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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该抱住你(31)+番外

作者: 湛夏 阅读记录

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可以是出于责任,那责任之初呢?千万个女孩里,怎么偏就一眼挑中了她?

他知道今天话说重了,但他是真的着急啊,看着她把精力和感情浪费在多余的事上,把自己弄得那么痛苦,没有必要不是吗?

他不说话,姜郁不由屏住呼吸,静静等了许久,不由灰心地说:“你也不用对我好,反正最终都会把账一笔一笔算到我头上。我不想让亲近的人清楚记录我的罪行,也不想让你记住我哪里不好,也许我们保持距离,我就没有这么顽劣不堪了,你放过我成吗?”

席漠燃问她:“为什么你非要揣度我的心思呢,这样能不累吗?你说你不够完美,为什么对我要求这么严格?你不喜欢我看轻你,又为什么要针对我呢?姜郁,自卑的是你,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永远走不出困境。如果不是牵挂着我,你能大放异彩,那你就大放异彩啊,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像苦行僧一样吗?你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舍己为人的这份高尚。我是真不想再跟你讲道理了,但是你自己要讲道理好吗?不要总想着让我怎么样,也别想着能为我做什么,你要是能把自己顾好,我能省下九成精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我真没怪过你。”

——

女人天生敏感细腻,容易受到情绪影响,姜郁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对,提前告了假,讨了一个月的时间休整。

苏清淼问了她原因,但没有追问。

那天过后,姜郁对席漠燃非常失望。

他明察秋毫,见微知著,偏偏不懂你难以开口的暗示,察觉不到你的异常,只会咄咄逼人地盘问。

他开着全知视角,指责你隐瞒不报,却万事自己做决定,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件事落在你头上,你不能解决。

你把事情解决了,他又会觉得方式不对。根本不会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以你当时的心情,为什么不愿意选择他眼中那条正确的路。

他铁骨铮铮,也希望你遗世独立,你对他施予的情意,他只当是儿女情长,明明知道却不领情,那她为什么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争吵不能解决的问题,沟通也未能解决,那就冷战啊。

他闯入她的世界,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反而责备她咸操萝卜淡操心,真是得了便宜还卖得一手好乖呢。

节前席漠燃白天去父母那边照顾奶奶,晚上回来给她暖床,她没搬出去,但见面拿他当空气。

休假她也没闲着,倒没出远门,找了个老师学插花,中午她给自己做饭,买鲍鱼,买海参,想吃什么吃什么,下午喝茶看书晒太阳,下雨天不出门,就把新入手的小钢炮拿出来,拉上家里所有窗帘,什么也不干,敷一张面膜,窝在软垫里悠然听歌。

就这样僵持到除夕,席漠燃终于忍不住,豁开面子跟她说:“陪我回家过年吧。”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啊!疼!”

“我都没使劲。”

“没使劲也疼!”

“那我轻点好不好?”

“真轻了吗?为什么我觉得和刚才没差别?”

“没差别?那现在呢?”

“啊——”

姜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怒目圆瞪,眼里的血丝一条又一条,“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席漠燃的神色原本是十分严肃的,看着她的表情一乐:“能不疼吗?成天坐办公室,坐一天动都不动,困了往桌上趴,枕在胳膊上一睡一个小时,全身的经脉都堵住了,麻了缓一缓,第二天继续,真当你是棉花做的。”

姜郁摸自己的后背,摸不到。

刚才他摁的明明是背上的穴位,可她觉得骨头缝都在疼。

她愁眉苦脸地说:“让别人按摩是按摩,让你按摩是折磨,您可行行好,放过我吧。”

席漠燃挑着剑眉问:“你还让谁按过?”

“美容师!”

看来她是一点疼都受不住,席漠燃唉声叹气:“那你把衣服穿好,我给你捏手。”

姜郁缩着肩问:“疼吗?”

席漠燃眼中促狭:“疼,疼死了,比蚊子叮得还疼。”

姜郁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面无表情穿上家居服,跪坐在脚后跟上,把手递给他。

席漠燃好整以暇:“你这样怎么这么像犯了错挨手板的小朋友?”

姜郁羞愤:“不这样该哪样!”

席漠燃撤了一个枕头,把另一个枕头挪到床的中轴线顶端:“躺下,平躺。”

姜郁背着床板往后仰,后脑勺撞在他手心。

“自己上半身多长不知道?”席漠燃托着她的脑袋没收手,命令,“往前坐。”

姜郁依言做。

席漠燃一腿撑地,一腿跪上床,握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罩在高大的身躯下,四目相对,心如雷动。

席漠燃拎着她的胳膊,拇指滑过她的手指,一根根捋直,又沿着经络揉捏她的小臂。

不过五分钟,就感觉血液涌动,起初冰凉的手暖和起来,浑身暖洋洋的。

她一本满足地问他:“你这手艺都在哪学的?”

席漠燃手上没停:“去年比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兄弟,他家世代是中医,最后分别的时候教了我们两三招。”

姜郁好奇地问他:“那到他这辈怎么去当兵了?”

席漠燃告诉她:“他高中毕业死活不愿学医,想学服装设计,没经父母同意偷偷改了志愿,他爹觉得服装设计是女孩干的活,没点阳刚气概,就把他弄部队来了。服了两年役,又得在部队呆五年,他跟家里闹翻,单方面断绝父子关系,说出来也不回家,自力更生,大不了去足浴城给人捏脚。”

姜郁从没听他讲过部队的事,沉默了半晌,轻声问他:“说实话,为了来找我,你舍弃了那些荣光和责任,遗憾吗?”

席漠燃动作一滞,缓缓放下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着窗外说:“想要却得不到才会遗憾,得到了又放弃,只是怀念。我当初去当兵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等我军校毕业,不知道自己缺什么,直到你离开我,我才知道自己缺什么,想要什么,这是我的选择。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在气头上说重话,别生气了好吗?”

这几天他呆在父母家,三个长辈问起姜郁,他如实说自己把她惹生气了。

席振群和奶奶都没找他谈话,只有胡新梅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妈,我们的事您别管,过年我带她回家,您也别跟她提孩子的事。

胡新梅说,我当然只跟你说,家里就数你没分寸。

没人责备他,是他自己想清楚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从来没把自己当个人物,大家总是要慢慢离开部队的,谁也不例外。

他自己做的决定,不该冠冕堂皇地说为了她。

看在他这么殷勤的份上,姜郁也原谅他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出主意,来讨好她前先把抽油烟机里凝固成块的油收拾了,又把餐厅不亮的吊灯修好了,给家里的咖啡机配了个小柜子,扔了几件旧物,添置了一些新家具。

过来道歉,给她揉肩捏背,净捡好听的话说,囤了近一周的气说没就没,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最初是为什么生气了。

她也低头认错:“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本来我也有错。”

席漠燃一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姜郁拿这话当蔑视:“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在江湖上横刀立马走过一遭的,有什么不敢说的?”

席漠燃欺身问:“知道什么叫做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姜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霎那间面红耳热。

这句话家里长辈总说,她只当句俗语,顺口就拿过来用了,压根没想到有这层意思。

或者本来就是这个意思?

席漠燃眸中笑意浓:“夫人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席漠燃,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