺在他臂弯里,死死掐着手心抵挡噬骨的麻痒,混乱中阿跳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耳中:“三号的研发出了问题,中间体A合成成本太高,提纯难度大,斯德哥尔摩实验室发了邮件过来,世界上唯一一家使用中间体A的公司是埃斯利康,他们的供货商是德国一个实验室,那家实验室的技术总监叫马库斯,陈树是他的助手,所以,核心技术机密,都在他身上。”

埃斯利康?中间体A?德国实验室?马库斯?

我倏然惊醒过来——他们想要那个世界尖端致幻剂的原药中间体!

……

漆黑的夜,黑的漫无边际,我虚脱地趴在柔软宽大的床上,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窗帘,窗帘是米色的,天亮的时候,应该能看见朝霞的光吧……

胳膊上又多了个针眼,权念东终于给我打了针,其实就算他不打,我也会求他打的——我受不了了,我承认,和精神相比,人的肉体都是可怜的悲剧,我的精神可以让我研发最尖端的致幻剂,我的肉体却无法抵挡它带来的无穷尽的折磨。

看着针头刺进静脉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很快,我就会像病理课放的那些教学片里毫无自尊的瘾君子一样,跪在权念东脚下请求他给我打一针。

我将要丧失的不仅仅是健康和自由,还有尊严。

权念东一直没有离开,不断地用柔软干燥的毛巾擦去我汹涌而出的冷汗,在我反应最大的时候还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可惜没起什么大作用,我仍旧无法睡眠,甚至无法昏厥过去,逃避少许的痛苦。

腕表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五点,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药物的副反应渐渐消失了,神智和气力重又回到了我身上,但我不愿动,仍旧软软趴在床上,起来干什么呢,等他来强 奸我,还是给他写下中间体A的开发路线?

“好点没有?”权念东坐在床边,问我:“饿不饿?”

我没出声,他摸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你出了太多汗,很难受吧?我抱你去浴室洗个澡吧?”说着将我翻了个身抱了起来。

我推开了他,挣扎着爬起身,扶着墙壁缓慢地朝浴室走去。

热水从花洒里源源不断地流出,蒸腾的雾气很快充满了浴室,我坐在浴缸边上,因为温度高的缘故,浑身都起了薄汗。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感觉某种邪恶的气味从我周身的毛孔里正缓缓渗出,几乎能嗅的到其中那让人绝望的药品的味道。

我没什么力气,抖索着脱下皱巴巴的汗湿的衣裤,站在花洒下大致冲洗了一下,重又穿上了脏衣服。

大概是因为湿气太大,我有些窒息,双臂撑着盥洗台缓缓地喘气,良久才感觉好了一点,一抬头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下眼睑有着很深的黑影,看起来颓废极了。

没错,吸毒的人都这样。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然笑了笑,取下镜架上的剃刀,还没来得及装上刀片,忽然听见权念东在外面喊: “小树,你在干嘛?”接着大力拍浴室的门:“开门!”

我没有动,也没发话,几秒钟后门“砰”一声被踹开了,权念东冲了进来,看到我的一刹那似乎松了口气,随即却看到了盥洗台上拆开的刀架,还有我手上拈着的刀片。

“妈的,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呆着!”他抢下我手里的刀片,和刀架一股脑扔在马桶里,按了冲水按钮将它们都冲走了。

神经质地抽了抽嘴角,我这才意识到他以为我要自杀。

躺回床上,我默默想,我要不要真的自杀?

我没杀过人,我杀不了别人,大概也杀不了自己。

再说,我哥他怎么样了,燕详会不会来救我,马库斯有没有得救……我放心不下的事儿,还很多……

“脱了衣服睡一觉吧。”权念东说:“衣服好脏,又是血又是汗的。”

我默然无语,他欺身过来解我的纽扣。

被他的手触到的一刻,我好像被蟒蛇缠上似的恶心,那种滑腻冰冷的感觉简直比被匕首刺破胸膛还要难以忍受,我挡开了他的手,沙哑着嗓子吼:“滚,别碰我!”

权念东动作一窒,随即哼了一声,抓住我衬衫的领子,“嘶啦”一声直接扯成了两片扔在床脚。

带着湿气的胸膛瞬间裸 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我不禁起了战栗,他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身边,三两下扯掉我的裤子,拉开被子盖在我身上:“乖乖睡吧,好好休息休息,我让厨子给你做点吃的。”

我捂紧被子躺着,权念东打了个电话给厨子,之后关了大灯,打开床头灯坐到了我身边,伸手抚摸我湿淋淋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别怕,我会控制药量……”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该说什么?谢谢?麻烦你?还是别客气?

权念东俯下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而后唇瓣滑下来吻了吻我的眼睛,继续往下滑,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扭头想要避开他,他卡住了我的颌骨不让我逃脱,一边吻着,呼吸一边粗重了起来。

我竭力推开他,绵软无力地抽了他一个耳光,他笑了笑,手伸进了被子。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隔了两秒,接着又是两声。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权念东猛地松开了我,一跃而起关了床头灯,迅速拉开床头柜取出了一把枪,躲在了窗边挑起了窗帘一角往外望去。

第41章 共同面对

天已经微微亮了,朝霞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了进来,在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暗淡的光影。

枪声过后外面又恢复了寂静,权念东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阿跳敲门进来,神色紧张地说:“权哥,有人闯进来。”

“是谁?”权念东依旧从窗帘缝隙中往外看,声音很沉着:“有雷子?”

“不是。”

“有人受伤吗?”

“钱非的脸被擦了一下,其他没人受伤。”

“来人是哪一路的?”

“不知道……”阿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说:“保安说,有点像详哥的人。”

我的心一阵狂跳,是他……

权念东动作一窒,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跳,说:“客人没事吧?”

“我和阿将先生刚才正好要去工厂,这会他还在门口,你最好去安抚一下,他昨晚刚到就遇上了这种事,恐怕会疑心我们的实力,对将来的合作不利。”

权念东正要开口,门忽然又被敲响了,牛皮走了进来,脸色煞白地看着权念东,说:“大哥,二当家回来了,请您出去见他。”

果然是燕详。

权念东“嗯”了一声,问:“他一个人?”

“他的卡宴刚才闯了进来,车上就他和一个司机,不过……”牛皮说:“外面好像还有几辆车。”

“几辆?”

“呃……不清楚……您知道,他手下好手多,实战经验丰富,善于隐蔽,我们……这么短的时间也、也弄不明白……”

权念东冷哼一声,沉默了片刻,阴沉着脸说:“阿跳,你先去见他,我去工厂一趟,跟阿将解释一下。”

阿跳领命而去,权念东问牛皮:“刀片怎么样?醒了没?”

“子弹取出来了,人还在昏迷。”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门锁响了几声,大概是从外面锁死了。

我掀开被子爬起身,捡起裤子穿上了,赤着上身站在窗边往外看,外面天已经大亮,工厂里还没开工,平静极了,偶尔只听到一声犬吠。我极目远眺,想要看看停车场上有没有燕详的车,幸运的话或者还能看到他本人,但离得太远,又有树遮着,一时看不清楚。

我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跳的很快,浑身轻飘飘地,一时想着燕详能不能说服权念东放了我,一时又想不知道我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

就这样耗了半个多钟头,一直没有人进来,我慢慢有些累了,又觉得冷,只好裹着被子重又躺回床上。

也许是太久没睡太过疲劳,又也许是镇定剂终于起了作用,不知不觉我竟睡了过去。

“小树……”

谁在叫我?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我站在阴翳蔽日的碧绿的巨伞下,阳光从头顶树叶的空隙中漏下来,撒下一地水晶碎片般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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