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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81)+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而这过程由始至终,他都不曾将她的手挣脱开来。

绥晚艰难地微微眨了眨眼,只觉着眸中一片涩然。

手腕之上突然传来微微凉意,绥晚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了一圈冰蓝玉水珠。

绥晚一怔,只见身旁之人对她眨了眨眼,他问:“好看吗?”

绥晚只觉着心头一暖,眸中蓄起淡淡水光,险些落下泪来,她轻声道:“好看。”

“好看就买下来。”

澹台晋朝柜台之上抬了抬下巴,“还喜欢哪个?为讨小婉婉欢心,本公子今日破财,喜欢哪些都给你买。”

“这个……这个……”她指了指几处,“都喜欢。”

“好,那就都买。”澹台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掌柜的,把这些都包起来。”

“好嘞!”掌柜眉开眼笑。

白衣女子的东西已打包完毕,掌柜将盒子放到柜台上,笑道:“夫人,这是您的东西。”

女子朝容砚扬了扬,意有所指,容砚只得伸手提起柜上的纸盒。

掌柜朝二人笑了笑:“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容砚没有说话,白衣女子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女子突然想到什么,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绥晚,指了指身后的容砚,眉眼温和地问道:“你和阿砚认识?”

毕竟方才绥晚虽然没有双目灼灼,但看着容砚的那道视线也是不容忽视。

女子的问话其实并无恶意,纯粹就是好奇而已。

闻言,绥晚微微仰起头看了眼男子甚为冷淡的侧脸,抿了抿唇。

她要怎么说两人的关系,认识还是不认识?

说不认识,两人曾经明明那么好;说认识,可两人如今似乎又形同陌路。

她曾经一直以为只要她走完那九十九步,那所谓的一步之距根本算不得距离。可慢慢她才明白,短短的一步之距也是距离,即便是相差毫厘,那也是真实相差之距。

近在咫尺,却远不可及。

甚至后来,那一步之距又变成了百步之距,走完一个九十九步还有下一个九十九步,下下一个九十九步,永远走不完的九十九步,永远的百步之距。

绥晚突然就觉着有些累。

当时几分真假,时已至今,她也不想再过多深究那所谓曾经。

毕竟,尘埃落定,有些事就变得毫无意义。

绥晚微微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翻涌情绪,她慢慢移开视线,淡淡说道:“不认识。”

他不用解释,她也不用追问,这样便好。

闻言,白衣女子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轻轻笑了笑。

澹台晋让连郕拿好东西,握了握绥晩的手,问她:“婉婉,走吗?”

绥晩淡淡一笑:“走吧。”

直到两人携手走出珍宝阁,她都没有再回头留恋一眼,就如她所言,她和他从来都不识。

等到两人离开,白衣女子挠了挠容砚的手腕,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容公子,走吗?”

容砚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一脸冷色。

“啧,真是无情,利用完就翻脸不认人。”她缓缓转了个身,双臂环胸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指尖漫不经心地扣着双臂,抬了抬下巴,“这就是那小姑娘?”

容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是说那小姑娘喜欢你?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不只没有看出半点欢喜之意,啧,人家还说不认识你。容公子,这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其实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没这意思吧。”兰心棠抚了抚下巴,一脸幸灾乐祸。

容砚的脸色冷了冷。

“要我说,这小姑娘长得好,性子乖巧,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你这个榆木疙瘩,这眼光不大好啊。”兰心棠啧啧啧地摇了摇头,一脸感叹之色,“容公子冷心冷情,难怪人家不认你。表面上一派冷清,心里又惦记着人家姑娘,既然要装薄情寡义那就装得像些,自己的脉象倒是比谁都诚实。方才若不是我替你把住了脉象,你还不就露了馅。”

不错,她方才之所以出手,就是察觉到了他微微不稳的气息,这才握住了他的手腕运着内力替他压制着体内的毒,以免毒发。

“又不想让人担心,一边又放不下人家姑娘,容公子,你说你矫不矫情。不过,你今日这般对她,至不准某日她就喜欢上了别人,我瞧啊,她旁边那人就比你好了不少,既生得俊俏,又待人温柔体贴,反正要我选肯定是不会选你的。要是你爹当年这么对我,那估计今日你就不会姓容了。”

掌柜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主要是之前两人也没否认,而且兰心棠似乎年纪也看起来不大,他就没往深处想,他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公子和夫人不是夫妻?”

闻言,兰心棠缓缓转过身去,浅浅笑道:“自然不是,我们是母子。”

她嫌弃地瞥了眼一旁的容砚,她哪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夫君,她甚至都不想承认这是她家儿子。

掌柜不由得缓缓合上惊讶的下巴,好吧,看来是他见识太少。

“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又不负责,始乱终弃,薄情寡义。”兰心棠忍不住一句一句数落,她抚了抚额,“儿大不由娘。阿砚啊,你就不能学学你爹,让娘省省心。”

她突然想到什么,拿下了额头上的手,冷笑:“说到你爹,你说你爹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不让人省心,耍什么性子,药也不喝,这风寒越拖越严重了吧,还真当自己是年轻时候……”

说到此,她突然瞥他一眼,他这不就是年轻时候,仗着自己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的身体捯饬成了这副德行,她嗤笑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毛病,这生个风寒倒是凑到一起去了,父子俩都不让我省心。”

容砚也不还嘴,任由她在一旁念叨。

“走了走了,回府去,你爹还在家里等着,这我要不回去,估计你爹又不会喝药。”

第145章

清芷殿。

清风撩动起门口的纱帘,帘上的珠串左右摇曳,撞得轻轻脆响。

绥晚坐得累了,以手抵额,换了个另外的姿势倚在榻上。

那日走得潇洒,然回宫后,却每日里彻夜难眠,久久郁结于心,一来二去,便生了患。

这一病便是好些时日,御医里瞧了几趟,药也喝了不少,这病没好,反倒是愈积成疾。御医说,才乃心症,寻常药石难医,须得对症下药,心怔还得心药医。

绥晚又怎不知此乃心症,只是想到那日在珍宝阁看到的画面,终归无法释怀。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人,她想知道那女子何其有幸能嫁给他,可苦于召见无门,直到突然想起那日所听的白衣女子会医之言,绥晚便第一次挪用了公主权势朝容府颁了道旨意,将那女子召进宫来替她看诊。

眼前的女子一袭水青色绮绫裙衫,身姿窈窕,三千柔顺青丝随意系于脑后,发间只用了一根木兰簪简单别着,白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甚为清冷的眉眼。

初一看去,冷淡疏离,再若仔细瞧去,又有着平缓温和,两种相反气质在她的身上彰显得并不矛盾,反而相辅相成,恰到好处,自有其一番独特风韵。

这份从容冷静,更是像极了那人,并非刻意模仿,而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然而,这份独韵风华却是自己永远也学不成的,即便之前朝夕相处,她也不曾耳濡目染个半分。

这是一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女子,好像很久之前,他身边围绕的便一直是这样的女子,譬如桑阳那个绝美的白衣女子。

也是,他本来就该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这样的两人才更加般配。

绥晚沉思间,腕间把脉的手指已渐渐收了回去。

“公主的情况我已大致了解,我给公主开张方子,公主早晚一服,不日必当好转。”兰心棠从药箱里取出纸笔,行云流水地写下药方,继而温声道,“这屋里头闷,久积成郁,不利于身子健朗,公主应当多出去走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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