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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107)

这一来二往下来,各位夫人与栖迟熟悉了一些。

坐了许久,栖迟也从她们口中得知瘟疫已经控制住,再聊下去,便是一些闲话了。

不好耽误男人们说正事,也只能相对枯坐。

但闲话已经渐渐说尽了。

本着奉迎的心思,刘氏便及时提议玩个游戏。

众人之间,栖迟也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算得上熟悉一些,既然开了口,她虽无多大兴致,也问了句:“什么游戏?”

刘氏说:“夫人如今有身子,不便多动,叫婢女搬个壶来,坐着投一投壶便是了。”

投壶是源于古代六艺中射礼的游戏,演变至今,如今大多是女子们爱玩的东西了。

栖迟笑了笑:“你们想玩便玩吧。”

于是新露秋霜便照吩咐很快安排好了。

诸位夫人轮番上场,几轮下来,时间就晚了,还未曾察觉。

幽陵都督的夫人是与他同部族里的胡女,胡人尚武惯了,她拿了羽箭双手送到栖迟跟前来,笑着说:“大都护英勇善战,夫人岂能不一露身手呢?”

羽箭是特地做出来的玩物,连箭簇也是木的。栖迟拿在手里,觉得好笑。

她玩这个还真不行,但也无所谓,人总有不擅长的,她打小就九章算术学得好,可能天分就是在做买卖上,这些东西差一些又如何呢?

手上随手一抛,果然,没中。

幽陵都督的夫人也是耿直,竟还啧了一声:“嗨呀,可惜!”

还是刘氏会做人,重新拿了一支递过来:“夫人不过一时失手罢了,再来一次定当能中。”

栖迟摇手:“算了,你们玩吧。”

比赚钱再叫她还差不多。

“夫人何必谦虚,您可是宗室县主,这种小玩意儿于您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刘氏笑着奉承。

栖迟只好拿了又投了一次。

依旧没中。

众人观望之际,刘氏捡了回来说:“是我没摆正那壶,夫人还是重投一次。”

栖迟笑着转开眼,不想再接了,新露忽而贴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刘氏将木箭又呈过来。

栖迟看了看新露,又扫一眼身后,终究还是拿了,起身说:“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刚才新露在她耳边说:大都护说了,这样投不中,还是去后面的屏风的那里站着才好中。

她不知新露从哪里听到了伏廷的话,竟还指导起她来了,虽不信,但这一下投完便打算走了,玩笑一下也无所谓。

后方立着屏风,灯火照不入,笼着一大片暗影。

她就在屏风旁站定了,手臂抬了起来。

忽而身后贴上身躯,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怔住的时候,另一手搂在她腰上,耳边低低的一声:嘘。

而后,那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投。

“叮”的一声,中了。

她回过头,瞥见灯影里藏着的高大身影,不知他何时来的,竟全然没叫人发现。

第六十七章

“中了!”见箭入壶, 刘氏第一个抚掌笑道:“便说这对夫人来说是易事一桩!”

其实也是松了口气, 谁不想讨好大都护夫人,若是再投不中, 她可要借口是怀了身孕不便,就此揭过了。

但毕竟是宗室里的贵女,这种贵族子弟打小便会的玩意儿, 果然还是玩得好的。

幽陵都督的夫人也豪爽地跟着笑起来:“夫人原来是藏着的,一定是为了给我们留颜面了。”

一时间诸位都督夫人都止不住赞赏, 好话不断。

毕竟是北地最尊荣的女人,就是投不中也要像刘氏那般说尽好话,何况眼下还投中了, 多好的亲近机会。

栖迟脸上带笑,眼瞄了瞄那暗处,故意说:“料想还是站着投好, 那便再投一投吧。”

众人皆称好。

栖迟往后退, 又站至那屏风旁,有意的先抬一下手臂, 所有人视线便被吸引了过去,不自觉就被这一抬弄得都看向那壶口。

下一瞬, 她的胳膊又被握住, 男人的身躯及时贴近, 轻轻巧巧地又是一投。

留心着壶口的诸位夫人纷纷拍手欢笑。

自然又是中了。

“不愧是大都护夫人!”

“以后可不敢在夫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紧接着又是一下,羽箭落入壶口,又是一声清脆的“叮”。

夫人们再次一阵赞叹。

“连中三下, 夫人真是太厉害了!”

恭维声此起彼伏。

栖迟见好就收,再下去,怕是就要被她们夸上天了。

她朝新露递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时候不早了,诸位夫人也该暂歇了,实在玩久了。”

“是是是,劳累大都护夫人了,我们该告辞了。”

一叠声的自责歉疚,诸位夫人自知失礼,恭谨地行礼。

栖迟已转身,朝屏风后那暗处走去。

“咦?”身后有人出声。

她担心被看出什么,脚步立时快了,没几步,手腕被抓住,她在灯火暗处被男人手臂一搂,迅速走出去门去。

一路穿过回廊,半步不曾停顿,直到一下推开书房的门进去,两副身躯仍贴在一起。

栖迟背靠在门上,因为快走,呼吸已急了起来。

大都护和大都护夫人竟然做贼似的,想来也好笑:“偷偷摸摸的,像做坏事一样。”

伏廷紧紧搂着她,也想笑,现在这样,倒更像是偷偷摸摸的了。

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半明半暗,他垂眼,在这晦暗的灯火里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揽着她的手忽的一带,头低了下去,呼吸喷在她颈边:“嗯,那又如何?”

外面隐约传来说话声——

“大都护这是下了决心了。”

接着是罗小义的声音:“那是自然了,三哥还会跟突厥客气不成。”

几位都督大概是准备出府了,说话声渐远。

“你下什么决心了?”栖迟喘着气问,男人的身躯压在她身前。

伏廷正在亲她的脖子,唇移到她耳边:“不用管。”

颈上一麻,是他亲得狠了。

她心快跳着,手不自觉地抓到了他的腰带,手指在那边沿勾着摩挲了半圈。

他刚沐浴过,腰带系的不紧,勾了两下,半松半散。

伏廷含着她的耳垂,一停,手按住了腰带,退开了,两眼黑漆漆地看着她。

栖迟犹自喘息,亦看着他,灯火里的脸带着潮红。

伏廷暗暗咬了下腮,被她眼神勾的,又低下头去亲她,手揉着她的胸口。

栖迟软在他身前,被他手搂得紧,气息急促,快站不稳了一样。

他似有所觉,手臂一收,抱着她往后退,直到小腿上被重重一抵,停住了,已在榻边上。

外面新露在报:“家主,各位都督已携夫人离去了。”

她拎拎神,回了句:“知道了。”

随即唇就被堵住了。

伏廷已经听见新露离去了。

在唇舌发麻的时候,栖迟终于找到缝隙,轻轻推他一下:“我腿有些酸了……”

伏廷停住了。

这一推,好似叫他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怀里的人,终是忍住了没继续,手握着她胳膊,按着她坐下:“坐着,站到现在了。”

栖迟坐在那里,微微喘息,眼睛还看着他。

伏廷蹲下,撩起她裙摆,屈着拇指在她小腿上左右各按了几下,口中说:“军中的法子。”

栖迟“嗯”了一声,只这几下,就觉得舒服多了,眼神转去看他的头顶,他头发束得利落,沾着些沐浴后的水气。

她伸出根手指,悬在他耳廓边,指尖抚了一下他黑硬的头发,倾身过去,轻轻问:“你在忍么?”

他亲得虽狠,可比起以前还是克制多了,她早已看出来了。

伏廷舔了下牙,心说这不显而易见的?

他抬起头,眼盯着她,扫了眼她小腹:“怕伤着你和孩子。”

视线里,栖迟的脸一下红起来,眼神微微闪动,声轻轻的:“大夫说过,头三个月和后两个月不行,其他时候只要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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